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秦雨荷從炕上爬起來，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頭。她輕手輕腳地整理著床鋪，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孩子們。

孫明遠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這個賢惠的女人。晨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勾勒出柔美的輪廓。她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香，那是剛給小女兒喂過奶的緣故。

“你站在那兒看什么呢？”秦雨荷察覺到他的目光，低聲問道。臉頰微紅，顯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孫明遠走過去，正要說話，卻見她連忙后退一步：“可別，孩子們都在呢。”

想起昨晚的尷尬，孫明遠不禁苦笑。當時兩人正情到濃時，五珠突然爬到床邊：“五珠想尿尿！”

他當時沉浸在溫存中，哪里顧得上理會。誰知這小丫頭見沒人應聲，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爹，你不要打娘！”

一時間，其他幾個孩子也被驚醒。大女兒揉著惺忪的眼睛爬起來，二丫頭也跟著哭鬧，三子和四子則一臉茫然地看著這邊。

“這孩子，瞎說什么呢。”秦雨荷羞得滿臉通紅，連忙起身哄孩子。

孫明遠只得作罷，但心里暗暗盤算著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這間屋子實在太小了，連點夫妻之樂都沒法享受。

“我去燒火做飯。”秦雨荷系上圍裙，輕聲說道。

灶臺上，鍋里煮著昨天剩的玉米粥。秦雨荷從壇子里夾出幾筷子咸菜，放在小碗里。

“今天進山打獵？”她看著孫明遠換上厚實的棉衣。

“嗯，最近發現山里有不少野味，得多打些儲存起來。”孫明遠一邊整理著裝備一邊說，“這幾天天氣不錯，正是打獵的好時候。”

“路上當心些。”秦雨荷遞過來一個包袱，“給你帶了些干糧。”

孫明遠接過包袱，心里一暖。這女人雖然話不多，但處處為他著想。

吃過早飯，孫明遠背起獵槍，揣上彈弓，踏上了進山的路。清晨的山林里霧氣繚繞，松針上掛滿露珠，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松香的氣息。

他輕車熟路地穿行在林間，每一處可能藏匿獵物的地方都不放過。突然，樹枝間一道灰影閃過——是只野狼。

孫明遠屏住呼吸，緩緩取出彈弓。這些日子野狼變得格外警覺，稍有風吹草動就逃得無影無蹤。他必須一擊必中。

啪！

彈丸正中目標，野狼應聲落地。這已經是兩個時辰里打到的第二只了。

繼續深入，前方出現兩道山梁，中間夾著個小山谷。谷中灌木稀疏，時不時有野兔竄過。孫明遠沒有貿然追擊，這些小家伙跑得太快，追起來費力不討好。

翻過山谷，眼前是一片密林。陽光透過樹冠，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突然，一陣撲棱聲從頭頂傳來——是一群云雀鳥！

這可是難得的美味。孫明遠眼前一亮，立刻放輕腳步跟了上去。很快，他發現這群鳥兒停在不遠處的樹上，正梳理著羽毛。

瞄準，發射！

一只云雀鳥應聲墜落。其他的雖然受驚飛走，但沒飛多遠又落在附近的樹上。孫明遠耐心等待，很快又打下兩只。

正當他準備收工時，前方的山坡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躡手躡腳地靠近，孫明遠驚喜地發現是一群草原鶉正在覓食。

這種鳥在東北可是出了名的美味，肉質鮮美，油而不膩。十多只草原鶉在草叢中來回走動，完全沒發現危險的臨近。

孫明遠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調整位置。這種鳥警覺性很強，稍有不慎就會驚飛。他在十米開外停下，舉起彈弓，瞄準其中最肥的一只。

啪！

彈丸精準命中目標。那只草原鶉撲騰幾下就倒在地上，其他的雖然四散而逃，但很快又落在不遠處。孫明遠抓住機會，又連續打下三只。

太陽漸漸西斜，孫明遠滿意地清點今天的收獲：兩只野狼、三只云雀鳥、四只草原鶉，夠一家人吃好幾頓了。

回家的路上，他想起秦雨荷最愛吃草原鶉，孩子們也喜歡啃云雀鳥的翅膀。想到晚上全家人圍坐在一起，享用美味的野味，他的腳步不由得輕快起來。

突然，路上還發現了一個鳥巢。

“砰！”

清脆的槍聲劃破山林的寂靜，驚起一片飛鳥。孫明遠瞇起眼睛，看著遠處墜落的草原鶉，嘴角微微上揚。

“這已經是第三只了。”他輕聲自語，目光掃過四周驚慌逃竄的鳥群。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孫明遠小心翼翼地靠近獵物墜落的位置，枯黃的草叢中，幾片零散的羽毛隨風輕輕搖曳。

蹲下身子檢查周圍環境，幾根枯草和落葉雜亂地堆積在一起，儼然是一個簡陋的鳥巢。“可惜不是產蛋季節，”他嘆了口氣，“要是能帶些鳥蛋回去，孩子們肯定高興。”

正午的太陽愈發毒辣，喉嚨里泛起陣陣干渴。孫明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決定返回柏樹林的水潭邊。背上的獵物讓他走得有些吃力，但想到能給家里添些葷腥，這點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水潭邊，孫明遠熟練地生起火堆。從麻袋里取出一只云雀鳥和草原鶉，他的動作輕快而嫻熟。斑鳩很快被處理干凈，準備烤制；草原鶉則被留作制作叫花雞。

“唉，要是有個鍋就好了。”他一邊和著泥巴，一邊搖頭。手中的動作卻不停，先用鹽巴細細抹遍草原鶉的肚腹，再塞入采來的野蔥。

泥巴包裹著草原鶉的過程中，孫明遠的思緒不禁飄向了家中。妻子總說他的廚藝粗糙，但在山里，能把一只野雞做得香味四溢已經是難得的本事。

挖好淺坑，將裹著泥巴的草原鶉放入，覆上泥土。他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確保溫度適中。一根削尖的木棍穿過云雀鳥，架在火上慢慢轉動。

等待的時間里，孫明遠并沒閑著。他撿來幾個松塔扔進火堆，不一會兒，香脆的松子便四散開來。空氣中彌漫著松脂的清香，混合著烤肉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滋滋”的油脂滴落聲中，斑鳩的皮膚逐漸變得金黃酥脆。孫明遠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香在口中化開。雖然沒有調料，但野味的鮮美讓他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