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躡手躡腳地摸了過去。月光下，能清楚地看到兩條體型更大的黃鱔正在泥面上緩緩移動。錢旭示意大哥別出聲，自己則悄悄繞到黃鱔的側面。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說話聲，嚇得兩人趕緊蹲下身。等聲音漸漸遠去，錢旭才松了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村里也有不少人出來抓黃鱔，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得抓緊時間了，”錢峰小聲說道，“再晚點怕是連個尾巴都見不著。”

錢旭點點頭，專注地盯著眼前的目標。月光下，黃鱔的鱗片泛著淡淡的銀光，在泥水中若隱若現。他屏住呼吸，手指微微用力，準確地將其中一條夾住。

“漂亮！”錢峰忍不住贊嘆，“這條至少有三兩重。”

夜色漸深，田野里一片寂靜。蟲鳴聲此起彼伏，遠處的山林被月光籠罩，顯得格外神秘。

錢旭和大哥錢峰蹲在田坎上，目光緊盯著水田里那兩條粗壯的黃鱔。微風拂過，水面泛起細微的漣漪，兩條黃鱔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這兩條個頭不小。”錢旭壓低聲音，生怕驚動了獵物。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這可是難得的好貨色。

橙黃色的鱔身在月光下閃著微光，足有兩個拇指粗細，長度也有三十多公分。水田里的泥漿被攪動，渾濁的水面下，兩條黃鱔正悠閑地游動著。

錢旭屏住呼吸，雙手緩緩探出。他能感受到掌心滲出的汗水，這一刻的緊張感讓他的心跳加快。

“啪嗒！”

左手那條滑溜溜地逃脫了，在水中激起一串水花，一眨眼就消失在田中央。泥漿被攪得渾濁不堪，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漣漪。

“跑了一條。”錢旭嘆了口氣，將右手抓住的那條塞進蛇皮袋。黃鱔在袋子里劇烈扭動，發出“啪啪”的聲響。

“別著急，今晚有的是機會。”錢峰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池子里的黃鱔蠻多啊，慢慢來。”

兩兄弟繼續在這片田里搜尋，時而停下腳步仔細觀察，時而快速出手抓捕。月光下，他們的身影在田埂間移動，像兩個靈活的獵手。

“這條躲得真夠深的。”錢旭蹲在田埂上，手臂已經沒入泥水中，摸索著洞穴深處的黃鱔。

“小心點，別讓它從另一個洞口跑了。”錢峰在一旁提醒道。

又抓了五條后，兩人的蛇皮袋已經鼓鼓囊囊。錢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準備轉戰下一塊田地。

“等等！”錢旭突然停下腳步，眼睛瞪得老大，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怎么了？”錢峰順著弟弟的目光看去。

“你看那邊......”錢旭指著前方，聲音都在發顫，“那條得有曉霞拳頭那么粗吧？”

月光下，一條巨大的黃鱔露出半截身子，另外半截藏在泥洞里。它的體型遠超普通黃鱔，在水面上投下一道醒目的陰影。

“這么大的家伙，不能放過。”錢旭從口袋里掏出準備好的魚鉤和蚯蚓，手指微微發抖。這樣的大貨要是讓它跑了，恐怕會后悔很久。

“用釣的？”錢峰有些懷疑地看著弟弟的動作。

錢旭沒有回答，只是將魚鉤輕輕放在黃鱔嘴邊。他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在進行一場手術，生怕驚動了這條龐然大物。

電光火石間，那條大黃鱔猛地一口咬住了餌料。錢旭眼疾手快，用力一提。

“嗖！”

一條四十多公分長的巨無霸黃鱔被拽出水面，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它的身體劇烈扭動，濺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好家伙！”錢峰驚嘆道，“這得有一斤多重了吧？”

錢旭小心翼翼地將黃鱔裝進袋子，心跳還未平復。這樣的大貨，在他們村子里都是少見的。黃鱔在袋子里不停翻騰，仿佛在抗議自己的命運。

夜色漸深，田野里的蟲鳴聲更響亮了。兩兄弟繼續在田間穿梭，尋找著下一個目標。月光下，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像是兩個執著的尋寶人。

“這片水田產量不錯。”錢峰環顧四周，“以前怎么沒發現這里這么多黃鱔？”

“可能是最近天氣熱的緣故。”錢旭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水面的動靜。

兩人繼續搜尋其他水田，收獲頗豐。蛇皮袋里的黃鱔越來越多，重量也在不斷增加。直到路過青磚溪時，錢峰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鱉！有鱉！”

錢旭趕緊跑過去，卻只看見水潭中央一塊巨大的石頭。水面平靜如鏡，月光倒映其中，看不出任何異常。

“跑得太快了，鉆石頭底下去了。”錢峰遺憾地說，“這家伙起碼得有四五斤。”

錢旭眼睛一亮：“大哥，我有辦法。”

他迅速從蛇皮袋里抓了條山溪鱸，動作麻利地穿上魚鉤。魚鉤在月光下閃著寒光，錢旭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水里。

“明早來看結果。”錢旭拍了拍手上的泥水，“這個位置好記，就在大榕樹下面。”

夜已深，連蟲鳴聲都漸漸減弱。兩人提著沉甸甸的蛇皮袋，準備返回。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錢旭的心情格外愉悅。今晚的收獲超出預期，尤其是那條巨型黃鱔，恐怕能賣個好價錢。

然而，當他們走到家門口時，卻發現院子里亮著燈，還有幾個人影在晃動。隱約能聽到說話聲，但聽不清具體內容。

“怎么回事？”錢旭心里一緊，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院子里的燈光映在墻上，投下幾個模糊的人影。夜風吹過，帶來一陣竊竊私語聲。錢旭和錢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錢旭回到院子里開始收拾漁具，

“爸！快來看！”徐艷的尖叫聲劃破了夜色的寧靜。

聽到喊聲，心頭一緊。他丟下手中的活計，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堂屋，只見徐艷面色慘白，緊緊貼在墻角。

“怎么了？”錢旭皺眉問道。

徐艷顫抖著手指向墻角：“有、有蛇......”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條黃褐色的大蛇正緩緩游動，花紋清晰可見。那蛇足有手腕粗細，目測長度超過一米四，正是當地常見的王錦蛇，俗稱黃鱔或菜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