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愣住了，抬頭看到陳守信的瞬間，她甩開自行車就撲了過來。

陳守信緊緊抱住她，原地轉了好幾圈，周語又哭又笑，死死地摟著他不放。

“你瘦了...”周語摸著他的臉，淚水模糊了視線。

“你也瘦了。”陳守信心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門衛咳嗽了好幾聲也沒能打斷這對久別重逢的夫妻。遠處，同事們竊竊私語，有人抹著眼淚，有人露出會心的微笑。

“媳婦，咱們回家。”

“嗯，守信，我們回家。”

遠處，張巧巧默默地幫忙扶起了被遺忘的自行車，臉上帶著羨慕的笑容。

夕陽西下，陳守信載著周語穿過熟悉的街巷。寒風中，她緊緊摟著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

“守信，歡迎回家。”周語輕聲說。

陳守信握緊車把，眼角有些濕潤：“嗯，我回來了。”

回到家里，一切都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墻上的全家福已經有些發黃，但每個人的笑容依然鮮活。茶幾上擺著幾本兒童繪本，想必是大寶的。

“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周語給他倒了杯熱茶，輕聲問道。

陳守信接過茶杯，感受著溫度從指尖傳來，“工作的事情，不能說太多。但是...”他頓了頓，“我很想你們。”

周語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帶大寶。”陳守信伸手想要抱她，卻在半空中停住。

“沒事的，”周語抬起頭，擠出一個笑容，“大寶很乖，從來不讓我操心。”

大寶這時候爬到陳守信腿上，好奇地摸著他的臉，“爸爸胡子扎人。”

陳守信忍不住笑了，“那爸爸現在就去刮胡子。”

浴室里，他對著鏡子仔細打量自己。歲月在他臉上也留下了痕跡，眼角的皺紋，額頭的抬頭紋，還有那些不知何時冒出的白發。

刮完胡子，他走進廚房。周語正在準備午飯，案板上是切好的五花肉。

“我來做飯吧，”陳守信說，“想吃我做的炸醬面嗎？”

周語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陳守信系上圍裙，“這可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吃的。”

廚房里很快飄出香氣。陳守信專注地榨著油，這是他作為特級廚師的絕活。花生油倒入鍋中，加入蔥姜蒜、花椒大料，文火慢燉。

周語在一旁幫忙切菜，兩人配合默契，就像從未分開過。

“姐，姐夫回來了？”周子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個當年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長高了不少，穿著校服，背著書包，顯然是剛放學回來。

“子軒，”陳守信笑著打招呼，“長高了不少啊。”

“姐夫，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周子軒放下書包，湊到廚房門口。

陳守信的手頓了頓，“過完年再說。”

餐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大寶坐在特制的兒童椅上，小手笨拙地抓著筷子。周子軒吃得斯文了許多，不時偷瞄陳守信。

“姐夫，你是不是在做很厲害的研究？”周子軒忍不住問道。

陳守信搖搖頭，“我只是個普通的工程師。”

“才不是呢，”周子軒說，“我聽說你...”

“子軒，”周語打斷他，“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飯后，陳守信帶著大寶在院子里玩耍。夕陽的余暉灑在老槐樹上，為一切鍍上一層金色。

“爸爸，”大寶突然說，“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陳守信的心猛地揪緊。他蹲下身，認真地看著兒子的眼睛，“爸爸會盡量多陪著你。”

晚上，周語給大寶洗完澡，哄他睡覺。陳守信站在門口，看著妻子輕聲哼著搖籃曲的樣子，心中滿是愧疚。

“他睡著了，”周語輕手輕腳地走出來，“這孩子睡覺特別老實。”

陳守信拉著她來到院子里。夜空中繁星點點，老槐樹的影子在月光下搖曳。

“小語，”他握住妻子的手，“這些年，辛苦你了。”

周語靠在他肩上，“只要你平安回來，什么都值得。”

“大寶還沒有正式的名字，”陳守信說，“我想好了，叫陳景舟。舟，寄托著順風順水的美妙期許，也和你的‘周'同音。”

周語眼中泛起淚光，“景舟...真好。”

第二天一早，陳守信就起床出門買早點。胡同口的早餐攤上，他買了豆汁焦圈、油條和豆腐腦。

“這不是陳工程師嗎？”攤主熱情地打招呼，“聽說您是去做研究去了？”

陳守信笑著應付著，提著早點往回走。路過水果店時，他又買了些水果。

回到院子，正好碰到推著自行車要去釣魚的閻埠貴。幾年過去，當初的不愉快早已煙消云散。

“守信回來了？”閻埠貴主動打招呼，“聽說你去做什么機密工作了？”

“別瞎說，”陳守信笑著搖頭，“就是普通工作而已。”

早餐時，周語給大寶喂粥。陳守信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滿是幸福。

“對了，”周語突然說，“下午帶大寶去照相吧，也該有張全家福了。”

陳守信點點頭，“好，我們一家人一起去。”

次日清晨，陳守信輕手輕腳地推開家門。屋內暖意融融，周語還在熟睡，昨夜的瘋狂讓她累壞了。

“這丫頭，睡得真香。”他駐足床邊，看著妻子恬靜的睡顏，眼中閃過一絲寵溺，幾年的分離，讓他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廚房傳來細微的響動，老太太正在忙活著準備早餐。

“奶奶，我買了早點，您別忙活了。”陳守信放下手中的油條和豆漿，“等到中午咱一起包餃子再燒火。”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鏟子，欣慰地笑了：“你這孩子，總是這么貼心，小語還沒醒呢，讓她多睡會兒。”

“嗯，咱去東屋吃吧。”陳守信點頭，目光落在正在地上爬行的大寶身上。

來福這條忠實的狗緊跟在大寶身后，寸步不離，每當孩子摔倒，它總會第一時間用身子去墊著。陳守信看在眼里，心中一暖。

東邊小樓一樓的客廳里，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整個空間鍍上一層金色。來福乖巧地趴在陳守信腳下，大寶則像個小王子似的，舒服地坐在來福的肚皮上。

“張嘴，啊——”陳守信一勺一勺地喂著豆腐腦，大寶吃得津津有味，白嫩的小臉蛋上沾著點點豆花。

“能吃是福氣啊。”老太太笑瞇瞇地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就在此時，周語揉著惺忪的睡眼走進來：“怎么不叫我起床，我都餓醒了...”

“媽媽！”大寶立刻歡呼著朝周語撲去，小短腿邁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