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塵土散去,陽光穿透了炸出的缺口灑落下來,在地下宮殿陰森的空氣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光柱中漂浮著無數塵埃,讓這地下空間瞬間多了幾分神秘的意味。
原本懸掛在四周的干尸隨著爆炸的余波紛紛掉落在地上,木乃伊般的軀體摔得七零八落。碎裂的尸塊散落一地,暗紅色的干涸血跡在地面上形成蛛網般的紋路。
“錢大,你真是太神了!”長短腿捂著受傷的胳膊,眼中閃爍著敬畏的光芒,“怎么就知道上面就是地面?我們在這鬼地方轉了半天,連個出口都找不到。”
我抬頭望著那道光柱,心中其實也是懸著的。直到看見頭頂的陽光才真正松了口氣,但臉上依然裝作云淡風輕的樣子:“這算什么?要說真正厲害的事情,還在后頭呢。”
長短腿挪動著受傷的身子,湊近了幾步:“什么意思?莫非你還知道什么秘密?”
我走到炸開的洞口正下方,深吸一口氣,揚聲喊道:“上面的人聽著,把繩子扔下來!”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望著我。六兒甚至往后退了兩步,似乎覺得我是不是被這地下宮殿里的邪氣給迷了心智。
然而就在此時,一根結實的麻繩從洞口垂了下來,正好落在我面前。
長短腿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這...這...錢大,你該不會是什么傳說中的神仙吧?”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有人甚至開始念起了佛號。這地方本就邪門,現在又出這種離奇的事,難免讓人胡思亂想。
我嘴角微揚:“不僅如此,如果不是這一路上的各種蛛絲馬跡,我也猜不透這個謎團。外面的人,其實就是韓老板他們,我們現在就在玄天觀下面。”
“什么?玄天觀?”周當家皺眉問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我環視四周,緩緩道:“一路走來的蛛絲馬跡都在印證這一點。首先,我們走過的地下通道長度早就超出了幫派的范圍。其次,你們難道沒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燉肉香氣嗎?那是從廟上供奉的貢品散發出來的。”
長短腿使勁嗅了嗅鼻子:“還真有股肉香!”
我繼續說道:“最關鍵的是那四根刻著兔子、蛇、刺猬、老鼠的石柱。它們分別代表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而那根最大的中心柱子必然也有雕刻,只是延伸到了地上。”
“再結合蛇眼三臨死前驚恐的舉動,我幾乎可以確定,這里就在玄天觀的白狐仙像下方。那根詭異的石柱,正是支撐著神像的基座。”
眾人聽完我的分析,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六兒更是佩服得連連點頭:“難怪錢哥總是能看出別人看不出的門道,原來是這么仔細。”
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受傷的六兒送上去。長短腿和周當家合力把他托起來,讓他抓住繩子。上面的人也配合得很默契,三下五除二就把六兒拽了上去。
隨后我們也一個接著一個爬了上來。等我從洞里鉆出來時,發現果然如我所料,我們就在玄天觀里,白狐仙像的正后方。那根詭異的石柱果然是支撐著神像的基座。
韓老板看到我們這副模樣,驚訝地問道:“周當家,你們不是去找幫派談判嗎?怎么從地底鉆出來了?而且怎么少了這么多人?”
周當家癱坐在地上,臉色發白:“還談判?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幫派,全是群妖怪!我們死了大半的兄弟......”
司馬玉龍的弟弟司馬文立刻圍了上來,焦急地問道:“我哥呢?我哥怎么沒回來?你們是不是把我哥扔在下面了?”
長短腿正喝著韓老板遞來的熱湯,聽到這話直接把碗摔在地上,暴怒道:“你哥就是個草包!就因為他的自作主張,害死了我們這么多兄弟!那些干尸你沒看到,一個個都是被吸干了血的!”
周當家默默地啃著烤餅,眼神空洞。我給六兒盛了碗熱湯,輕聲安慰道:“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司馬文卻不依不饒:“你們這群慫包!肯定是你們害死了我哥!我哥要是在這,早就把那些妖怪收拾了!”
“啪!”的一聲脆響,周當家突然暴起,一把揪住司馬文的后領,把他的腦袋按到那個黑洞般的地洞口:“你自己看看下面都是什么東西!看清楚了!那些干尸里面說不定就有你哥!”
司馬文看到滿地狼藉的干尸,當場就嚇暈了過去。
韓老板連忙打圓場:“都消消氣,現在大家都安全了。要不要我派人去縣衙報案?”
我站起身來,目光凝重:“還沒完。如果不除掉幕后黑手,今晚我們誰都活不了。”
“什么意思?”韓老板皺眉問道,“難道那些妖怪還會追上來?”
我緩緩轉身,指著那尊白狐仙像:“就是它!這尊神像根本就不是什么保護百姓的神仙,而是吸人精血的妖物!”
“這...這神像怎么會......”韓老板的聲音有些發抖。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我環視四周,“這廟里的香火一直很旺,可是村里的人卻越來越少。那些失蹤的人,怕是都成了地下那些干尸。”
長短腿插嘴道:“對!我剛才就覺得奇怪,那些干尸的衣服都很新,看樣子死的時間不會太久。”
我沉聲道:“這尊神像每年都要吸食活人精血,那些幫派不過是它養的牲口,專門幫它抓人。今天要是不除掉它,等到天黑,我們都得死在這!”
“那要怎么辦?”韓老板急得直搓手,“這神像在村里立了幾百年了,難道真的......”
我盯著那詭異的神像,冷聲說出四個字:“破廟驅邪!”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廟宇中回蕩,四周的燭火搖曳不定,將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廟里的香煙繚繞,混合著檀木的香氣,卻掩蓋不住那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所有人都面露茫然,包括韓老板、司馬文,還有那群自詡風水高人的尋寶客。他們臉上寫滿了困惑,眼神游移不定,顯然對我說的話將信將疑。這種事情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一個個像是聽天書一般。
“咳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沉默,韓老板快步上前,他那張年過半百的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衣領處已經被汗水浸濕。“錢大,這事...”他吞吐著,欲言又止。
大殿內的溫度仿佛驟降,我能感受到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陰寒之氣。抬頭望向供桌上的神像,那尊面目猙獰的雕像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滲人。
“韓老板,您要說什么就直說吧。”我淡淡道,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尊神像。
韓老板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只要這事能解決,我再加五十萬!不,一百萬!”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是被最近的事情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