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吳翠華一邊切菜一邊說，“你和春燕感情不錯啊。”

孫青山手上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好意思：“還行吧。”

“行什么行，剛才那么多人看著呢，你倆眉來眼去的，誰看不出來啊?！眳谴淙A打趣道，“春燕是個好姑娘，你可得好好珍惜?！?

孫青山認真地點點頭：“嫂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不一會兒，歐德勝帶著媳婦孩子來了。小柱和鐵漢也從外面聽戲回來，幾個人一起幫忙準備晚飯。廚房里熱鬧非凡，香氣四溢。

天色漸暗，院子里亮起了燈。戲班子的人陸續到來，孫青山和孫老爹一起招呼著。酒菜上桌，觥籌交錯間，歡聲笑語不斷。

孫青山的心思卻飄到了別處。他想起了戴春燕臨走時的笑容，想起了懷里的那個小包袱。不知不覺間，嘴角又掛上了笑容。

“青山，想什么呢？”孫老爹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孫青山回過神來，舉起酒杯：“沒什么，爹，我敬您一杯?！?

孫老爹欣慰地笑了：“好小子，長大了。來，爹陪你喝一個?！?

父子倆一飲而盡，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賓主盡歡。

送走戲班子的人，孫青山回到自己房間。他掏出那個小包袱，小心翼翼地打開。

一件粉色的里衣映入眼簾，上面繡著一對并蒂蓮，針腳細密，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他輕輕撫摸著那件里衣，仿佛能感受到戴春燕的溫度。

窗外，月光灑在雪地上，銀裝素裹的世界安靜祥和。孫青山躺在床上，腦海里全是戴春燕的笑容。

“再過兩天，就能娶她回家了?！彼哉Z，心里充滿了期待。

帶著這份期待，他慢慢進入夢鄉。夢里，他牽著戴春燕的手，走在金色的麥田里，陽光溫暖，微風輕拂，幸福來得如此簡單。

外面的寒風呼嘯，卻吹不散他心里的暖意。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要準備更多的東西，讓自己的婚禮變得更加完美。

第二天晚飯時分，孫青山站在廚房門口，屋里空蕩蕩的，大哥大嫂都不見了蹤影。炊煙裊裊升起，遠處傳來陣陣戲曲聲，隱約能聽見村民們的叫好聲。

“估計是聽戲去了?！彼麚u搖頭，卷起袖子準備自己動手。廚房里還殘留著早飯的油煙味，灶臺上的余溫尚存。

從背簍里取出今天打來的獵物，一樣樣擺在案板上：兩只山雀雞，羽毛油亮，體態豐滿；三只山雀，翅膀修長，肉質鮮美；還有幾只野雞和野兔，都是山里的上等貨色。

刀光在昏暗的廚房中閃爍，孫青山手法嫻熟地將獵物處理干凈。刀起刀落間，肉塊整齊地堆在盆里，大小均勻，顯示出他多年的經驗。

血水漸漸從肉塊中滲出，在水中氤氳開來。陽光從窗欞間灑進來，照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還有這條大家伙?！睂O青山從麻袋里掏出那條十來斤重的大魚，魚鱗在陽光下閃著銀光。他在水缸邊蹲下，熟練地刮鱗去內臟，魚肉剁成大小適中的塊狀。

廚房里彌漫著淡淡的腥氣，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心情。忙碌的感覺反而讓他心里踏實，仿佛回到了從前在山里打獵的日子。

“得去地窖看看。”他自言自語著，掀開地窖的木板蓋子。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里面存放著各種山貨。經驗告訴他，松蘑配雞肉最是相得益彰，云蘑炒野味能突出本味，至于鹿茸菇，那可是燉湯的上品。

正當他將這些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時，院子里傳來腳步聲和說笑聲。

“喲，青山，你這是要大顯身手??！”歐德勝的媳婦寧懷雪笑著走進來，身后跟著孫紅軍夫婦。她穿著一身樸素的棉布衣裳，臉上帶著農村婦女特有的質樸笑容。

“嫂子來得正好，快進屋坐?！睂O青山笑著招呼，順手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都什么時候了還坐，趕緊做飯要緊?！眳谴淙A一邊挽袖子一邊走進廚房，熟門熟路地找出圍裙系上。

“那正好，聽說嫂子的手藝是一絕，今天就讓嫂子掌勺了?！睂O青山笑著讓出位置。

“我去和面。”大嫂吳翠華也不客氣，徑直去儲物間取面粉。她動作麻利，顯然對這個廚房再熟悉不過。

孫青山麻利地支起鏊子，又抱來一堆干燥的柴火。大哥孫紅軍倒是想幫忙，可站在那里手足無措，活像個大閑人。

“去地窖拿兩顆白菜?！眳谴淙A看不下去，沒好氣地使喚起自家男人。

“要拿多少？”孫紅軍撓頭問道，一臉茫然。

“兩顆白菜，再拿些干豆角和咸肉。”吳翠華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

“臘肉配青菜咋搭配？”孫紅軍又問，顯得更加笨拙。

吳翠華差點沒氣炸，瞪著眼睛看向孫紅軍。要不是顧及有外人在場，她非得發作不可。眼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干豆角兩把，咸肉一塊，快去！”她咬著牙說道。

孫紅軍見勢不妙，趕緊鉆進地窖，把東西一樣樣拿上來，遞給寧懷雪就溜了，那背影顯得格外狼狽。

廚房里，孫青山和大嫂配合默契。他負責燒火掌控火候，灶臺前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臉龐時紅時暗。吳翠華則在一旁搟著餅，面團在她手下變成薄薄的圓餅。

“你大哥就是個啥都指望別人伺候的巨嬰?！眳谴淙A一邊搟面一邊忍不住抱怨，“在家里啥活也不干，就知道吃現成的?！?

“這不是嫂子太能干了嗎？”孫青山打趣道，“都說好妻出懶漢，大哥這是被你慣的。”

“你這小子，還怪起我來了？”吳翠華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廚房里說說笑笑，很快就飄出陣陣香氣。野味的鮮美和各種調料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勾人食欲。灶臺上的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蒸籠里的包子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飯菜很快就準備妥當，擺了滿滿一大桌。孫青山出去請戲班子的人入席，這才知道原來是一家人的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