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輕輕落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秦燁的目光落在裊裊升起的水霧中：“原肅出手了。”

“是啊，”柳雨柔撐著下巴，“可他也撲了個空。那人太狡猾了，察覺價錢談不攏，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街上傳來一陣喧嘩聲，似乎又有人在爭吵。這些日子，類似的場面已經上演了無數次。誰不想在皇帝面前邀功？誰不想抓住這條大魚？

“那人的藏身之處暴露了。”秦燁突然說道。

柳雨柔一愣：“這么快？”

“嗯，”秦燁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不過等人趕到時，又是一場空。現在不少人都在埋怨原肅壞了他們的好事。”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五王府的管家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言辭鑿鑿，說已經知道他就是幕后主謀，要他帶錢來見面。

管家的手在顫抖，冷汗浸透了后背。他連忙把信送到五王爺面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混賬東西！”五王爺看完信后，將紙團狠狠摔在地上，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辦事這般不謹慎，讓人抓住了把柄！”

管家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王爺恕罪，小的一向謹慎，只怕是有人暗中跟蹤...”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錢潤站在一旁，聲音冷得像冰，“倘若此事再辦砸了，你的狗命也就到頭了。”

五王爺踱步到管家面前，突然一腳踹在他身上：“聽潤兒的，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要是又給辦砸了，就提著你的人頭來見我。”

管家匍匐在地，不敢抬頭。他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入夜，客棧四周已經布滿了管家的人手。他整了整衣襟，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推開了房門。

昏暗的房間里已有人等候，燭光搖曳，讓人看不清對方的面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

“錢我帶來了。”管家強裝鎮定，聲音卻有些發抖，“你若是同意保持沉默，立刻就給你。”

“把錢拿出來。”此人的嗓音頗為生疏，帶著幾分沙啞。

管家心里一緊，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匕首：“銀票在這，過來對對這筆賬。”

那人剛一靠近，管家就掏出匕首刺了過去。寒光閃過，卻只劃破了空氣。

“該死！”那人急忙避開，聲音里帶著怒意，“你居然敢耍詐！”

管家冷笑，匕首在手中翻轉：“死人才最會保守秘密。”

兩人在昏暗中纏斗，腳步聲和喘息聲交織在一起。突然，管家感覺雙手一緊，已經被制住了。

“放開我！”管家瘋狂掙扎，“若你識相，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

“多謝提醒。”那人輕笑一聲，聲音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不過，現在更該擔心的是你才對。你的人，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

“胡說！你想嚇唬我？”管家的聲音里帶著慌亂。

“進來吧。”秦燁朝門外喊道。

腳步聲響起，原肅帶著人走了進來。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房間，也照亮了管家驚恐的面容。

“是你！”管家瞪大了眼睛，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

原肅蹲下身，目光如刀般銳利：“我一直在想，誰最有可能謀反。感情是五王爺這廝。人贓并獲供狀已下，卻尋不著能搭上線的人。現在抓到你，我也好向皇上交差了。”

“你竟敢冒犯五王爺...”管家的話還沒說完，一顆藥丸就被塞進了他的嘴里。

柳雨柔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里，手里拿著一個藥瓶在他面前晃了晃，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這是老實丸，說真話沒事，說假話就會肝腸寸斷而死。要不要試試？”

管家的額頭滲出冷汗，臉色慘白如紙：“如果我說實話，你們能饒我一命嗎？”

“當然，我這里還有解藥。”柳雨柔的聲音輕柔，卻讓人不寒而栗。

原肅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把他看好，我這就進宮。”

“爹，城門已經鎖死了，五王爺他們插翅難飛。”柳雨柔說著，目光落在秦燁身上。

秦燁對她笑了笑，眼中閃爍著復仇的光芒。多年的等待，終于到了收網的時候。

很快，五王爺被人捆得結結實實押到圣上跟前。他的衣衫凌亂，發髻散亂，哪還有平日里的威嚴。

“為什么要背叛朕！”皇帝的聲音里帶著震怒，也帶著深深的痛心。

其他兄弟姐妹，不是被殺就是被封禁在藩地。只有五王爺一直留在他身邊，享盡榮華富貴。誰能想到，最后反而是他起了異心？

“父皇沒有立下遺囑，憑什么你能當皇帝？”五王爺冷笑，眼中滿是不甘，“就因為你大幾歲？看看你把五陸國治理成什么樣子！災難連連，民不聊生！你修建神壇，根本不顧百姓死活！我這是替天行道！”

“好啊。”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痛心，聲音低沉，“原來你始終如此看待朕，還不是在朕面前搖尾乞憐。”

大殿內一片寂靜，只有燭火在微微搖曳。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宋。

柳雨柔站在宮墻外，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一切都結束了，又好像一切才剛剛開始。她轉頭看向秦燁，后者的目光依舊堅定。“你當初不也是這么做的嗎？害死三哥，還要誣陷他通敵賣國，讓他死后都不得安寧。”五王爺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宮殿內的燭火搖曳，檀香裊裊升起，卻掩蓋不住空氣中彌漫的肅殺之氣。

皇帝站在龍椅旁，金絲織就的龍袍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椅背上雕刻的龍紋，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放肆！”內侍總管尖聲呵斥，“竟敢在圣上面前如此無禮！”

五王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的衣衫凌亂，發髻散亂，臉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但即便如此，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度依然不減分毫。

“無禮？”他自嘲地笑了笑，“皇兄，你我一母同胞，難道連說句實話都不行嗎？”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大步上前掐住了五王爺的脖子。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青筋暴起。

“咳...咳咳...”五王爺臉色漲紅，卻毫無懼色。他的眼神依然倔強，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