馬克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睛。燭光下，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送...送給我？”他結結巴巴地問，“這...這怎么可以？”

秦玄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中的紙包分出一半遞給馬克。“拿著，找個大周的瓷窯試試。要是效果和我說的一樣，你就可以和瓷窯談合作了。碧海又不遠，來回倒貨很方便。”

馬克的手顫抖著接過紙包，仿佛捧著什么稀世珍寶。屋內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凝重了。

“不過...”秦玄突然壓低聲音，湊近了些，“想要長久經營，最好自己置辦商船，找些可靠的水手。再在碧海找個無人小島做中轉，這樣秘密就能保住。”

馬克聽著這些建議，眼眶漸漸濕潤。這位秦捕快，不僅要將如此重要的秘密交給自己，還要教他經營之道！

“秦捕快！”馬克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眼淚奪眶而出，“我愿意和秦捕快一起分享這筆橫財！”

“起來吧。”秦玄將他扶起，語氣溫和，“既然你我是朋友，這些就是你的了。”

馬克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心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秦玄的胸襟讓他徹底折服，這樣的人物，值得他傾盡所有去追隨。

就在這時，陳松老板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壺溫熱的酒。

“二位久等了。”陳松將酒壺放在桌上，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

他很快發現，屋內的氣氛與之前大不相同。馬克看向秦玄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狂熱的崇敬。兩人的交談也愈發隨意親近，仿佛多年知己。

陳松一邊給兩人斟酒，一邊暗自納罕。這短短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么？

酒過三巡，馬克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秦捕快，”他端起酒杯，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小人已經想好了，明日就去聯系瓷窯。若是事成，必定重謝！”

秦玄擺擺手：“不必如此。你只要記住，做事要穩妥，不要太過張揚就好。”

馬克連連點頭，又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夜色漸深，酒酣耳熱之際，馬克終于起身告辭。臨走前，他再次向秦玄深深作揖，那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

數日后的一個清晨，陽光溫柔地灑在庭院里。秦玄難得閑暇，在衙門轉了一圈就回到家中。

剛進內院，就看見小桃坐在廳堂門檻上，雙手托腮，臉頰緋紅得像熟透的桃子。

“怎么了？”秦玄問道，腳步輕輕地靠近。

“別理我！”小桃嘟著嘴，像個鬧別扭的小孩。

屋內傳來水聲，以及柳雨柔那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昨晚腳上沾了東西，不太舒服。”

“我們家秦郎可有意思了，”雨柔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促狹，“時候到了自然會明白......”

“什么叫我們家？什么叫以后我就知道？”小桃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聲音都變了調，“別瞎說！”

“是嗎？”雨柔笑吟吟道，“那天是誰偷偷聞著秦郎的衣服來著？”

小桃頓時蹲下身，把通紅的臉埋進手掌。陽光下，她的耳朵紅得像要滴血。

“我那是看看衣服臟不臟，要不要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所以才聞個沒完是吧？”雨柔繼續逗她，“要不要我把秦郎的里衣也給你聞聞？”

秦玄聽不下去了，走進來。小桃端著水盆疾步而過，頭都不敢抬，像只受驚的兔子。

“這是怎么了？”秦玄裝作不知情地問。

他走進內室，只見雨柔斜倚在榻上。她穿著白紗抹胸、粉色中衣，外罩一件透明龍綃。少女初經人事的嬌媚，透過薄紗若隱若現，像是蒙了一層薄霧的春光。

秦玄在她身邊坐下，雨柔臉一紅，連忙用布巾遮住赤足。

“今天回來得早。”她幫秦玄脫著官服，動作輕柔。

突然“哎呦”一聲輕呼，雨柔皺起眉頭。

回頭望去，雨柔正蹙著秀眉，不停地抓著自己的手腕。

“又怎么了？”秦玄放緩語氣問道。

雨柔抬起頭，眉宇間帶著幾分煩惱，“這蚊子實在是太討厭了。”她伸出手腕給秦玄看，“你瞧，又被叮了好幾個包。”

秦玄走近幾步，輕輕抓起她的手腕細看。在那雪白的肌膚上，幾個紅腫的包格外刺眼。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些包，觸手之處微微發燙。

“明日讓人去買些碧紗，把窗戶都釘上吧。”雨柔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這天氣一熱，蚊蟲就多了起來，晚上都睡不好。”

秦玄看著雨柔因為瘙癢而微微皺起的眉頭，心中暗嘆。這古代的夏天確實難熬，沒有空調電扇也就罷了，還要忍受這蚊蟲叮咬。他下意識地想去摸口袋，卻摸了個空——在這個時代，哪來的花露水和驅蚊噴霧？

突然，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這個時代還沒有花露水！

想到這里，秦玄立刻走到書案前，提筆研墨，開始在紙上寫下藥方。筆尖沙沙作響，在宣紙上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跡。

這時，小桃端著水盆進來。小丫頭雖然臉上還帶著些許羞澀，但看到秦玄在寫字，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湊了過來。

“白芷、山草藥、防風、當歸......”小桃一邊念著紙上的字，一邊歪著頭思索，“姑爺這是要配什么藥？怎么用這些奇怪的東西？”

秦玄笑著在最后加上一味“玉冰燒”酒，將藥方遞給小桃：“去把這些東西買來，記住，要親自去，不要讓呂叔代勞。”

“為什么要我親自去？”小桃眨著大眼睛問道。

“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方，”秦玄故意板起臉，壓低聲音道，“萬一被人知道......”

“小桃明白了！”小丫頭連忙擺手，“小桃一定親自去買，絕不讓別人知道！”

看著小桃匆匆離開的背影，秦玄開始在屋內準備器具。他找來兩個大小不一的銅鍋，又取來幾塊干凈的布帛。

不多時，小桃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懷里抱著一個包裹：“姑爺，東西都買來了！”

秦玄檢查了一遍藥材，確認無誤后就開始著手制作。他先將兩個銅鍋疊在一起，上面蓋上濕布用來降溫，下面的鍋中倒入玉冰燒酒開始蒸餾。

蒸餾是個精細活，火候要恰到好處。秦玄時不時添加木炭，保持火力均勻。很快，酒精就開始在上面鍋的壁上凝結，順著鍋壁緩緩流下。

“好神奇啊！”小桃趴在一旁看得入迷，“酒怎么會變成水珠呢？”

秦玄專注地用碗接住流下的液體，只取第一鍋最烈的部分：“這叫蒸餾，是提取精華的方法。”

等蒸出足夠的酒精，秦玄將其密封在一個精致的玉雪瓷瓶中。接下來是最考驗耐心的部分——稱量其他藥材。

每一味藥材都要按照嚴格的比例來，分毫不能差錯。稱量完畢后，秦玄用小石磨將藥材磨成極細的粉末，動作輕柔而有力。

“姑爺，讓我來幫忙吧。”雨柔見他額頭滲出細汗，心疼地說道。

秦玄搖搖頭：“這個活我來就好，你們歇著。”

將磨好的藥粉倒入酒精中后，就到了最費力的環節。秦玄拿著瓷瓶，開始不停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