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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陳逸的計謀:衛(wèi)忠的應(yīng)對

夜色如墨,金陵城中燈火稀疏。涼風(fēng)習(xí)習(xí),卷起地上的落葉,在空曠的街道上打著旋。偶有巡邏的士兵經(jīng)過,鎧甲碰撞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陳逸和陳威離開宮城,在一眾隨從的簇擁下緩步而行。月光下,陳逸的臉色顯得有些疲憊,眼角的皺紋似乎又深了幾分。今日朝堂之上的爭執(zhí),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金陵的局勢。

府邸大門敞開,燈火通明。孫燁、陸芳、韓勇等人早已等候多時。看到陳逸進來,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仆射大人。”孫燁快步上前,臉上帶著焦慮,“今日朝中之事,下官已經(jīng)聽說了。”

陳逸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入座。大廳內(nèi)檀香裊裊,茶水飄香。幾人圍坐一處,氣氛凝重。

“慕容辰此人,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孫燁握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他竟敢對太子如此無禮,簡直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身為護軍統(tǒng)帥,被一個小人壓在頭上,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孫燁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怒火難消。

陸芳輕撫胡須,目光閃爍:“如今金陵局勢復(fù)雜,我等當(dāng)謹慎行事。慕容辰雖然跋扈,但背后必有倚仗。”

“倚仗?”孫燁冷笑,“不過是仗著手中兵權(quán),才敢如此囂張。若非顧及大局...”

韓勇始終一言不發(fā),只是不時看向陳逸。作為新投靠的將領(lǐng),他手中掌握著不少兵馬。若非慕容翔突然消失,他也不會來投靠陳逸。此刻的沉默,正是對局勢的觀望。

密談持續(xù)到深夜,燭火搖曳,投下長長的影子。賓客才陸續(xù)告辭,腳步聲漸漸遠去。

陳逸獨自坐在案幾后,望著窗外的月色。他倒了一杯酒,酒香四溢。杯中酒色如琥珀,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

“兄長似乎心情不錯?”陳威倚在門框上,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處仲來得正好。”陳逸招手示意他進來,“今日之事,你覺如何?”

陳威走近,為兄長斟酒。酒水注入杯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兄長運籌帷幄,自是高明。那慕容辰雖然咄咄逼人,卻始終拿不到把柄。”

“高明?”陳逸搖頭失笑,目光中閃過一絲自嘲,“只不過是在敷衍應(yīng)付他人罷了。這金陵,誰掌權(quán)誰死。我王家無需爭這個。”

“兄長的意思是?”陳威眉頭微皺。

“為兄身為尚書左仆射,一來是慕容輝舉薦,二來是慕容翔需要我。”陳逸放下酒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金陵這塊肥肉,遲早要易主。我等只需保全它,完整交給新主人,這就立了頭等戰(zhàn)功。”

陳威若有所思。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兄長雖然經(jīng)常被人說“只顧自保”,但對家族兄弟卻從無二心。這樣的兄長,已是難得。

“說說韋昂他們幾個。”陳逸突然問道,聲音低沉。

“韋昂為人耿直,略顯老實。”陳威踱步到窗前,“待人接物倒是周到,就是太過謹慎。魏綸、陳直不過是些武夫,只知聽命行事,成不了大事。”

談及此次名單上的末位,陳威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衛(wèi)忠此人,十七歲便武藝超群,朝陽門斬韓飛,金陽門擊退鄴兵,都是他帶頭沖鋒。但此人心思深沉,不似表面那般簡單。”

“哦?”陳逸來了興趣,放下酒杯,“能讓你如此評價的年輕人,倒是少見。”

“此人與單護交好,似乎想去揚州任職。”陳威壓低聲音,“前幾日還在打聽揚州的情況。”

陳逸眉頭一皺:“揚州?”

青揚一體,若讓衛(wèi)忠去了揚州,恐怕會影響王家的布局。這個年輕人,不能小覷。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玉垣城了。”陳逸站起身,整理衣袍。

夜色中,兩人悄然離開府邸,往玉垣城而去。街道上寂靜無人,只有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

玉垣城守備森嚴,處處可見巡邏的士兵。火把照耀下,甲胄寒光閃爍。城墻上的崗哨密布,每隔百步就有一處瞭望臺。

陳威暗自心驚,這里戒備之嚴密,遠超想象。難怪慕容辰遲遲不敢輕舉妄動。

殿前十余名甲士列隊而立,為首一人虬髯滿面,兇神惡煞。火光映照下,更顯威武。

“王仆射駕到,有失遠迎。”韋昂快步迎出,身后跟著衛(wèi)忠、魏綸、陳直三人。

衛(wèi)忠身材挺拔,劍眉星目,雖然年輕,但舉手投足間已有將帥之風(fēng)。他站在韋昂身后,目光如炬,靜靜地打量著陳逸兄弟。

眾人見禮后,進入大殿。殿內(nèi)燈火通明,檀香繚繞。

“聽聞令郎新婚?”陳逸笑道,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青揚一家,本該送上賀禮才是。”

韋昂連忙擺手:“犬子何德何能,讓仆射掛心。”

“過謙了。”陳逸捋須微笑,“改日定要見見令郎,為我青揚后輩揚名才是。”

韋昂大喜,起身深深一禮:“仆射厚愛,晃感激不盡。”

衛(wèi)忠在旁暗自冷笑。這陳逸三言兩語就讓糜都督感恩戴德,果然名士手段非同一般。難怪能在金陵這個是非之地立足多年。

“說起來,今日太子那邊......”韋昂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太子被慕容辰挾制,所出皆是亂命。”陳逸嘆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惋惜,“先祖立誓效忠社稷,豈會受此亂命?”

“仆射的意思是......”韋昂眼中精光一閃。

“金陵不能毀于慕容辰之手。”陳逸正色道,目光掃過在座諸人,“咱們江南文人,當(dāng)同心協(xié)力,共度時艱,以待太尉歸來。”

韋昂神色一凜,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劍柄上。

慕容翔的下落一直是他的心病。但只要未聞死訊,他就要為太尉守住金陵。這是他的職責(zé),也是他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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