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聽到許大茂氣急敗壞的聲音：“陳守信，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路過看到京茹妹子在這兒，順便給她送點糖果?！标愂匦诺穆曇粢琅f溫和。

秦淮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她知道陳守信這是在幫她，幫她看著點秦京茹。這種被人默默關(guān)心的感覺，讓她心里暖暖的。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院子里的人也多了起來。秦淮茹終于洗完了最后一件衣服，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已經(jīng)僵硬的腿。

看著晾衣繩上飄蕩的衣服，秦淮茹突然覺得，生活雖然艱難，但只要有希望在，就值得堅持下去。

閻埠貴端著茶杯，瞇著眼睛看向兒子兒媳，茶水的熱氣在他眼前氤氳。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墻上掛鐘滴答作響。

他輕輕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葉，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安坊那邊的老字號綢緞鋪在招人，是私方經(jīng)理代表的位置?！?

閻明遠眼睛一亮，身子前傾：“私方經(jīng)理代表是什么？”

“就是私方經(jīng)理?！遍惒嘿F抿了一口茶，目光在兒子和兒媳臉上來回掃視。

“當(dāng)經(jīng)理？工資多少??？”閻明遠用胳膊肘碰了碰于莉，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閻埠貴放下茶杯，伸出三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三十塊，試用期過后還能漲三塊?！?

“三十三？”閻明遠一下子站了起來，木凳被他帶得往后一倒，發(fā)出咚的一聲響，“爸，我去行不行？”

“人家只要女的?！?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閻明遠頭上，他頓時蔫了，重新坐回凳子上，眼中的光彩瞬間暗淡下來。

閻埠貴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主要是管賬，公私兩方各派一個代表，互相監(jiān)督。這活兒要細心，要懂賬?！?

于莉眼前一亮，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這個我在行，跟著您這些年，算賬肯定不會差。”

閻明遠立刻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打圓場：“是啊爸，要是讓人占了便宜，那不是丟您老人家的臉嗎？”

屋里的氣氛漸漸活絡(luò)起來，于莉看時機差不多，試探著問道：“對了爸，快過年了，要不要先送點土特產(chǎn)？”

閻埠貴擺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該花的錢我來，該送的禮我來?！?

“老頭子，你瘋了？”三大媽坐在炕頭織毛衣，聽到這話，手里的毛線都掉了，急得直跺腳。

閻埠貴給了三大媽一個白眼，轉(zhuǎn)向于莉：“不過...，第一年每月給家里七塊，第二年六塊，第三年五塊。”

于莉剛要開口，被閻明遠拽了一下衣角。她咬了咬嘴唇，目光在公公臉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說話。

閻埠貴看在眼里，心中暗笑。這個數(shù)他算得清楚，于莉現(xiàn)在在紡織廠工資十八塊五，去了那邊至少二十三塊，比在紡織廠強多了。就算每月給家里七塊，她手里也能多出不少錢。

“行，就這么定了?！遍惷鬟h拉著于莉的手，生怕她反悔似的。

閻埠貴從懷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簽個字。”

“爸，一家人還要這個？”閻明遠有些為難地看著那本子。

閻埠貴掌控得很穩(wěn)：“白紙黑字為證?！?

等兒子和兒媳離開后，閻埠貴得意地對三大媽說：“這事要不是我跟陳守信搞好關(guān)系，能輪到咱家？”

三大媽放下毛線，湊近了些：“那馬老太太不是想給兒子找媳婦嗎？怎么就...”

“我拿著那些坑傻柱的特產(chǎn)去了趟馬大虎家，就把事情定下了，以后老大家每月能給咱們十塊，一年就是一百二?！?

“那每月三塊的家用還得給？”

“那當(dāng)然，只要是咱兒子就得給，于莉那七塊是因為工作，跟家用不搭邊。”閻埠貴算盤打得啪啪響。

三大媽樂開了花，閻埠貴更是得意洋洋?？烧l能想到，等于莉跑去綢緞店，這媳婦還能是老閻家的人嗎？

院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閻埠貴透過窗戶看到陳守信領(lǐng)著一個穿軍裝的女人往家走。那女人英姿颯爽，腰板挺得筆直，走路帶風(fēng)，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這是陳守信家的親戚？”三大媽也湊到窗前。

閻埠貴搖搖頭：“聽說是他表妹，剛從部隊轉(zhuǎn)業(yè)。”

“那于莉這事...”

“放心，都安排好了，陳守信欠我個人情，這事他不會壞?！?

中院里，秦淮茹站在窗前，目光不時掃向陳守信家的院門。她看著那個女軍官從窗前走過，推開門走進了院子，眼中閃過羨慕。

要不是賈張氏當(dāng)初說的那些話，如果不是自己一時糊涂...秦淮茹攥緊了圍裙，心里五味雜陳?，F(xiàn)在或許已經(jīng)過上了相夫教子的好日子，不用整天為了一口吃的東奔西跑。

何雨柱背著手晃悠著回來了，手里還提著兩個油紙包，遠遠就能聞到香味。

秦淮茹趕緊整理了下頭發(fā)，掛上笑容迎了上去：“柱子，買什么好吃的了？”

“沒什么，就是...”何雨柱話說一半，看到秦淮茹那副討好的樣子，突然沒了繼續(xù)說下去的興致。

秦淮茹卻不肯放棄，湊近了些：“是不是又買了豬頭肉？上次你買的可香了?！?

日子還得過，夢想可以有，但眼下的窩頭也得啃。在拿到面包之前，總不能把自己餓死。秦淮茹在心里安慰自己。

何雨柱瞥了她一眼，默默往前走。秦淮茹跟在后面，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柱子，你等等...”

“秦淮茹，你就別在這兒裝了。你什么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何雨柱突然停下腳步。

秦淮茹臉色一白，強撐著說：“我哪有什么心思，就是看你買了好吃的...”

“行了，以后別總往我跟前湊?！?

秦淮茹站在原地，看著何雨柱的背影漸漸遠去。院子里的枯葉被風(fēng)卷起，在她腳邊打著旋。

遠處傳來閻埠貴的笑聲，那笑聲里帶著算計得逞的得意。秦淮茹咬了咬嘴唇，轉(zhuǎn)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于莉來到店里報到的第一天，陳玉蘭親自出面接待。

“這里是每天要查點的貨品清單?！标愑裉m指著柜臺上的文件夾，語氣平和地解釋著，“這邊是師傅們的訂單記錄，需要每天核對...”

于莉認真地點頭，不時發(fā)出幾聲輕柔的應(yīng)答。她穿著一件淺藍色連衣裙，襯得膚色愈發(fā)白皙。微風(fēng)拂過，發(fā)絲輕輕晃動，帶著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