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砰！”

院門被人重重推開

木門撞在墻上發出一聲巨響，驚得院中的老樹抖落幾片枯葉。

趙四帶著幾個地痞搖搖晃晃地闖了進來，酒氣混著汗臭撲面而來。他歪著腦袋，瞇著醉眼打量著院子里的情形，目光最終落在了柳雨柔身上。

“呦，這不是咱們的小寡婦嗎？”趙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怎么？這么快就改嫁了？”

柳雨柔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碗差點掉在地上。她強壓著心中的不安，聲音卻有些發顫：“趙四，你喝醉了，快回去吧。”

“喝醉？”趙四打了個酒嗝，“老子清醒得很！今天就是來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娶老子看中的女人！”

小桃聞聲從廚房跑出來，看到這陣仗，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急忙擋在柳雨柔面前：“趙四，你別太過分！這里是秦捕快的家，你要是鬧事，小心吃官司！”

“秦捕快？”趙四仰頭大笑，“就是那個整天被人欺負的軟蛋？連自己媳婦都護不住的廢物？”

他身后的幾個地痞也跟著哄笑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來：“誰說我護不??？”

笑聲戛然而止。

秦玄緩步走進院子。他手中握著一根鐵尺，神色平淡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秦捕快，你可算回來了。”趙四冷笑一聲，“我正想問問你，憑什么娶我看中的女人？”

秦玄輕輕敲了敲手中的鐵尺，發出清脆的響聲：“看中？你配嗎？”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趙四臉色驟變。他握緊拳頭，酒意上涌：“你說什么？”

“我說，”秦玄慢條斯理地重復道，“就憑你這種地痞，也配覬覦我的妻子？”

趙四怒極反笑：“呵，你以為當個小捕快就了不起？信不信老子現在就...”

話音未落，秦玄已經閃電般出手。鐵尺精準地擊打在趙四的手腕上，發出一聲悶響。

“??！”趙四慘叫一聲，捂著手腕跌坐在地。

秦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冰冷：“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院子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趙四身后的地痞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平日里老實巴交的秦捕快，出手竟然這般狠辣。

“你...你敢打我？”趙四咬牙切齒地說。

秦玄微微一笑：“打你？這才哪到哪。”

他蹲下身，湊近趙四耳邊，聲音輕得只有兩人能聽見：“你知道為什么我能當上捕快嗎？因為我懂得怎么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趙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比如說...”秦玄的聲音依舊溫和，“我可以讓人在你家地窖里發現幾具無名尸骨。你猜猜，到時候會怎么樣？”

趙四瞳孔驟縮，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或者...”秦玄繼續說道，“我可以讓你妹妹在街上'不小心'撞見幾個地痞流氓。你說，她能不能活著回家？”

趙四兒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止，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砸在青石板上。

他抬頭偷瞄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立刻被那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嚇得低下頭去。這還是那個在街上人人都說老實巴交的秦玄嗎？

“你說，你為什么要來找我家娘子的麻煩？”秦玄的聲音輕柔，卻讓趙四兒如墜冰窟。那語氣就像在詢問今天的天氣一般隨意，可落在趙四兒耳中卻仿佛死神的低語。

“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趙四兒連連磕頭，額頭在地上砸出“咚咚”的聲響。青石板上很快沾上了血跡，但他顧不得這些了。

秦玄緩緩蹲下身，手掌輕輕搭在趙四兒的后頸上，就像是在撫摸一只小貓。這個動作看似溫柔，卻讓趙四兒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你看，你沒來由地闖進我家，把我的新娘子嚇成這樣，”秦玄頓了頓，目光掃向站在廊下的柳雨柔，“這樣做有點不合適吧？”

柳雨柔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在小桃身上。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秦玄，那雙平日里溫和的眼睛此刻竟讓她感到一絲陌生。

小桃扶住自家小姐，也是一臉震驚。她記得秦玄平日里總是木訥老實，走路都是低著頭的模樣，怎么今天突然變得這般可怕？

“大...大爺，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趙四兒已經被嚇破了膽，聲音都在發抖，“求您饒了我吧！”

“那你說說，該怎么賠罪？”秦玄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趙四兒的后頸，像是在思考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我給柳姑娘賠不是，我給她磕頭！”趙四兒連忙表態，生怕晚一步就沒命了。

秦玄這才松開手，站起身來。他的動作優雅從容，仿佛方才那個讓人膽寒的人不是他一般。

趙四兒連滾帶爬地爬到柳雨柔面前，“砰砰砰”地磕了好幾個響頭。他的額頭已經血肉模糊，但誰也不敢說讓他住手。

等到趙四兒像喪家之犬般逃走，院子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夕陽的余暉透過院墻灑進來，給地上未干的血跡染上一層暗紅。微風吹過，帶來幾片落葉，輕輕落在血跡上。

柳雨柔和小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不定。她們不約而同地看向秦玄，卻見他已經坐在石凳上，姿態閑適。

“娘子不必擔心，”秦玄輕聲開口，目光柔和，“我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

他抬頭看向柳雨柔，發現她眼中還帶著幾分驚懼，不由得嘆了口氣：“方才那些手段，不過是對付潑皮無賴的手段罷了?！?

柳雨柔輕輕點頭，卻還是不自覺地往小桃身后躲了躲。

秦玄看在眼里，心中微微苦澀。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天色不早了，我去準備晚飯?！?

廚房里很快傳來了切菜的聲音，節奏均勻。

小桃偷偷往廚房瞄了一眼，湊到柳雨柔耳邊小聲道：“小姐，姑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柳雨柔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藏得很深。”

“那...那晚上小姐還跟他睡一個屋嗎？”小桃擔憂地問。

這個問題讓柳雨柔也犯了難。雖說是夫妻，但她對秦玄的了解實在太少。今天這一出更是讓她心生畏懼。

晚飯時分外安靜。秦玄做了幾個家常小菜，色香味俱全，但柳雨柔和小桃都沒什么胃口。

看著兩個女孩小心翼翼地夾菜，秦玄放下筷子，主動開口：“今晚我睡外間的小床。”

柳雨柔一愣，抬頭看他。

“我能感覺到娘子的不安，”秦玄溫和地笑了笑，“與其讓你一夜無眠，不如給你些時間適應?！?

這番體貼的話語讓柳雨柔心中微動，但還是沒說什么。

夜深人靜，秦玄躺在小桃平日睡的床上，鼻間縈繞著淡淡的少女體香。隔壁房間傳來兩個女孩的竊竊私語。

“小姐，你瞧瞧我模仿得咋樣？”小桃壓低聲音，學著秦玄方才教訓趙四兒時的語氣。

“別鬧了，”柳雨柔輕聲道，“他笑起來的樣子，你學不來?！?

秦玄聽著她們的對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他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月光，思緒漸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