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的！”我脫口而出，本能地往后退了幾步。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齊刷刷地看向司馬玉龍。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了。

“不...不是我！我發誓不是我干的！”司馬玉龍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是那個藍頭巾鬼魅...是他干的！”

周當家立刻擋在我身前，眼神警惕。長短腿和六兒也紛紛亮出家伙，與司馬玉龍拉開距離。寒光閃爍的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我仔細觀察著司馬玉龍的表情，他臉上的恐懼不像是裝出來的。“周當家，他好像真不是在說謊。”

周當家冷笑一聲：“錢大，你還是太嫩了。江湖上為了活命，什么事都盡力而為。這老東西跟咱們耍心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放屁！”司馬玉龍激動地吼道，“老周，黑須三跟了我四十年，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么可能殺他？”

我慢慢走到鼎邊，仔細查看黑須三的傷勢。致命傷是后背的一刀，直接穿透心臟，手法老辣，一擊斃命。

“都別吵了！”我突然提高聲音，“想知道真相很簡單，兇器在哪？搜他的身不就知道了？”

司馬玉龍連連后退，腳步虛浮：“放屁！我一個風水先生哪來的刀？你看黑須三的舌頭都被割了，這不是明擺著是那個藍頭巾鬼干的嗎！”

我眼睛一亮，盯著司馬玉龍：“等等...你從沒靠近尸體檢查過，怎么知道舌頭沒了？”

司馬玉龍的臉色在月光下驟然變得煞白。

“廢話他媽的！”長短腿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將司馬玉龍按倒在雪地上，開始粗暴地搜身。

突然，長短腿像被什么東西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臥...臥槽...”

“怎么了？搜到兇器了？”六兒緊張地問道。

長短腿攤開顫抖的手掌，我們都湊近看去 - 一條血淋淋的人舌頭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還帶著余溫。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司馬玉龍癱軟在地上，聲音嘶啞，“藍頭巾...是藍頭巾...”

就在這時，一陣陰森的風突然吹過，吹滅了庭院里的所有燈籠。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慘淡的月光透過云層灑下微弱的光芒。

我感覺背后一陣發涼，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我們。轉身望去，黑暗中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頭上裹著藍色頭巾，正對著我們露出詭異的笑容...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司馬玉龍像只困獸般從地上彈起，眼底燃燒著瘋狂的怒火。他渾身顫抖，面容猙獰，滿面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長短腿。寒光一閃，手腕翻轉間，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出現在他手中。

“去死！”歇斯底里的怒吼聲中，司馬玉龍猛地撲向長短腿。匕首在月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直取長短腿的咽喉要害。

“小心！”我下意識地喊出聲，心跳驟然加快。雖然知道長短腿身手不凡，但司馬玉龍這種困獸之斗的狠勁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六兒離長短腿最近，飛快的向司馬玉龍撲去，試圖打斷他的動作。不料卻被司馬玉龍躲開，反手砍傷了六兒。

長短腿被六兒的動作提醒，回頭看到了發生的事情后，嘴角掛著輕蔑的冷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樣的狠角色沒見過？司馬玉龍這點功夫在他眼里簡直就是三腳貓。

只見長短腿身形一側，動作行云流水般自然。他右手如靈蛇出洞，準確地扣住司馬玉龍持刀的手腕。隨即猛地一扭，骨頭錯位的聲響清脆刺耳。

“啊！”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匕首脫手墜地，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長短腿反手掐住司馬玉龍的脖子，將他拎到深溝邊緣。月光下，司馬玉龍的雙腳在空中無助地踢蹬著，就像案板上待宰的魚一般。

“你個狗東西，敢跟老子動刀子？”長短腿獰笑著，手上力道加重，“老子現在就送你下地獄！”

司馬玉龍的臉漲得通紅，雙手死死抓著長短腿的手腕，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當他看到腳下深不見底的溝壑時，瞬間被恐懼吞噬。

“饒...饒命！我不想死！”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中的瘋狂被恐懼取代。

就在這時，一股詭異的氣味突然彌漫開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腥臭，像是腐爛的尸體和霉變的潮氣混合在一起。

我身邊的一個弟兄突然皺起眉頭：“李哥，你聞到什么味道沒？”

“嘶嘶嘶...”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心頭猛地一跳，渾身汗毛倒豎。這聲音...不就是之前在鬼渡上聽到的嗎？當時只覺得詭異，現在想來竟讓人毛骨悚然。

“啊！我的眼睛！”那名詢問我的弟兄突然捂住雙眼，發出凄厲的慘叫。他的眼角滲出血絲，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長短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掐著司馬玉龍的手不自覺地松了幾分。就是這一瞬間的疏忽，司馬玉龍整個人向后仰去，重心不穩地墜入深溝。

千鈞一發之際，司馬玉龍抓住了懸崖邊緣的突出，整個人懸在半空中搖搖欲墜：“拉我上去！求求你們快拉我上去！”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的哀求。

但此時已經沒人有心思管他了。越來越多的弟兄開始揉搓眼睛，有的甚至已經開始流血。空氣中的腥臭味越發濃郁，仿佛能夠腐蝕人的五臟六腑。

“不好，有毒！”我趕緊撕下衣角蒙住口鼻，大聲提醒其他人：“都捂住口鼻！”

就在這時，無數黑影從深不見底的溝壑中涌出，密密麻麻地爬上石橋。月光下，那些黑影扭動著身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當我看清那些東西的真面目時，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雙腿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那是一條條碗口粗的黑蛇，最詭異的是它們的頭部如西瓜大小，臉上竟然長著人樣的鼻子和嘴巴，卻沒有眼睛！

這些怪物根本不該存在于現實世界，它們的出現顛覆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我甚至能看到它們嘴角掛著的詭異笑容，那表情充滿了對生命的蔑視和嘲弄。

“快進議事堂！”我聲嘶力竭地大喊，同時拉起身邊幾個已經被毒氣侵蝕的弟兄。

周當家帶著幾個還清醒的弟兄立刻往回跑。石橋上已經布滿了那些可怖的怪物，它們吐著猩紅的信子，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嘶鳴。

“救我！別丟下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司馬玉龍絕望的嘶吼聲在身后響起。他的手指已經開始發白，隨時可能支撐不住。

但此時誰還管得了他？眼看著那些黑蛇已經將他圍住，數條巨蛇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毒牙。司馬玉龍最后的慘叫聲很快就被淹沒在密集的嘶鳴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