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陳雨垂下眼簾，聲音很輕，“那我就當寡婦好了。”

蘇巖被她這句話氣笑了：“你是姑娘家......”

“我知道啊。”陳雨打斷他，“但我就是對你有好感。戀愛這事我也是個小白，我只知道我總是想著你，擔心你，不想離開你。”

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我嗎哪怕一丁點？”

蘇巖看著她的眼睛，忽然明白，如果是別人敢這樣對他，早就死了千百回。可是面對陳雨，他從來都舍不得傷她分毫。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在陳雨的臉上。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期待和忐忑，像是等待審判的犯人。

蘇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傻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知道。”陳雨握住他的手，“我很清醒。”

“眼下我沒法給你保證。”他輕聲說。

“我沒有要你承諾。”陳雨固執地看著他，“我只問你喜不喜歡我。”

蘇巖放開陳雨，慢慢地站起身，渾身的疼痛讓他有些站不穩。陳雨立刻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會離開。

“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她的聲音帶著祈求，“假如你對我也有感覺，我就等你。等寧神醫研究出解藥，等你好起來。要是你對我無感......”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不下去了。

屋內一片寂靜，只有燭火輕輕跳動的聲音。蘇巖看著陳雨緊緊攥著他衣袖的手，那么小，那么溫暖。

“喜歡你。”他輕聲說。

陳雨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錯。”蘇巖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我喜歡你。”

陳雨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但這次是開心的淚水。她緊緊攥著蘇巖的衣袖，努力克制著想要撲上去的沖動。

她知道他現在渾身是傷，經不起她折騰。可是她的心里，卻像是開出了一朵花。

“那你要好好的。”她抽泣著說，“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蘇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好。”

第二天一早，陳雨開始處理那只已經褪了毛的鴨子。和錢婆婆一起將剩余的絨毛處理干凈，又小心地從鴨屁股處取出內臟。

“錢婆婆，咱們把鴨子抹上鹽和調料，再塞入蘋果和大料。”陳雨仔細地縫合開口處，手指靈活地穿針引線。

錢婆婆在一旁幫忙調制腌料，“姑娘，這鴨子是要做給蘇公子的吧？”

陳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是啊，他身子還沒好全，得給他補補。”

看著掛在鉤子上不斷被熱水澆燙的鴨子，陳雨想起了蘇巖蒼白的臉色。希望這只烤鴨能讓他胃口大開吧。

隨后又將調好腌制的醬汁將鴨子整個放里面，進行腌制。

經過幾小時的腌制，陳雨將烤鴨放置在烤爐里烤制。

陳雨站在烤爐前，小心翼翼地給鴨子涂抹著蜂蜜。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夏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廚房里彌漫著甜膩的蜂蜜香氣，混合著炭火的溫暖氣息。她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但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姑娘，這活兒交給我來做就好。”陶然走上前，想接過她手中的刷子，“您已經忙活大半天了。”

陳雨輕輕搖頭，繼續專注地涂抹著第二遍蜜糖，“沒事，我想親自看著。這可是要送給寧大夫和蘇巖的，得做得精細些。”

陶然看著陳雨認真的側臉，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家姑娘這幾日心情格外的好，連帶著做事都帶著幾分雀躍。這都是因為寧智枝那邊傳來的好消息，讓整個院子里的氣氛都輕快了許多。

蘇巖服下新配的藥方后，身上的疼痛明顯減輕。按照寧智枝的說法，最后一張藥方很快就能研究出來，到時候就能徹底解了柳紹的毒。這個消息對陳雨來說，無異于久旱逢甘霖。

“小姑姑！”清脆的童聲打斷了廚房里的寧靜。陳三美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圓圓的小臉因為奔跑而泛著紅暈，“烤好了嗎？我聞到香味了！”

陳雨放下刷子，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快了快了，你先去玩一會兒。等烤好了，姑姑第一個給你嘗。”

“真的嗎？”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

“當然是真的。”陳雨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頭，“不過你得先去把手洗干凈。”

老林頭打造的這個烤爐雖然不大，但設計得很巧妙。一次能烤兩只鴨子，火候也好控制。陳雨看著爐中跳動的火苗，不時調整著火勢，確保每一寸鴨皮都能烤得金黃酥脆。

“姑娘，您看這個火候如何？”一旁的廚娘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雨湊近看了看，“火候剛好，再烤一刻鐘就可以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小刷子蘸取蜂蜜，繼續給鴨子刷上最后一層。

廚房里的溫度漸漸升高，陳雨的衣襟已經被汗水浸濕。但她絲毫不覺得疲憊，反而因為即將完成的美食而感到興奮。

終于，第一只烤鴨出爐了。金黃油亮的外皮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氣。陳雨小心翼翼地將鴨子取出，放在早已準備好的大盤子里。

陳雨拿著菜刀，小心翼翼地給烤鴨片皮。刀光在油亮的鴨皮上閃過，一片歪歪扭扭的鴨皮被切下來，她的動作頓了頓。

“陳丫頭，你這刀工啊...”錢婆婆站在一旁，看著她笨拙的動作直搖頭，“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

陳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確實得多練練。”她繼續專注地切片，雖然手法生疏，但每一刀都格外認真。鴨皮金黃酥脆，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空氣中彌漫著獨特的果木香。

“陶然，把這半只送去給寧大夫。”陳雨仔細地將鴨子分成兩半，“記得帶上配菜和面餅。”

“是，姑娘。”陶然應聲，將食盒收拾妥當。

另外半只則由陳雨親自送到了蘇巖的院子。推開門時，她看到蘇巖正靠在榻上看書，臉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

“蘇大哥，嘗嘗這個。”陳雨將食盒放在桌上，“這是我新學的配方，加了些許桂花蜜。”

蘇巖放下書卷，唇角微揚，“又讓你費心了。”

“這有什么好費心的。”陳雨一邊說著，一邊將食物擺放整齊，“能看到你氣色好些，我就放心了。”

陳大佑坐在一旁，笨拙卻認真地給陳雨卷著鴨餅，“小姑姑，你嘗嘗這個。我學會卷餅了！”

看著孩子們吃得開心的模樣，陳雨心里暖暖的。她開始琢磨著要做些別的小零食，好讓三美這個小饞貓不要總惦記著烤鴨。

這些日子，陳雨跟著錢婆婆學了不少東西。腌制松花蛋、釀酒、做各種咸菜，她都干得熱火朝天。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忙到日落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