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荷臉上泛起紅暈，起身準備去燒水。孫明遠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輕輕吻了上去。

“哇，爸爸在吃媽媽的口水！”

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兩人嚇了一跳。原來是四珠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睜著大眼睛站在門口。

秦雨荷羞得連忙推開孫明遠，小臉紅得跟櫻桃似的，連耳根都染上了紅色。

孫明遠一個箭步沖上去，把四珠抱起來，故作兇狠道：“小丫頭片子，誰讓你偷看的？再亂說打你屁股！”

“我才沒有亂說，”四珠一點也不怕，奶聲奶氣地反駁，“爸爸就是在吃媽媽的...”

孫明遠連忙把頭埋進她的小肚子，使勁蹭來蹭去。四珠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小手推著爸爸的頭：“癢癢，好癢啊！”

“別鬧了，”秦雨荷無奈地說道，“小心吵醒五珠六珠。四珠，這么晚了怎么又起來了？”

四珠扭著身子，小聲說：“四珠想尿尿！”

秦雨荷趕緊接過女兒，帶她去茅房。孫明遠看著妻子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紅色的綢子頭花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像是綻放的花朵。

夜色漸深，院子里傳來蛐蛐的叫聲。孫明遠站在門口，點燃一支煙。煙霧在月光下繚繞，他的思緒也跟著飄散開來。

不一會兒，秦雨荷抱著已經睡著的四珠回來了。她輕手輕腳地把孩子放回床上，替她掖好被角。

“去睡吧，”孫明遠掐滅煙頭，“明天還要早起。”

秦雨荷點點頭，卻站在原地沒動。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婀娜的身影。她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那條紅色綢子頭花。

“明遠...”她輕聲喚道。

“嗯？”

“謝謝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孫明遠心頭一熱。他大步走過去，將妻子摟入懷中。

“傻瓜，說什么謝...”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狗叫聲，把兩人又嚇了一跳。秦雨荷紅著臉推開他：“快去睡吧，明天還要干活呢。”

孫明遠笑著點點頭，看著妻子鉆進被窩。他躺在床上，聽著孩子們均勻的呼吸聲，心里充滿了滿足感。

夜風輕輕吹過，帶來遠處的蛙鳴聲。孫明遠閉上眼睛，嘴角掛著笑意，慢慢進入夢鄉。

晨光熹微，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孫明遠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圓嘟嘟的小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爸爸醒了，發夾～發夾～”五珠跪坐在床邊，奶聲奶氣地喊著，小手不停地扯著他的衣角。

“哎喲，嚇死你爹了！”孫明遠猛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從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蝴蝶形狀的發夾，遞到女兒手里。

“媽媽說讓爸爸多睡會兒呢。”小丫頭攥著發夾，蹦蹦跳跳地往外跑，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孫明遠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下床。院子里傳來秦雨荷的聲音：“明遠，起來洗漱了沒？”

“這就來。”他應了一聲，隨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洗漱完畢，孫明遠準備去還林德安的驢車。剛出院門，就看見幾個小娃娃圍了上來。

“叔叔，帶我們一起去唄！”幾個孩子眼巴巴地望著他。

“去村長家。”孫明遠笑著說道。

“啊？那算了。”幾個娃娃立馬搖頭，一溜煙跑開了。看著他們逃也似的背影，孫明遠不禁莞爾。

牽著驢車來到林德安家，遠遠就看見老村長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煙霧繚繞中，林德安瞇著眼睛吞云吐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明遠來了？”林德安眼尖，老遠就看見他，忙站起身迎了上來，“聽說你打了頭野豬，真有你的！這幾天村里人都在傳呢。”

“運氣好罷了，”孫明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來還驢車。”

“成，以后要用盡管來找。”林德安笑呵呵地應道，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回到家時，秦雨荷已經做好早飯。鍋里飄出陣陣香氣，幾個孩子圍在灶臺邊直咽口水。

“爸爸，我要吃肉！”六珠撲過來抱住他的腿。

“好好好，這就給你夾。”孫明遠把女兒抱起來，坐到桌前。

吃過早飯，他切了兩塊肉，準備帶著三個小丫頭和灰狼出門走親戚。

“明遠，”秦雨荷叫住他，“記得去你媽那兒看看，這幾天都沒去。”

“知道了。”

先去了趟老媽家。一進門，就被嘮叨個沒完。

“你這孩子，整天上山打獵，也不怕遇到危險。”老媽一邊收拾他帶來的肉，一邊絮絮叨叨，“你說你，家里有老婆孩子，可不能這么莽撞。”

“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孫明遠笑著應付，“再說了，現在家里不是條件好多了。”

“就你能耐！”老媽白了他一眼，轉身去廚房忙活。

離開老媽家，又去了趟大哥家。正巧碰見嫂子孫雨梅帶著春鵬小鵬出門。

“明遠來了？快進屋。”孫雨梅熱情地招呼。

“嫂子，給你送肉來了，大哥呢？”

“你哥天沒亮就出去了。”孫雨梅接過肉，又說道，“你這孩子，打了野豬也不能這么敗家啊...”

這幾天，除了陪家人，孫明遠就帶著灰狼上山練槍。打了不少野味，還去縣城賣了些獸皮，手頭也有了一百八十多塊錢的積蓄。

這天早上，他正在院里擦槍，突然聽見門外一聲驚呼。

“哎呀媽呀！”

原來是四嬸張翠蓉抱著醬壇子來了，被他舉槍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把壇子摔了。

“四嬸，槍里沒子彈，我就擦擦。”孫明遠趕緊解釋，放下槍走過去。

“你這孩子，最近膽子這么大啊？”張翠蓉拍著胸口，“差點把大醬灑了。”

幾個小丫頭這時從屋里跑出來，嘰嘰喳喳地圍著四嬸炫耀新鞋子。秦雨荷也出來相迎，孫明遠則進屋取了只熏兔子相贈。

“這孩子，”張翠蓉看著他的背影，對秦雨荷說，“這段時間變化可真大。”

秦雨荷笑而不語，眼里滿是溫柔。她知道，自從那天打了野豬后，丈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擔心，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心里也踏實了許多。

早飯時分，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孫明遠特意做了香菇肉醬拌面，孩子們饞得直咽口水。

“快吃吧。”他抱著最小的六珠，看著其他孩子狼吞虎咽的模樣，心里滿是溫暖。

六珠在孫明遠懷里不安分地扭動著，小臉皺成一團，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的小手緊緊抓著孫明遠的衣襟，嘴里發出細碎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