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在一旁聽著，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她知道開店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看錢旭胸有成竹的樣子，又不好多說什么。

剛才錢旭說的那些話，把二人聽得云里霧里的。但在外又不好說什么，等回到家里，二人才想要好好問問，但又不知如何開口，二人就這么盯盯的看著錢旭。

“你們這是怎么了？”錢旭被兩人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剛才那些話，都是真的？”錢父的聲音有些顫抖，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錢旭，似乎想從兒子臉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來。

錢旭抿了抿干澀的嘴唇，輕聲道：“瞎編的，書上看來的。”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窗外，那里有一只麻雀正在枝頭跳躍。

“難怪我聽不懂。”錢父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不過能編得這么像，你這些年的書總算沒白讀。”

陽光下，錢旭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那些知識哪是什么書上看來的，分明是上輩子離世后，在無盡悔恨與自責中一點一滴積累而來。記憶中那張蒼白的臉龐又浮現在眼前，錢旭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現在信了吧，劉九德就是個黑心的。”錢旭轉過頭看向父親，聲音里帶著幾分壓抑的憤怒。屋外傳來一陣微風，吹動了窗簾，也吹散了些許凝重的氣氛。

“太黑了！這狗日的，不下城哪知道這么黑。”錢父咬牙切齒地說道，臉上的皺紋都因為憤怒而深刻了幾分。

威風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適時地汪了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悶。

孫巧云緊緊挽著錢旭的胳膊，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這幾天的丈夫，和以前判若兩人，越發讓她有了依靠的感覺。她偷偷打量著錢旭的側臉，心中泛起一陣甜蜜。

“爸，能周轉點錢給我嗎？”錢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過年前把錢還給你。”

錢父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兒子臉上來回掃視：“你要干什么？”

“收金耳。”錢旭直視父親的眼睛，語氣堅定。

“行，但得先看你在家老實一個月。”錢父思索片刻后點頭答應，又補充道，“每筆錢都得跟我說清楚用途。”

“沒問題。”錢旭痛快地應下。

第二天，錢旭又帶著二人出了門。

吃過兩毛錢一籠的包子，錢旭帶著兩人穿過幾條僻靜的小巷，來到一處略顯破舊的院落。院子里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各種貨物堆積如山。

“這是什么地方？”巧云好奇地東張西望，鼻尖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倒爺們的集散地，各地貨物在這里中轉。”錢旭輕聲解釋，順手為她擦去額頭的汗水。

錢父在工具區轉悠，看著那些價格便宜的斧頭鋸子，不由得暗暗點頭。這里的東西確實比縣城便宜不少，難怪這么多人來這里進貨。

“爸，我陪巧云去逛逛街。”錢旭朝父親喊道。

“去吧，這是你的零用錢。”錢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鈔票。

錢旭拉著巧云穿過熙攘的人群，直奔服裝區。各式各樣的衣服掛滿了攤位，花花綠綠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我有衣服穿...”巧云想要抽身，臉上泛起紅暈。

“不行！”錢旭一把將她拉回來，語氣堅決，“你要是不挑，我就自己給你買。”

最后在錢旭的堅持下，巧云還是挑了一套碎花短袖配牛仔褲。布料柔軟，款式新潮，很適合她。

在簡陋的試衣間里，巧云紅著臉換衣服。錢旭的眼神灼熱得嚇人，恨不得把老婆盯出個洞來。

“別亂動！”巧云打掉他不老實的手，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換好衣服的巧云宛如脫胎換骨，清麗動人。碎花上衣襯得她膚色如雪，牛仔褲更是將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錢旭看得入了迷，情不自禁將她抱起。

“放我下來！”巧云慌忙掙扎，周圍傳來陣陣善意的笑聲。

在店員的引導下，孫巧云又試了一條裙子。

夏日的陽光透過商場玻璃灑落進來，錢旭站在服裝店里，目光溫柔地看著身旁的妻子。孫巧云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在鏡子前不安地轉著圈，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裙擺。

“老婆，你真好看。”錢旭由衷地贊嘆道，“這裙子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一樣。”

孫巧云低著頭，臉頰微紅：“哪有那么好看......”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衣服太貴了。”

“值得。”錢旭伸手輕輕握住妻子的手，“我家巧云穿什么都好看。”

店員適時地湊了過來，笑容可掬：“這位太太氣質真好，這件連衣裙穿在您身上特別合適。”

孫巧云局促地往錢旭身后躲了躲，眼神飄忽。她從小在山村長大，還從未穿過這樣精致的衣服。布料柔軟得不可思議，就連裙擺的褶皺都那么漂亮。

“要不......”她猶豫著開口，“我們還是看看便宜點的？”

錢旭搖搖頭，轉向店員：“這件我們要了，麻煩您給包起來。”

“錢旭！”孫巧云拽了拽他的衣袖，眉頭微蹙，“二十多塊錢呢......”

“巧云。”錢旭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妻子的眼睛，“咱們難得下山一趟，買件好衣服怎么了？你值得擁有最好的。”

孫巧云眼眶微紅，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錢旭輕輕推向了更衣室：“快去換下來吧，我們還要去買鞋子呢。”

“鞋子就不用......”

“今天我做主。”錢旭笑著打斷她的話，眼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更衣室的簾子被拉上，錢旭靠在墻邊等待。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巧云時的場景——那是在村口的小溪邊，她正在洗衣服，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那一刻，他就知道，這輩子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