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旭和大哥錢峰在谷子田里布置了幾個夾子，用鋼絲繩固定。錢峰有些擔心：“這繩子能困住野豬嗎？”

“小野豬問題不大，大的可能會掙脫。”錢旭檢查著夾子的位置。

“那也行，反正大野豬肉也不好吃。”錢峰笑著說。

兩人沿路返回，路上驚飛了一只野雞，沒來得及射擊。回到祖屋，錢旭將二十只小雞裝袋，留下曉霞最喜歡的那只黑公雞，其他雞鴨都留在這邊。

他背著瓜果蔬菜，提著小雞上了山。錢父幫他將雞關進籠子，撒了些飼料。

第二天一早，天色陰沉。錢旭和巧云帶著曉霞在山上轉悠，看看人參園的蜜蜂，又去雞圈看小雞啄食茅草。

“兒子，這雨要是下起來，水壩能行嗎？”錢父擔憂地問。

“沒問題，修好兩天了。”錢旭語氣篤定。

“那趁這次下雨蓄水？”

“正有此意。”

下午，錢旭用塑料蓋堵住水壩底部的管道，溪水開始慢慢積蓄。陰天持續了幾天，直到九月初才下起大雨。

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密集的聲響。錢旭站在窗前，望著瓢潑大雨，嘴角微微上揚：“總算等到這場雨了。”

巧云在一旁整理著衣物，輕聲問道：“你說，這水壩能蓄多少水？”

“按現在的降雨量，應該能蓄滿。”錢旭走到她身邊，幫她疊著衣服，“等水壩蓄滿了，我們就能灌溉更多的地了。”

曉霞趴在窗邊，好奇地看著外面的雨幕：“爸爸，雨什么時候才會停啊？”

“可能要下幾天。”錢旭摸了摸女兒的頭，“不過不用擔心，我們的房子很結實。”

雨一直下到傍晚，天色暗得很快。錢旭點起煤油燈，溫暖的光芒照亮了小屋。巧云正在灶臺前忙活，香氣四溢。

“明天我去看看水壩的情況。”錢旭一邊幫忙擇菜一邊說，“這雨下得正好，應該能蓄不少水。”

“你小心點，山路濕滑。”巧云叮囑道。

錢旭笑了笑：“放心，我有經驗。”

第二天一早，雨勢稍緩。錢旭穿上雨衣，帶著工具下山查看水壩。水位已經漲了不少，但還沒到預期的高度。

他仔細檢查了堤壩的每一處，確保沒有滲漏。這水壩關系到明年的灌溉，容不得半點馬虎。檢查完畢，他又去看了看野豬夾子，但可能是因為下雨，野豬沒有出來覓食。

回到家時，已經快到中午了。巧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搬回村里。看到錢旭渾身濕漉漉的，連忙給他拿了條毛巾。

“水壩怎么樣？”她一邊幫他擦頭發一邊問。

“很好，水位在穩步上升。”錢旭換上干衣服，“再下兩天雨，應該就能蓄滿了。”

“那就好。”巧云松了口氣，“對了，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看還有什么要帶的。”

錢旭環視了一圈屋子，這個臨時的家雖然簡陋，但也住了好一陣子。“等雨停了我們就搬吧，”他說，“趁著天氣還不算太冷。”

早上，雨水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錢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只蓋著半條被子。身邊的妻女把被子都卷走了，巧云和曉霞睡得正香。

窗外的雨聲輕柔，帶著幾分山間特有的清冽。錢旭輕手輕腳地坐起身，目光在妻女身上流連。巧云懷著二胎，睡姿有些笨拙，一只手還護在肚子上；曉霞則像只小貓一樣蜷縮著，時不時抽動下鼻子。

“爸爸……”曉霞在夢中囈語，小臉蹭了蹭枕頭。

錢旭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女兒的頭發。

“又在偷看我們睡覺？”巧云不知何時醒了，眼中帶著慵懶的笑意。

“被你發現了。”錢旭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要起來嗎？”

巧云點點頭，指了指掛在架子上的黑色內衣：“幫我拿一下。”

自從懷孕后，巧云的行動確實不如從前靈活。錢旭起身取來衣物，又體貼地幫她穿好。這些瑣碎的小事，在他看來都充滿了生活的甜蜜。

推開門，山間的霧氣撲面而來。清晨的空氣中帶著泥土的芬芳，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巧云挽著錢旭的胳膊，兩人靜靜地欣賞著這幅天然的水墨畫。

“這雨估計要下一整天。”錢旭說著，轉身去灶房生火燒水。

柴火很快燃起，炊煙裊裊升騰。錢旭一邊燒水，一邊清洗昨天的衣物。雖然是些瑣事，但他做得認真而專注。

“爸爸，我也要幫忙！”曉霞揉著惺忪的睡眼跑了出來。

“小懶蟲終于醒了？”錢旭寵溺地刮了刮女兒的鼻子，“去洗把臉，待會幫爸爸擇菜。”

早飯后，錢旭檢查了一下玻璃瓶里的野山參。這是他前幾天在深山里挖到的寶貝，底下特意放了塊生石灰防潮。

“要不咱們下山吧？”錢旭提議道，“這雨天在山上也沒什么意思。”

“好啊好啊！”曉霞第一個跳起來，蹦蹦跳跳地去收拾東西。

準備好雨具，一家三口沿著山路慢慢往下走。路過水壩時，曉霞興奮地拍起小手：“哇，好大的瀑布啊！爸爸最厲害！”

清澈的山泉從高處傾瀉而下，激起層層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錢旭看著這美景，不由得吟誦起：“飛流直下三千尺，宛如銀河墜凡間。”

“爸爸，這是什么意思啊？”曉霞仰著小臉問道。

“這是形容瀑布的詩句，”錢旭蹲下身，指著眼前的景色耐心解釋，“就像現在我們看到的這樣，水流從高處沖下來，就像天上的星星落下來一樣美麗。不過要記住，不能靠近水邊玩。”

“我知道的！”曉霞一臉鄭重其事，“媽媽說過，水邊很危險。”

錢旭點點頭，扶著妻子小心翼翼地走過濕滑的石板。雨水打在油布傘上，發出細密的聲響。

回到村里，遠遠就看見錢父正在門前的石桌上吃面。看到他們回來，立刻放下碗筷招呼道：“曉霞，快來，爺爺烤了玉米。”

曉霞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但沒有急著吃，而是先剝了兩顆遞給爺爺：“爺爺先吃。”

錢父開懷大笑，眼中滿是寵溺：“好孩子，真懂事。”

“你教的？”錢旭低聲問身邊的巧云。

“沒有，”巧云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她自己就這么懂事。大概是平時看我們怎么做，她就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