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毙ｉL斟酌著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以前一百為標準線...”

他停頓了一下，粗短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桌面，眼神閃爍，似乎在權衡什么。辦公室里的氣氛越發凝重，連空調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每往前跨越一個排名，我給你...”校長又猶豫了，喉結上下滾動，仿佛在醞釀什么重要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咬著牙說道：“每往前跨越一個排名，一百塊！”

“如果能拿第一，直接獎勵一萬！”

說這話時，校長的眼睛都紅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咬牙切齒地瞪著，仿佛這不是簡單的一萬塊，而是他畢生的積蓄。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節發白，顯示出內心的緊張。

蘇醒抬頭看了眼校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側臉上，在他清瘦的面容上投下一道陰影。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站起身來，椅子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告辭。”

“等等！”校長慌了，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這個數目不少了??！”

“你別走！”

校長以不符合他體型的敏捷動作沖到門前，將出口堵得嚴嚴實實。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的汗珠更多了，順著臉頰滑落。

“價格可以商量，你聽我說完。”校長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懇求。

他深吸一口氣，咳嗽兩聲，壓低聲音道：“我跟學政司的領導打個賭，如果南武中學能拿下省級排名，他們肯定會撥一筆資源下來。到時候咱們五五分，你看如何？”

蘇醒眼中精光一閃，那是獵人發現獵物時才會有的神采。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仿佛已經看穿了什么。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動作從容不迫。伸手拿起桌上的紙筆，開始寫寫畫畫。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校長，不如這樣...”

往日寡言的蘇醒，此刻竟滔滔不絕起來。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深思熟慮。

“每所學校都能自主決定校服樣式，對吧？”

“您可以向學政司申請，以三校合并為由重新設計校服?！?

“這種小事，他們一定會同意?！?

蘇醒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般敲在校長心上。校長的眼睛越來越亮，呼吸也越發急促。

“校服上完全可以印上贊助商的標志?！?

“全國考試向來是焦點，就連電視臺都會蜂擁而至?！?

“如果有學生穿著印有商標的校服，拿到了好成績，甚至是省冠軍...”

“再穿著這校服參加高?？己?..”

蘇醒話未說完，校長已經激動得渾身發抖。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這簡直就是一本賺錢寶典！每一個字都在訴說著無限的商機，每一句話都在描繪著美好的前景。

關鍵是，這計劃的核心在于必須有真正的天才。沒有實力，再好的營銷也是空談。校長的目光在蘇醒身上來回掃視，仿佛在確認什么。

校長看向蘇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會移動的金山。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的肥肉都在微微顫抖。

“這事穩了！”校長拍著胸脯保證，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云霄市學政司署長是我老戰友，一些大公司我也認識。”

“而且不能只賺一次，名次越好，他們就得加錢！”

蘇醒看著校長拍胸脯的動作，突然問道：“校長是守備軍出身？”

“對啊，怎么了？”校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蘇醒腦海中閃過兩個憨厚的身影，心中暗自嘆息。在他的印象里，守備軍仿佛天生帶著“不靠譜”的標簽。

“咱們...五五分？”校長小心翼翼地試探，聲音里帶著討好的意味。

蘇醒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平靜得讓人心里發毛。

“六四！”校長提高了聲調。

依然沉默。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連空調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七三，這是底線了！”校長急道，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滑落，“我要找人脈，要出資金，這錢還得用在學校建設上?！?

“對了，還能給你掛個杰出畢業生的名號，這可是無價之寶??！”

蘇醒終于點了點頭，動作輕微卻堅定：“好。”

校長松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那我這就去打印合同?！?

“不用了?！?

蘇醒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動作優雅得仿佛在進行一場表演，“我已經錄音了。”

說完，他禮貌地點頭告別，轉身離去。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漸漸遠去。

校長瞬間目瞪口呆，呆立當場。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冷汗順著額頭不斷滑落。

如果這筆錢真要私吞...那這錄音豈不是...

不過他很快就拋開這個念頭，仿佛想通了什么。從抽屜里翻出計算器，開始按按打打。計算器的按鍵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脆。

沒多久，辦公室里就傳出了肆意的笑聲。

“發財了，這次真發財了！”

校長的笑聲透過門縫傳到走廊上，引得路過的老師們面面相覷。他們交換著困惑的眼神，仿佛在無聲地交流：校長這是又犯病了？

蘇醒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是他的眼底深處，卻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校長的辦事效率出人意料。

不過一周時間，新校服就已經堆滿了學校的倉庫。堆積如山的紙箱在陽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工人們來來往往，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

蘇醒站在操場邊緣的梧桐樹下，看著那一箱箱被搬運出來的校服。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目光落在展示臺上那套樣品校服上，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這設計也太素了吧？”旁邊傳來同學的議論聲。

確實，這校服的設計極其簡單，純白色的運動服款式，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布料倒是不錯，摸上去柔軟透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縫在衣服表面的透明口袋，每一個都配備了精致的金屬拉鏈。

“這些口袋是做什么用的？”

“該不會是讓我們放零食吧？”

“傻了吧，這么顯眼的位置，老師一眼就能看到。”

議論聲此起彼伏，在操場上蕩漾開來。蘇醒靜靜地聽著，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些透明口袋上。他注意到，這些口袋的尺寸非常統一，就像是為什么特定的東西預留的位置。

很快，答案揭曉了。

“各位同學請注意！”廣播里傳來教學主任中氣十足的聲音，“現在請各班班長到學務處領取宣傳冊，每人一份！”

十分鐘后，一張設計精美的廣告牌發到了每個人手中。鮮艷的色彩，醒目的商標，還有那行充滿感情的標語：

“星網集團！緊緊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