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信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他提著行李往后院走去,正好碰到在院子里溜達的劉海中。
“陳工,您回來了。”劉海中搓著手,臉上堆滿笑容,“我這兩天也準備搬走了。”
“行啊,劉大爺你看著安排。”陳守信隨口應道。
“那就這兩天了,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劉海中眼中閃過落寞,“就是...就是沒兒子在身邊幫忙。”
“我先祝你全家幸福快樂。”陳守信笑著說道。
劉海中勉強咧開嘴笑了笑,眼底卻掠過一抹苦澀。沒有兒子在身邊,或許真是報應。
放下行李,陳守信來到秦淮茹屋里。她早已洗漱完畢,穿著低領真絲睡袍,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
兩個小時后。
陳守信點燃一支煙,等著秦淮茹從洗手間回來。她總是這樣,先盡心伺候,再小心翼翼地提要求。
“有什么事嗎?”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秦淮茹坐在床邊:“昨天給棒梗打電話,說他出事了在調(diào)查...我有點擔心。”
“知道什么情況嗎?”陳守信吐出一口煙圈。
“上個月他說喜歡上一個知青姑娘,可能跟這個有關。”秦淮茹小聲說道。
陳守信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賈家的人,就不該過得太舒心。
“我明天正好要去酒泉發(fā)射基地,順路去看看。”
秦淮茹聞言立刻感動地撲了上來,眼中泛著淚光:“真的嗎?太謝謝你了...”
她不知道陳守信心里在想什么。棒梗也能成婚,但得是包辦的,不能自由戀愛。太幸福了反而會讓他失去進取心。
第二天一早。
“陳老哥那邊有事,我得去趟酒泉。”陳守信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對周語說道。
“又要出差,都快過年了。”周語撇了撇嘴,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陳守信轉頭看向兩個兒子:“年前肯定回來。”,“景舟明遠,要幫著家里干活啊。”
“知道了爸。”兩個兒子乖巧地應道。
來福躺在餐桌下打盹,等著大子投喂。這狗活得最滋潤,像個二哈似的,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吃完飯,周語先去上班了。陳守信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在門洞那看到徘徊的秦淮茹。
“要不要再體驗一下車子的減震效果...”她紅著臉小聲說道。
一個多小時后。
“該換輛車了,都生銹了,聲音那么大。”秦淮茹整理著衣服,臉上還帶著紅暈。
“這是減震的響聲嗎?”陳守信壞笑著問道。
“討厭。”
送走秦淮茹,陳守信直接去找周明理。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周明理正對著一堆文件發(fā)愁。
周明理抬頭看到是他,頓時眼前一亮:“老陳,你來得正好,酒泉那邊的事,如果是你去,一個人就夠了。換別人得派三五個團隊。”
“陳老哥,酒泉我去幫你,不過我也有個事要你幫忙...”陳守信在他對面坐下。
“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我做主了。”周明理拍著胸脯保證。
他和陳守信的關系非同一般。雷晶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而制造者就是他們倆。這份情誼,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等殲8開始試生產(chǎn)后,幫我跑趟1.5萬米高空。”陳守信直接說出自己的請求。
周明理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你要干什么?”
“我弄了幾個納米級小衛(wèi)星,想試試發(fā)射。”陳守信輕描淡寫地說道。
“衛(wèi)星?在哪呢?”周明理來了興趣。
“很小的,估計也就能用幾個小時。”陳守信含糊其辭。
周明理拍板定案:“為了科研,包在我身上!你那顆衛(wèi)星有多大?”
“納米級...”
周明理不覺得陳守信能在納米技術上有多大突破。而且1.5萬米的高度,也不算什么。
“那就說定了,十天內(nèi)我到酒泉。”陳守信站起身。
“好。”
陳守信走出辦公室,這趟酒泉之行,有好戲看了。他要讓棒梗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
陳守信站在三柳口火車站前,目光掃過破敗不堪的候車室。零星幾個乘客歪在長條椅上打盹,整個車站死氣沉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
“就這?”他輕笑一聲。
候車室的墻壁斑駁脫落,露出里面的紅磚,幾處漏水的痕跡在天花板上蔓延開來,形成難看的黑色印記。角落里堆著幾個破舊的水桶,大概是用來接漏水的。
如果說這里已經(jīng)夠窮的,那棒梗所在的鄉(xiāng)下恐怕更加不堪。
想到這個名字,陳守信眼中閃過玩味,回憶起秦淮茹提到這個兒子時的表情。
棒梗響應上山下鄉(xiāng)運動來到這偏僻之地已有五六年。一個從首都來的知青,卻被分配到這種地方,這本身就很耐人尋味。
“先生,要坐車嗎?”一個蓬頭垢面的黃包車夫湊了過來。
陳守信擺擺手:“不用。”
走出候車室,他找了個僻靜處,從空間里取出那輛承載著許多回憶的吉普車。車身上還殘留著秦淮茹的氣息,想到那些旖旎時光,陳守信嘴角微揚。
開著這輛車去見她的兒子,倒是別有一番意味。
鄉(xiāng)間土路顛簸不堪,吉普車劇烈晃動,陳守信也終于明白為何秦淮茹總抱怨這車的減震。灰塵漫天,視線模糊,道路兩旁的莊稼在風中搖曳,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xiàn)。
一路顛簸了一個多小時,陳守信不禁暗暗發(fā)誓,回去就讓秘密研究所所開始研發(fā)一輛真正的越野車。這種路況,普通車輛根本無法應付。
路過集市時,看到當?shù)厝伺踔谟源笸耄椭C窩頭啃大蔥的場景。幾個小販蹲在地上,面前擺著幾筐蔬菜,看起來都不太新鮮。
“賣菜咯,新鮮的白菜蘿卜!”一個老婦人扯著嗓子喊道。
陳守信果斷放棄了在此用餐的念頭。找了處偏僻的荒地,他從空間取出食物填飽肚子,順便小憩片刻。
太陽漸漸西斜,遠處傳來牛羊的叫聲,夾雜著農(nóng)人收工的吆喝聲。陳守信繼續(xù)趕路,終于在天色將暗時抵達楊崗大隊第一生產(chǎn)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