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孫濤禮正在翻看著手里的幾張紙，那是他從父親那里拿來的房源信息。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紙上，映出幾個模糊的字跡。

“這些房子我都看過了，基本符合你的要求。”孫濤禮抬頭看向王楠，“不過你親戚對房子還有什么具體要求嗎？”

王楠坐在課桌上，雙手撐在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他思索片刻才開口：“最好選在路邊，能開店面做生意的那種。”

“馬路邊？”孫濤禮皺了皺眉，“那邊噪音可不小，住著會很吵的。”

“生意要緊。”王楠語氣堅定。

孫濤禮站起身，走到王楠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這事包在我身上。這周末我回去再問問我爸，看看還有沒有更合適的房源。”

王楠正要道謝，孫濤禮卻擺擺手：“咱們是同學，別整那些虛的。”

夜深人靜，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聲中，王楠悄悄起身。他躡手躡腳地走向廁所，確認四下無人后，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里，那把“星刀”已經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屠牛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王楠握著刀柄，手心微微出汗。

錢家那兩頭耕牛就在眼前，它們安詳地躺在那里，渾然不知即將面臨的命運。王楠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整頭牛雖然值錢，但風險太大。分解成肉塊在黑市賣，才是最穩妥的法子。

刀光閃爍，王楠動作嫻熟。一塊塊鮮嫩的牛肉在他手下分離出來，血腥味在空間里彌漫。他專注地工作著，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

將近兩個小時后，兩頭牛已經被完全分解。王楠仔細挑選出最好的里脊和腱子留下，其他的準備明早去賣。他清理了現場，確保一切妥當后才回到宿舍。

天還沒亮，王楠就來到了學校門口。老門衛趙師傅正在打瞌睡，聽到腳步聲才驚醒。

“趙師傅。”王楠輕聲喚道，“周老師已經同意了，讓我出去賺點外快。”

趙師傅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晨光中，王楠的臉龐還帶著稚氣，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唉。”趙師傅嘆了口氣，“你家情況特殊，去吧。記住啊，上課前一定要回來。”

城山黑市已經熱鬧起來，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王楠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開始售賣牛肉。

“新鮮牛肉，一斤一元八！”雖然比市價貴了三角，但肉質新鮮，根本不愁賣。

來往的顧客絡繹不絕，有的是飯店采購，有的是家庭主婦。王楠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但看著錢袋漸漸鼓起來，他心里卻越發踏實。

一周后，六百多斤牛肉全部售罄，到手一千一百元。加上之前的積蓄，王楠手里已有五千六百元。

這天下午，孫濤禮騎著自行車來找王楠，帶來了三套房子的消息。

“永安路就別想了，”孫濤禮搖搖頭，“那邊都是單位的房子，根本買不到。”

寒風凜冽，王楠站在這座老宅子前，目光在斑駁的墻面上來回打量。磚紅色的外墻雖然有些褪色，但整體結構依然十分牢固。院子里的銀杏樹葉片泛黃，隨風搖曳，在地上鋪就了一層金黃色的地毯。

“這地段真不錯。”王楠輕聲自語，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確實，這位置堪稱黃金地段。從這里騎車到中心人民醫院只需十分鐘，到第一醫院更是只要五分鐘。附近還有菜市場、郵局、百貨商店，生活極其便利。最重要的是，這里距離醫校也不遠，以后上下班都很方便。

“王楠，看得怎么樣？”孫濤禮搓著手走了過來，呵出的白氣在空中飄散，“這房子我找了好久才打聽到，老兩口要去南方投奔兒子，急著出手呢。”

王楠仔細打量著房屋的每個角落，磚墻結實，門窗完好，雖然有些年頭了，但保養得不錯。他繞著房子轉了一圈，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進去看看吧。”老房東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中山裝，臉上的皺紋里藏著歲月的痕跡。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樟腦味。客廳不算大，但采光很好，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些家具都是實木的，”老人指著墻邊的柜子說道，“雖然不是什么名貴木料，但都結實耐用。”

王楠點點頭，目光掃過客廳里的家具。一張八仙桌，四把太師椅，還有一個老式衣柜，雖然都有些年頭了，但保養得當，看起來還能再用很多年。

“廚房在這邊，”老人繼續帶路，“灶臺是去年新砌的，煙道也通暢。”

廚房雖然不大，但該有的設施一應俱全。水缸、案板、灶臺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儲物間。

“臥室有兩間，”老人推開一扇門，“這是主臥，那邊是次臥。”

王楠走進主臥，房間朝南，采光極好。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擺放得井井有條。次臥稍小一些，但也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房子我住了二十多年了，”老人嘆了口氣，“要不是兒子在深圳站穩了腳跟，非要接我們過去，我還真舍不得賣。”

“大爺，您開個價吧。”王楠直截了當地問道。

老人搓了搓手，有些遲疑：“兩千塊，一分不能少。”

王楠心里暗暗盤算。這個年代，兩千塊確實不是小數目。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資也就四百來塊，這可是五年的工資了。不過，考慮到房子的位置和成色，這個價格并不算貴。

“家具也都包括在內？”

“那是自然，”老人點點頭，“我們要去南方了，這些東西也帶不走。不過可別想著占便宜，都是普通木料。”

“成交！”王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王楠就拎著煙酒去了房管所。托了孫濤禮他爹的關系，半天功夫就把手續辦完了。看著紅色的房產證，王楠的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自豪感。

三天后，老兩口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凈凈就走了，連個告別都沒說，只是把鑰匙放在了醫校門衛室。王楠拿到鑰匙的那一刻，激動得像個孩子，在門衛室門口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