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鍋里放油燒熱,水餃下鍋的聲音滋滋作響。金黃酥脆的煎餃端上桌時,趙蕓的眼睛都亮了。
“陳大哥的手藝真好。”她夾起一個咬了一口,眼中滿是贊嘆。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喂著,沒了小米在旁邊,趙蕓也放開了許多。年輕人沒個輕重,一頓早飯下來,兩人的衣服上都沾了油漬。
“這可怎么辦......”趙蕓看著胸前的污漬,有些發愁。
陳守信笑道:“別擔心,用肥皂打一打,泡半小時就能洗掉。”
“我來洗就好。”趙蕓說著就要去拿衣服。
“等我做個洗衣機放家里,以后就方便了。”
“洗衣機?那是什么?”
“那時你就明白了。”陳守信神秘地笑笑。
兩人在家里整理存貨,商量著正月后的房子改造計劃。趙蕓這才發現家里竟然有這么多儲備,地窖里的食物和蔬菜,廚房的油鹽醬醋,應有盡有。
“陳大哥,這些東西......”趙蕓欲言又止。
“不該問的別問,你只要知道,以后不會虧待你就行。”陳守信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嗯,我明白。”
陳守信帶著趙蕓轉了一圈,詳細講解著改造計劃。接著,他就開始在院子西北角搭建狗窩。寒風呼嘯,他卻干得熱火朝天。
用紅磚壘墻,小圓木當梁,雪水和泥做黏合劑。陳守信的動作嫻熟,不一會兒就搭好了一個結實的狗窩。趙蕓在一旁看得入神,時不時遞上工具。
趙蕓摸了摸陳守信冰涼的臉,心疼道:“陳大哥手藝真好,進屋喝茶吧,地瓜也已經烤熟了。”
與此同時,洪雨薇家里。
“姐,你說老陳現在在干嘛?”周語一邊包餃子一邊問道。
洪雨薇哼了一聲:“還能干嘛,肯定在偷懶。”
“胡說什么。”周語白了她一眼。
“那上海那個......”
“別提那些了,吃餃子吧。”周語打斷她的話,臉上閃過復雜的表情。
老趙家的別墅里。
“小米,來吃雞腿。”老趙舉著筷子,臉上滿是寵溺。
陳曉月坐得端端正正:“姥爺,小米早已不再是小孩了。”
“是是是,我們小米長大了。”老趙笑呵呵地說,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不過媽媽是一個人回去的,明天還約好要和爸爸吃午飯的......”陳曉月低下頭,小聲嘀咕。
“寶貝兒,家里太冷了,等媽媽把屋子燒暖和了再接你回去,好不好?”田媽媽在一旁勸道。
陳曉月想了想:“那好吧。難道爸爸媽媽不會覺得冷嗎?”
老趙冷哼一聲,臉色有些不悅。
田媽媽趕緊打圓場:“他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怕冷。”
“那小米得長到多大才能不怕冷呢?”
“等小米有了弟弟,弟弟長這么大的時候。”老趙突然說道,語氣中帶著期待。
“可是小米還沒有弟弟呢?”
“哼。”老趙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看到姥爺生氣,陳曉月趕緊夾了塊肉:“姥爺吃肉。”
“好好好,我們小米給的肉最香。”老趙立刻笑開了花,寵溺地摸了摸外孫女的頭。
這個小人精,總是知道該怎么哄人開心。田媽媽在一旁看著,不禁莞爾。
夜幕降臨,雪又開始飄落。陳守信站在院子里,看著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想起了小米。趙蕓從身后抱住他:“陳大哥,進屋吧,外面冷。”
“嗯。”陳守信轉身,看著趙蕓被寒風吹紅的臉頰,心中涌起暖流。
屋內,爐火正旺,茶香四溢。
初五一早,陳守信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陽光灑落在新擺放的小床上,這張小床是昨天初四做的,靠窗靠墻,放在大床上面,專門給小米準備的。
他伸手撫過床沿,木頭的觸感還帶著些許粗糙。這幾天的忙碌終于告一段落,蜜月期結束,該回單位了。
整理衣領時,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從年前那場風波后就一直縈繞在心頭。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拿起公文包往單位走去。
路上,想到趙蕓今天要去接小米回來,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小家伙,總能給他帶來些許溫暖。
推開辦公室的門,撲面而來的寒氣讓他打了個寒顫。屋里冷清得有些刺骨,這就是光桿司令的待遇,連個燒水的人都沒有。
啪的一聲,他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揚起一小片灰塵。在大廳順手拿了這幾天的報紙,他決定今天就過個清閑日子。六年了,從入職到現在,一直是孤軍奮戰。這個理由,足夠他心安理得地偷個懶。
拿著暖壺去打水的路上,迎面撞上幾個同事。他們的目光閃爍不定,帶著躲閃和異樣。陳守信報以禮貌的微笑,卻刻意保持距離。那些人快步走開,留下竊竊私語。
回到辦公室,他泡了一大杯綠茶。雖說是系統出品的贗品云映翠,但清香四溢,倒也不失為一種慰藉。
正要翻開報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砰,砰砰。】
不等他回應,所長就推門進來了。所長臉上堆著笑,眼神卻透著試探:“過年好啊,剛才聽說你回公司上班了,我特意來看看。新的一年,有什么計劃?”
“等新人報到,挑幾個能干的。”陳守信放下茶杯,目光平靜。
所長搓著手:“老陳啊,我已經讓他們把之前新人的資料都準備好了,你先看看...”
“所長,這樣不合適。他們都已經在崗位上工作這么久了,貿然調動只會影響大家的積極性。”
所長還想說什么,但對上陳守信堅定的眼神,只得訕訕離開。關門聲傳來,辦公室又恢復了寂靜。
陳守信重新拿起報紙,細細品讀著廠甸廟會的速寫,還有各個單位節約辦年貨的報道。字里行間透著濃濃的年味,卻讓他感覺格外孤獨。
中午去食堂打飯時,又遇到幾個面色不善的同事。他們的眼神里帶著質疑和不滿,但陳守信依舊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態度。端著飯盒回辦公室的路上,食堂大媽的話還回響在耳邊。
“陳總師,您這是...”大媽欲言又止。
他只是笑笑:“常規配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