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鬼影谷的風(fēng)裹挾著沙礫呼嘯而過。
沈默站在帳篷外,瞇起眼睛盯著陳暉的背影。這個看似普通的隊友,舉手投足間總讓他感到一絲違和。
自從進(jìn)入冥潭禁區(qū),手機信號就全無了?;臎龅母瓯跒┥?,只有嗚咽的風(fēng)聲作伴。謝然剛找了個借口離開不久,陳暉就匆匆跟了上去。
“這小子,不對勁。”沈默眉頭緊鎖。
他悄無聲息地跟上去,沿著帳篷外的腳印一路追蹤。月光下,沙地上的痕跡清晰可見。
不遠(yuǎn)處傳來壓低的說話聲,沈默放慢腳步,躲在一塊突起的巖石后。
“你到底想干什么?”謝然的聲音透著警惕。
“我…”陳暉的語氣有些慌亂,“我只是想問問路…”
“大半夜找我問路?”謝然冷笑,“你覺得我會信?”
沙沙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有人在移動。
“別裝了?!敝x然繼續(xù)道,“從上車開始你就不對勁。一路上盯著我的背包,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
陳暉沉默了幾秒:“看來,是瞞不住了。”
語氣陡然變得陰冷。
“咔嚓”一聲,像是什么東西被打開的聲音。
沈默心頭一緊,正要沖出去,卻見謝然突然暴喝:“找死!”
緊接著是一陣打斗聲。
沙地上,兩道身影你來我往。月光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但招式凌厲,顯然都不是等閑之輩。
“砰!”
一聲悶響,陳暉踉蹌著后退幾步。
“你…”他捂著胸口,聲音有些發(fā)抖,“身手不錯?!?
謝然冷哼一聲:“你太嫩了?!?
陳暉突然笑了:“是嗎?”
他右手一翻,寒光乍現(xiàn)。
“小心!”沈默再也按捺不住,大喊一聲沖了出去。
謝然早有防備,側(cè)身避過,順勢一腳踢向陳暉手腕。
“?!钡囊宦?,匕首落地。
陳暉卻趁機轉(zhuǎn)身就跑。
“站住!”沈默追了幾步。
“別追了。”謝然攔住他,“夜里追人容易迷路?!?
沈默這才注意到謝然右臂上有道血痕:“你受傷了?”
“小傷?!敝x然擺擺手,“倒是讓他跑了?!?
兩人回到營地,謝然簡單包扎了傷口。
“說說吧,怎么回事?”沈默遞過水壺。
謝然喝了口水:“這家伙,應(yīng)該是沖著我背包里的東西來的。”
“什么東西?”
“一份地圖?!敝x然從背包夾層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記載了鬼影谷一處秘密地點的坐標(biāo)。”
沈默接過來看了看:“這是…”
“傳說中的玉城遺跡遺址。”謝然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確切位置一直是個謎。這份地圖,是我爺爺留下的?!?
“所以陳暉是為了這個?”
“不止?!敝x然冷笑,“他背后還有人?!?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兩人對視一眼。
“走,去看看。”謝然起身。
“你確定要去?”沈默有些猶豫,“這地方晚上…”
“放心,我對這片區(qū)域很熟。”
兩人小心翼翼地循著聲音摸過去。
月光下,一道身影倒在沙地上,正是陳暉。
“他…死了?”沈默蹲下查看。
“沒有。”謝然檢查了一下,“只是昏過去了。”
陳暉臉色發(fā)青,右手緊緊攥著什么東西。
謝然掰開他的手指,是一塊泛著幽光的石頭。
“這是…”
“蠱晶石?!敝x然臉色一變,“有毒。”
他迅速扔掉石頭,給陳暉服下解毒藥。
“你隨身帶著解藥?”沈默驚訝道。
“來這種地方,總要有些準(zhǔn)備?!敝x然站起身,“把他帶回去吧。”
回到營地,陳暉漸漸醒來。
“別裝了?!敝x然看著他,“說說吧,誰派你來的?”
陳暉虛弱地笑了笑:“你救我干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陳暉咳嗽幾聲,“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玉城遺跡…”
“不,我要知道另一件事。”謝然眼神銳利,“三年前的事?!?
陳暉臉色一變:“你…”
“我爺爺不是意外死亡,對嗎?”
營帳內(nèi)一片寂靜。
陳暉沉默良久,終于開口:“是楊老板。他想要地圖,你爺爺不肯給…”
“果然?!敝x然握緊拳頭。
“你早就知道?”
“有些懷疑?!敝x然冷笑,“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
陳暉苦笑:“難怪處處防著我。”
“說吧,楊老板在哪?”
“他…”陳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就在…”
話未說完,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
“喂!”沈默探了探鼻息,“還有氣。”
謝然眉頭緊鎖:“看來,有些人不想讓他說出真相?!?
“什么意思?”
“他被人下了毒?!敝x然從陳暉口袋里摸出一個小瓶子,“這是慢性毒藥,三天內(nèi)必死?!?
沈默倒吸一口冷氣:“好狠!”
“呵,這就是江湖?!敝x然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楊老板,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夜風(fēng)嗚咽,掀起帳篷一角。
遠(yuǎn)處,一道黑影悄然離去。
幾個小時以后,
沈默望著陳暉消失的背影,眉頭緊鎖。夜色漸濃,四周的樹影在微風(fēng)中搖曳,投下斑駁的陰影。
這個小個子從一開始就不對勁。
先是在礦洞里挑事,后來眼睜睜看著同伴溺水也無動于衷,現(xiàn)在又偷襲謝然…一樁樁怪異的行為在腦海中閃過,讓沈默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遠(yuǎn)處傳來幾聲夜梟的叫聲,打破了叢林的寂靜。沈默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匕首,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如果真的只是為了殺人…”沈默瞇起眼睛,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這種人比李威那樣的殺人狂更可怕。至少李威不會偽裝,而陳暉卻懂得利用自己弱小的外表來迷惑他人。
篝火噼啪作響,火光映照在沈默緊繃的面容上。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揉著后頸的謝然,聲音低沉:“你現(xiàn)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說什么實話?”謝然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眼神卻閃爍不定。
“你的真實身份?!鄙蚰币曋难劬?。
謝然聳了聳肩:“我不是說過了嗎?謝然,一個熱愛旅行探險的…”
“少來這套?!鄙蚰驍嗨?,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片。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符號,在火光的照耀下若隱若現(xiàn)??磥硎?49局的內(nèi)部暗語,外人根本看不懂。
謝然的目光在紙片上停留了幾秒,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老沈,你這是在說我是騙子啊。”
夜風(fēng)吹過,帶起一陣落葉沙沙作響。謝然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我也不裝了。我和你一樣,個個都是749局的好手?!?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嚴(yán)肅:“不過,我是影閣部的組長,代號逐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