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剛才的逃跑過程中,那個女人突然失蹤了,看韓老板的樣子,竟是要讓大家一起去把那個女人找出來。
沒人吭聲。剛才的經(jīng)歷太過恐怖,誰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去。
“怎么?都成了縮頭烏龜了?”韓老板冷笑一聲,“要是找不到人,你們就都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就在這時,營地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底穿行。緊接著,地面開始輕微震動。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片刻之后,地面突然下陷,我們一群人反應(yīng)不及,被直接帶入了地下。
在經(jīng)歷了一陣地動山搖后,終于落地了。
我從泥土中爬起來,借著塌陷導(dǎo)致的空洞透下來的亮光觀察周圍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我們陷落的地方,像是一個廢棄的礦洞。
這時,韓老板再次舉起了槍說道:“誰給我把那個女人找回來,價錢隨他提!”
“我去。”這時,陶泰海突然出聲答道。
然而我卻覺得有些怪異。
陶泰海的舉動讓我一時晃神,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面前這個平日里不起眼的老實人,此刻竟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昏暗的礦洞里,積水順著巖壁往下淌,滴答聲格外清晰。我死死盯著陶泰海的背影,回想著早先那一幕。那一具具無頭尸體追趕我們的場景,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驚膽戰(zhàn)。
“老陶,你真要去?”長短腿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攥緊的拳頭有些發(fā)白,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陶泰海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怕什么?咱們這么多人,還能讓那東西把我們?nèi)粤瞬怀桑俊?
我瞇起眼睛,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正常人看到那種場面,不應(yīng)該是這種反應(yīng)。
韓老板的槍口依然對準(zhǔn)我們,但手臂明顯在發(fā)抖:“你有多大把握能救回她?”
“八成。”陶泰海不假思索地回答,“玄冥嶺的古木通靈,這種事我見得多了。樹精雖然兇猛,但最怕火。只要人還活著,就有救活的希望。”
礦洞里的積水映照出韓老板扭曲的面容。這個平日里橫行霸道的主子,此刻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二百萬!只要能把人救回來!”
我暗自咬牙。韓老板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肯親自下礦?這里面的蹊蹺,恐怕不止表面這么簡單。
“都跟著老陶下去!”韓老板收起槍,沙啞的聲音在洞里回蕩。
陶泰海的人馬紛紛響應(yīng),我這邊的弟兄們也都蠢蠢欲動。長短腿抹了把眼淚:“副寨主,我跟你去救周當(dāng)家!”
借著隊伍往前移動的機會,我悄悄湊到陶泰海身邊:“老陶,你真有把握?那東西當(dāng)真是樹精?”
“哈哈。”陶泰海笑得格外輕松,“以前在東北老林子里遇到過類似的。有我的尋靈鏡在,很容易就能找到。這玩意最怕火,不難對付。”
我仔細(xì)觀察著他的表情。那種竊喜和興奮,跟剛才死里逃生的處境格格不入。但眼下也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先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隊伍在蜿蜒的礦道中前行,積水時深時淺,空氣越發(fā)潮濕。頭頂?shù)闹文绢^發(fā)出嘎吱聲響,讓人不由得提心吊膽。
突然,前頭的人停下了腳步。陶泰海舉起礦燈:“到地方了。”
原本躺著無頭尸體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幾個漆黑的洞口,像是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
有人開始往后退:“這...這不對勁啊...”
“怕什么?”陶泰海一馬當(dāng)先鉆進了最大的洞口,“跟著我就行。”
我和長短腿對視一眼,咬牙跟了進去。身后的隊伍也陸續(xù)鉆入洞中。
通道異常狹窄,泥土不停往下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腥味。我被擠在中間,幾乎動彈不得。
“有人碰我!”后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別胡鬧!”韓老板的聲音里帶著怒意,“都老實點!”
我試圖回頭看看情況,卻被人群推著繼續(xù)前進。背后不斷有人往前擠,沉重的壓迫感讓我呼吸困難。
“前面看到亮光了!”突然有人喊道。
一個模糊的亮點出現(xiàn)在前方,大家加快了腳步。好不容易鉆出通道,長短腿一把將我拉了出來。
習(xí)慣性地,我伸手想要接應(yīng)后面的兄弟。但等了半天,竟然沒人抓住我的手。
陶泰海和長短腿走過來,臉色凝重:”副寨主,你在等誰?后面沒人了啊,你是最后一個。“
我心里咯噔一聲。回想起通道里的推擠,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我是最后一個?
正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異響。回頭一看,漆黑的洞口竟然在蠕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扭曲變形。
”小心!“長短腿剛喊出聲,突然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黑暗中襲來,狠狠地拽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向洞穴深處。那力道之大,讓我完全無法抵抗。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腳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泥土飛濺。
“副寨主!”長短腿的驚呼聲在耳邊炸響,他像一道黑影般撲了過來,緊緊圈住我的腰際。
我的手臂傳來劇烈的疼痛,關(guān)節(jié)處仿佛要被撕裂一般。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混合著泥土的味道讓人作嘔。那種無力感令人絕望,就像是在和一臺永不知疲倦的絞肉機較勁。
“撐住!副寨主!”長短腿的聲音因用力而變得沙啞,他的手臂繃得像鐵箍一樣。
身后的幾個兄弟也沖了上來,紛紛抓住我的衣服和腰帶。但那股拉扯的力量依然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反而愈發(fā)狂暴。我能聽到自己的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咯吱聲。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明亮的火光突然劃破黑暗。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景象——那是一只巨大的、覆蓋著黃色粘液的爪子,正死死扣著我的手臂。
“吱吱吱!”一陣尖銳的叫聲在頭頂炸響,那只爪子猛地松開了我。我整個人失去平衡,和身后的兄弟們一起重重摔在地上。黃色的粘液濺得到處都是,散發(fā)著刺鼻的腥臭。
長短腿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拉著我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坑道。其他兄弟也紛紛起身,警惕地盯著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的影子。
“媽的,這是什么玩意?”有人低聲咒罵。
我靠在潮濕的洞壁上,大口喘著氣,看著手臂上沾滿的黃色粘液。那觸感黏稠而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陶泰海站在不遠處,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那張總是帶著笑意的臉上,卻讓人感覺異常陰森。他似乎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仍然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尋靈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