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當家突然指著左邊:“那兒有座石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一座古樸的石橋橫跨深淵,橋邊立著一塊石碑。我走近細看,上面刻著八個大字:
“叩拜山門有酒有肉,宵小狂徒無眼無珠。”
字跡古拙,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我正琢磨這話里的含義,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
“別磨蹭了,過橋!”司馬玉龍手下的陶安已經沖上了石橋。
“等等!”我想攔他已經來不及。
陶安剛跑到橋中央,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的身子詭異地僵直著,雙手不停地在臉上抹著什么。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洞穴。
“司馬大師...我的眼睛...找不到了...”陶安緩緩轉過身。
月光灑在他臉上,兩個血淋淋的窟窿赫然出現在他眼眶的位置。他的手心里還捧著兩顆完整的眼珠,溫熱的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流。
“嘿嘿...嘿嘿...”陶安突然發出詭異的笑聲,肩膀不住地抽搐,整個人都在顫抖。
“老天爺啊!”長短腿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褲子都濕了一片。
其他人也都嚇得后退,只有司馬玉龍還強撐著沒動:“陶、陶安,你別嚇唬人...”
話還沒說完,陶安就仰頭大笑起來:“司馬大師,你也來玩啊!來玩啊!”說著,他舉起手中的眼珠就要往嘴里塞。
“住手!”我大喊一聲,同時快速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
可已經晚了,陶安已經把眼珠塞進嘴里,喉結滾動,竟是生生地吞了下去。
“咯咯咯...”他的笑聲越來越尖銳,突然身子一軟,摔倒在橋上。但詭異的是,他的身體沒有倒下,而是直挺挺地站著,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提著一樣。
“我操!”司馬玉龍終于承受不住,轉身就要跑。
就在這時,陶安的身體突然扭曲起來,骨頭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他的脖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一百八十度,空洞的眼眶正對著我們。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吧?”從他嘴里發出的聲音已經不是人聲,而是一種古怪的混響,仿佛有無數人在同時說話。
我立刻掏出幾張符紙,同時大喊:“都別動!”
可已經亂了陣腳的眾人哪里還聽得進去。司馬玉龍帶頭往外跑,其他人也都跟著往回沖。
“跑什么跑?”陶安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都留下來陪我玩啊!”
話音未落,整個洞穴突然震動起來。深淵中升起濃重的黑霧,化作無數只手,向著逃跑的人抓去。
“救命!救...”慘叫聲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詭異的笑聲淹沒。
我看著這一切,手中的符紙被冷汗浸濕。這哪里是什么山寨,分明是個吃人的鬼窟。
夜色愈發深沉,深淵中的黑霧越來越濃,笑聲越來越響。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心里明白,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
陰森的幫派中回蕩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在嘶吼。我站在石橋下,看著橋上的陶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凝固。
陶安雙手插入眼眶,鮮血順著他的臉頰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瘋狂的笑意,嘴角咧到了耳根,活像個從古老畫卷中走出來的厲鬼。
“你們都得死!一個都逃不掉!”陶安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像是老太婆在哭喪,又像是野獸在嚎叫。
冰冷的夜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在空中打著旋。我看著陶安的身影在月光下搖晃,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別愣著了,快過來!”司馬玉龍的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他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往后拉。
陶安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猛地往前一撲,整個人從石橋上跳了下去。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只留下幾聲凄厲的慘叫,在幫派里久久回蕩。
“這...這就完了?”司馬玉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聲音都在發抖。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劇烈跳動的心臟。這種詭異的死法,在我二十多年的經歷中還是頭一次見到。死者居然會主動挖出自己的眼睛,這完全超出了常理。
隨行的幾個漢子面色慘白,不停地擦著額頭的冷汗。其中一個留著白胡子的老頭顫抖著開口:“司...司馬大師,這地方太邪門了,要不我們...”
“回去?”周當家冷冷地打斷了老頭的話,“現在想回去,你以為還來得及嗎?”
我看向司馬玉龍,這位老人在風水堪輿方面頗有造詣:“司馬大師,您看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說法?”
司馬玉龍從懷里掏出一個銅制羅盤,在石橋周圍來回走動。他時而抬頭看天,時而低頭察地,手中的羅盤指針不停地轉動。最后,他在石橋前停下腳步,神色凝重地說道:“這是個兇煞之地,俗稱鬼挖眼。”
這個名字讓我心里一沉,光是聽著就覺得不吉利。
白胡子老者嘆了口氣:“司馬大師說得對,這種地形最是兇險。山勢如刀,水勢如劍,正好形成了一個挖眼的形狀。我看還是...”
“都他娘的給我閉嘴!”周當家抽出腰間的橫刀,刀鋒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光,“今天不把事辦完,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我注意到司馬玉龍欲言又止的樣子,趕緊追問道:“司馬大師,有什么破解之法嗎?”
“按理說,需要把一些清泉灑在這塊石碑上,然后倒退著過橋。”司馬玉龍的聲音透著幾分猶豫,“不過...”
長短腿沒等他說完,就急匆匆地叫來了跟班六兒。那小子也不含糊,直接對著石碑撒了一泡尿。
司馬玉龍還想說什么,但周當家已經指派錢虎倒退著過橋。錢虎雖然心中忐忑,但也不敢違抗命令,戰戰兢兢地開始往后退。
就在他退到橋中央的時候,異變陡生。
“啊!我的眼睛!”錢虎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雙手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眼睛。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指插入眼眶,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他的表情扭曲,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發出與陶安如出一轍的笑聲。
“都得死!都得死!”錢虎尖叫著,一個跳躍,也消失在了深不見底的溝壑中。
長短腿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司馬玉龍的衣領:“你他娘的在耍我們?”
我的注意力卻被石碑上的字吸引了——
'叩拜山門有酒有肉'
'宵小狂徒無眼無珠'
突然間,一個想法在我腦海中閃過。
夜風呼嘯,吹動著周圍的樹枝發出簌簌的響聲。我仔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那些詭異的笑聲,瘋狂的自殘行為,還有石碑上的警示...“這是個...”
“這是個什么?”周當家湊近過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