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錢寶威，錢旭又去賣麝香。這次連香腺一起賣，四十八克，賣了一千四百四十。把錢存進存折，身上現金已有五千五百。

最后一站是去找樊玉峰。

“你總算下山了！”樊玉峰激動地拍著他的肩膀，眼中放光，“等你好久了。”

“今天有空，咱們去打野雞？”錢旭提議道。

“好啊！”樊玉峰一口答應。

兩人騎著摩托來到城北荒山，寒風中夾雜著野雞的叫聲。枯黃的草叢中時不時閃過一道紅褐色的身影。

“我自己來過一次。”樊玉峰苦笑著說，“還沒看到野雞，它就先飛了。”

“晚上來比較好，它們歇在樹上不動。”錢旭接過他遞來的鐵木。

“嘎嘎！”遠處一只野雞受驚撲棱著翅膀飛起。

錢旭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很快，他發現五十米外的灌木叢下有只肥碩的野雞正在覓食。

他屏住呼吸，搭箭、瞄準、發射，一氣呵成。

“嘎噠！”野雞慘叫一聲，被釘在地上。

“你咋連準星都不用對的？”樊玉峰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當然瞄準了。”錢旭笑笑，“只是熟能生巧而已。”

沒過多久，他又發現三十米外有兩只野雞。這次他格外認真，瞄準許久，一箭射出，竟然一箭雙雕。

“這…這…”樊玉峰說不出話來，眼中滿是震驚。

“來，你也試試。”錢旭把弓還給他，“我教你。”

找到一只野雞，錢旭帶著樊玉峰慢慢靠近。陽光透過樹梢，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教會別人打獵的感覺，比自己打獵還要快樂。

“先調整呼吸。”錢旭輕聲指導，“瞄準時要保持身體穩定，不要急著放箭。”

樊玉峰按照他的指點，小心翼翼地拉開弓弦。冬日的寒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野雞警惕地抬起頭來。

“就是現在！”錢旭低聲說。

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卻偏離目標足足有一米遠。那只野雞似乎對這種業余水平早已見怪不怪，只是愣了一下，又繼續低頭覓食。

“這打獵也太難了。”樊玉峰苦笑著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弓弦。寒風吹過，他縮了縮脖子，臉上寫滿了挫敗。

錢旭站在一旁，目光在樊玉峰的動作上停留片刻。這人握弓的姿勢標準，瞄準時也夠穩，就是太過緊張，缺乏實戰經驗。

“放松點，別想太多。”錢旭走近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來一次。”

樊玉峰點頭，深吸一口氣，又搭上一支箭。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動作，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箭矢破空而出，擦著野雞飛過，驚得那只野雞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哈哈，這次進步了，至少把它嚇跑了。”樊玉峰自嘲地笑道，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甘。

錢旭帶著他在山間繼續轉悠，尋找合適的獵物。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在一處灌木叢邊發現了目標。

“跟我來。”錢旭一把拉住正要沖出去的樊玉峰，兩人躲到一個小土坡后面。

積雪被壓得咯吱作響，錢旭壓低聲音：“看到了嗎？那只母雞，就在前面十多米的地方。”

樊玉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睛一亮。那只野雞正在悠閑地啄食，時不時抖動幾下羽毛。

“別急，慢慢來。”錢旭見他呼吸急促，輕聲提醒，“記住我教你的要領。”

樊玉峰深吸一口氣，穩穩抄起神弓。寒風中，他的手有些發抖，但這次他沒有急著松開弓弦。瞄準了三秒后，他才果斷地放手。

“嘎——”一聲慘叫，野雞應聲倒地。

“我打中了！”樊玉峰興奮地沖了出去，將地上的野雞撿起來。他的臉被凍得通紅，但笑容卻格外燦爛。

“運氣不錯。”錢旭笑著說，心中卻在盤算。這小子天賦確實不錯，只是缺乏實戰經驗。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樊玉峰又嘗試了幾次。有時候能一箭命中，有時候卻連野雞的影子都摸不著。錢旭發現他在二十米內打野雞的命中率在三成左右，十米之內倒是能有九成的把握。

天色漸暗，寒風更甚。

“咱今兒先歇了，我請你吃飯。”樊玉峰提議道，搓了搓已經凍得發紅的手。

錢旭擺手：“改天吧，我還有點事要辦。”

“什么事？說不定我能幫上忙。”樊玉峰熱情地問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錢旭本不想多說，但看著樊玉峰誠懇的樣子，猶豫片刻后還是開口：“想去看看水產養殖的情況，找找魚苗蝦苗。”

“這事我熟，我爸做生意經常和這些打交道，我幫你問問。”樊玉峰一拍胸脯，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錢旭無奈，只好答應下來。這人雖然有時候莽撞，但心地不錯。

兩人找了家飯店，把山雞丟給老板料理。

很快，一桌子野雞大餐就端了上來。香氣四溢的野雞湯，酥脆可口的炸雞塊，還有一盤特色的野雞燉蘑菇。

“來，嘗嘗這個。”樊玉峰給錢旭倒了杯酒，“今天多虧你指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錢旭告辭離開，先去買了些必需品。他仔細挑選著生活用品，又特意買了兩升汽油和柴油，這才騎著摩托往鎮上趕。

錢旭先把摩托車還給了陳老師，然后騎著烏云往家趕。

等他回到村里，天已經完全黑了。路燈昏黃的光芒下，積雪反射出柔和的光暈。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巧云拉著曉霞打著手電迎了出來。

“爸爸！”曉霞奶聲奶氣地喊著，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巧云關切地問道，眉頭微皺，“外面這么冷。”

錢旭跳下摩托，將女兒抱在懷里：“跟兄弟吃飯耽誤工夫。”他的聲音里帶著歉意。

“爸爸，我想你了！”曉霞摟著他的脖子撒嬌，小手冰涼。

“寶貝真乖，爸爸給你買了好東西。”錢旭親了親女兒的臉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偶。

回到屋里，錢旭將東西放好，趕緊湊到壁爐邊烤火。這個年代的冬天，比他記憶中要冷得多。

“爸爸，我給你暖手。”曉霞用小手包住錢旭的大手，認真的樣子讓人心疼。

“飯菜都準備好了。”巧云端來了熱騰騰的飯菜，香味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雖然不餓，但看著老婆準備的飯菜，錢旭還是感到一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