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徐主任安排人稱重、開單，又讓人帶孫青山去財務領錢。沒過多久，他又笑瞇瞇地跑回來，塞給孫青山一把票據(jù)。

“青山啊，這些票你拿著，過節(jié)用得著。以后叫我徐哥就行，跟你哥我可是好兄弟?！?

孫青山看了看票據(jù)，都是些糕點票、糖票和酒票，數(shù)量不少。

“徐哥，這太多了...”

“不多不多，都是些常用的。”徐主任笑道，“以后缺啥票，盡管找我?！?

領了錢和票據(jù)，孫青山找了個僻靜處，按規(guī)矩和小柱、鐵漢分賬。

“德勝叔，這是月餅票，你們一人兩張?！睂O青山將徐主任給的糕點票分給三人。

“青山，你太客氣了?！睔W德勝推辭道。

“拿著吧，過節(jié)了，給家里添點喜氣?！睂O青山堅持道。

安頓好賬目，四人先去了孫青山大哥家放下山貨，跟老爹打了個招呼。隨后一起來到貿(mào)易站采購。

“青山來了！”孫青山大嫂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其他顧客看著銷售員對孫青山幾人熱情的態(tài)度，都露出羨慕的眼神。要知道，平時這些銷售員可都是愛答不理的主。

孫青山掏出月餅票，遞向柜臺后的吳翠華。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灑在柜臺上，將一排排商品的影子拉得老長。

“大嫂，想買點月餅?！彼穆曇衾飵е鴰追制诖?。

歐德勝幾人也趕忙掏出票來，紙票在手中被捏得起了褶皺。柜臺前擠滿了人，大家都想趁著中秋節(jié)前買些東西。

吳翠華接過票子，在燈光下仔細端詳，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這是咱們林業(yè)局食品廠的票，你們從哪搞來的？”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狐疑。

“徐主任給的，今兒個給食堂送了頭熊和馬鹿?！睂O青山笑著解釋道，眼角的笑紋里藏著些許得意。

“原來如此。”吳翠華恍然大悟，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下來，“還要什么？順手幫你們提過去?！?

歐德勝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報出需要的物品，聲音里滿是興奮。柜臺上方懸著一根鐵絲，吳翠華麻利地用夾子夾住錢票，輕輕一推。夾子沿著鐵絲滑向另一頭的會計，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

會計動作嫻熟地接過，蓋章找零，又用同樣的方式送回。這是他們每天要重復無數(shù)次的動作。

吳翠華轉(zhuǎn)身去庫房取貨，腳步聲在地板上回響。不一會兒她抱著一堆東西回來，商品包裝在陽光下泛著光：“德勝叔，你們看看對不對？”

“沒錯?！睔W德勝點點頭。

“大嫂，我的月餅呢？”孫青山問道，目光在柜臺上搜尋著。

吳翠華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家里不是有嗎？這票我?guī)湍銚Q點別的。”

“那個...想給老丈人家?guī)c。”孫青山撓撓頭，聲音里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你早說啊！”吳翠華笑著又去取了兩包月餅。黃色的包裝紙上貼著紅色標簽，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一包八個，重二斤。

孫青山付了錢，吳翠華又是一套熟練的夾子傳遞動作。柜臺前的人群漸漸散去，只剩下零星幾個還在挑選商品。

歐德勝三人買完東西，駕駛雪橇轉(zhuǎn)身遠去。寒風呼嘯，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很快就在他們的肩頭積了一層薄雪。

孫青山目送他們離開，慢悠悠地往大哥家走。腳下的積雪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即將到來的冬天的氣息。

“德勝他們呢？”孫老爹坐在炕頭，見他獨自回來，開口問道。炕上的暖意讓人昏昏欲睡。

“走了。”孫青山拍了拍身上的雪。

“咋不留他們吃飯？”孫老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責備。

孫青山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留了，他們趕時間。這山路上可不太平，天黑前得趕回去?！?

“也是?！睂O老爹不再多問，轉(zhuǎn)身去擺弄炕上的收音機。

屋里暖烘烘的，墻角的柴火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孫青山脫下厚重的棉襖，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腳。

“爹，大哥中午回來不？”他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問道。

“最近忙，中午不回。你嫂子待會就回來燒飯了?！睂O老爹頭也不抬地回答。

自從孫青山會做飯后，孫老爹就更懶得動手了?，F(xiàn)在到了大兒子家，也只負責看孫子。小家伙正在炕上呼呼大睡，粉嫩的小臉蛋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我來做吧。”孫青山主動說道，擼起袖子走向廚房。

他先把帶來的熊掌放進鍋里燉上，鍋里很快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響。這東西費工夫，明天中秋正好能吃。香氣漸漸在廚房里彌漫開來。

接著切了塊熊肉，開始熬油。昨天那頭熊雖然大部分送人了，但他留了塊肥的。油脂在鍋中慢慢融化，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熊油熬好裝罐，他又從地窖取了顆白菜，用油渣爆炒。白菜在鍋中翻滾，發(fā)出滋滋的響聲。

最后拿出帶來的野雞，做了個辣子雞。辣椒的香氣嗆得他直打噴嚏，但這味道卻讓人食指大動。

在大哥家過完中秋，孫青山坐上早班通勤車回松樹寨。車廂里擠滿了人，大家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兩天沒見戴春燕，心里竟有些想念。重生真是奇妙，明明前世早已熟稔，如今卻又像初戀般心動。他望著窗外發(fā)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一路上倒是太平，沒遇到什么麻煩事。倒是看見不少野豬在河邊飲水毛茸茸的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這讓他琢磨著等掏完熊窩，得帶歐德勝他們?nèi)ゴ颢C。

坐在車上，孫青山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打獵也該換換口味了，山里的獵物雖然多，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等攢夠蓋房錢，找點別的事做做。

車輪碾過積雪，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窗外的風景在晨光中漸漸清晰，遠處的山巒在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