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個檔口，王楠穿好衣服回到座位，發現趙星輝正盯著他笑。

“怎么了？”他問。

“沒什么。”趙星輝搖搖頭，“就是覺得你挺適合當模特的。”

“得了吧。”王楠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是想看我出丑。”

“哪有。”趙星輝笑得更歡了，“不過說真的，你這兩天當模特的事跡估計要在學校傳開了。”

王楠聳聳肩：“隨他們說去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但他心里清楚，這事恐怕沒那么容易過去。果然，下課后就有護理系的學生來打聽，問他下次實驗課還當不當模特。

“不了不了。”王楠連連擺手，“我這兩天已經夠出名的了。”

下課鈴聲適時響起，學生們開始收拾書包。孫芳低著頭快速離開教室，生怕別人看到她發紅的眼眶。

趙美美追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在意，下次多練習就好了。”

孫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心里的酸澀卻怎么也壓不下去。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王楠和秦玉潔站在走廊上說話，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讓她心里發慌。

陽光依舊明媚，但孫芳覺得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她加快腳步離開，不愿再看那對她眼中的“狗男女”眉來眼去。

醫學生的生活，枯燥且乏味。

陽光透過教室的玻璃窗斜射進來，在課桌上投下一道道光影。王楠托著下巴，目光渙散地望著窗外。講臺上，解剖學教授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解著人體各個器官的構造，粉筆在黑板上劃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這節課講的內容，對于即將開始的實習至關重要...”教授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

王楠漫不經心地翻著課本，嘴角微微上揚。重生一世，這些醫學知識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背誦九九乘法表一樣簡單。前世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這些基礎知識早已爛熟于心。

“喂，發什么呆呢？”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戳刺感，陳威用筆桿捅了捅他的后背，壓低聲音說道，“周老師在找你。”

王楠回過神，將課本合上。教室里依舊回蕩著教授單調的講課聲，他悄悄起身，朝教室后門走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腳步聲在安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推開辦公室的門，周守仁正在整理一堆文件，桌上的臺燈在暗淡的光線下投下一片昏黃。

“老師。”王楠輕聲道。

周守仁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那些解剖筆記看得怎么樣了？”

“都記住了。”王楠簡短地回答。

周守仁放下手中的文件，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今晚跟我去趟刑警支隊，有具無主尸體需要解剖，正好考驗考驗你。”

“溺水尸體？”王楠眉頭微皺，前世的經驗讓他立刻想到了這種可能。

“小子懂得不少嘛。”周守仁露出贊許的神色，“放心，一直放在冰柜里，保存完好。這種機會難得，能學到的東西比課本上多得多。”

夜幕降臨，衛生學院的校園逐漸安靜下來。王楠和周守仁提著沉重的工具箱，穿過寂靜的街道，來到刑警支隊。

“周老師，又來加班啊？”門衛孫大爺打著哈欠，手里的保溫杯冒著熱氣。

“帶學生來見見世面。”周守仁笑著回應。

穿過幽暗的走廊，消毒水的氣味越來越濃。太平間的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響，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熒光燈在頭頂閃爍，將整個房間照得慘白。

王楠走到03號冰柜前，對著里面躺著的“大體老師”深深鞠了一躬。這是醫學生的基本禮儀，也是對生命的尊重。

拉開冰柜，里面是個年輕男子的遺體。看著那張安詳的面容，王楠的思緒不由得飄回了前世。那時的他，也是這樣靜靜地躺在手術臺上，生命的最后一刻定格在那個瞬間。

“發什么呆？快點干活。”周守仁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小王啊，這活不錯。”周守仁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種標本難得，做完能分個五六百。”

五六百？王楠心頭一跳，這可是他一年的工資了。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這個念頭，專注地打量著眼前的尸體。

死者身上穿著價格不菲的西裝，雖然被河水浸泡得破爛不堪，但依然能看出料子的考究。手腕上戴著一塊金表，雖然已經停擺，但表面的劃痕顯示這應該是塊真品。

“開始吧，我去配藥水。”周守仁拍了拍王楠的肩膀，“有問題隨時喊我。”

王楠深吸一口氣，將所有雜念拋開，戴上手套，仔細檢查尸體的外表特征。皮膚呈現出典型的泡浸痕，指甲和嘴唇略帶青紫色，這些都是溺水的典型特征。

他拿著提前從空間里取出那把已被他命名為“星刀”的手術刀。刀身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仿佛有了靈性般輕顫。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右手持刀，左手按住尸體，刀尖對準胸腹正中線。刀刃劃過的瞬間，皮肉分離，內臟顯露。

周守仁站在一旁，看著王楠嫻熟的手法，不由得暗自點頭。這小子的解剖技術，已經超出了普通學生的水平。

王楠小心翼翼地剝離組織，取出內臟。突然，他的動作頓住了，眉頭緊鎖。

“怎么了？”周守仁察覺到異常，放下手中的器具走近。

“周老師，您看這里。”王楠指著死者的肺部，“肺部完好無損，呈現健康的紅色，沒有任何水腫跡象。”

他又檢查了胃部，“胃里只有普通的食物殘渣，不見河流和泥漿的蹤影。”

“這不可能！”周守仁一把搶過手術刀，仔細檢查起來。片刻后，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快，檢查上呼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