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們也要親親！”其他幾個小丫頭在下面嚷嚷著，小手舉得高高的，生怕被忽略了似的。

“好好好，都親親。”孫明遠蹲下身，挨個親了一遍，“爸爸給你們帶了秦洲的好吃的，在睡覺那屋呢。”

“別吃太多，一會還要吃飯。”秦雨荷適時提醒道，語氣卻是溫柔的。

小丫頭們歡呼著跑向房間，蹦蹦跳跳的樣子像一群快樂的小兔子。孫明遠看著她們的背影，心里滿是溫暖。這些都是他的小棉襖，是他在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沒過多久，大哥一家和父母也都來了。孫雨梅和孫巧蓮加入了廚房的陣營，把孫明遠趕了出來。幾個女人在廚房里有說有笑，不時傳出陣陣歡聲笑語。

他索性去了倒座房整理倉庫。這三間房子當初就是按倉庫的標準建的，東側里間還特意打了貨架和柜子，方便存放晾干的藥材。

孫明遠的父親在院子里轉悠，自從兒子蓋了這四合院，他還沒好好參觀過。看著這氣派的院落，從大門到廂房，再到主屋，處處都透著講究。老人家心里說不出的自豪，兒子有出息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與有榮焉。

“爸，我聽說你沒事就去養豬合作社幫忙？”孫明遠一邊整理貨架，一邊問道，“您要是閑著，不如在家帶帶孫女。”

“臭小子，盡會給我安排活！”孫明遠笑罵道，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我那是閑著沒事幫你哥打個下手，你還當真了。”

孫明遠剛要說話，忽然注意到倉庫后門的位置有些不對勁。這門正對著院子中間，完全沒有隱私可言。要是以后有客人來訪，豈不是一覽無余？

“爸，這門位置不對啊。”他皺著眉頭說道。

孫明遠也認真打量了一番，點頭道：“確實，不如砌道墻，做個垂花門，把院子分成前后兩進。這樣既美觀，又實用。”

正說著，孫明德從屋里出來，聽了他們的想法后直搖頭：“垂花門也沒用，門還是在一條線上，該看見的還是看得見。”

孫明遠琢磨了一會，覺得還是把后門堵上最實在。不過今天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這事改天再說。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倉庫整理好，免得耽誤了晚飯。

堂屋里已經坐了不少人，條案上的八仙桌兩側擺著太師椅，茶幾也都準備妥當。雖說孫明遠覺得這般擺設有些鋪張，但既然大家都說好，他也就隨了大家的意思。

看著滿屋的親人，聽著此起彼伏的說笑聲，孫明遠心里暖洋洋的。這才是家，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的模樣。

堂屋里煙霧繚繞，孫明遠指尖夾著一支煙，瞇著眼睛聽孫明德講述最近養豬合作社的事。炊煙裊裊升起，在昏黃的燈光下勾勒出朦朧的輪廓。

“這豬價啊，最近漲得厲害。”孫明德吐出一口煙圈，眼中閃過幾分憂慮，“咱們合作社得想辦法多養些。”

孫明遠正要說話，孫林德安推門而入。屋內的煙霧頓時被帶起一陣涌動。

“明遠回來了！”林德安眼睛一亮，連忙掐滅手中的煙，“這趟去姥姥家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孫明遠拉開椅子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煙灰缸，“就是路上耽擱了幾天。”

秦雨荷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夾雜著鍋鏟翻炒的聲響：“德安叔，這都快吃飯了，留下一塊吃吧。”

“不了不了。”林德安連連擺手，起身往外走，“你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我就不打擾了。”

孫明遠搖頭笑道：“這老王，還挺見外。”

待林德安離開，一家人開始收拾堂屋。秦雨荷和孫雨梅忙著端菜擺碗，孩子們則嘰嘰喳喳地幫忙擺放碗筷。

大圓桌上很快擺滿了菜肴，香氣四溢。八菜一湯，再配上孫明遠自釀的米酒，倒也豐盛。十四口人圍坐一桌，雖然有些擁擠，但滿是溫馨。

“小叔，這紅燒肉也太香了！”小鵬大口扒飯，臉頰鼓鼓的。

“是爸爸做的！”幺三驕傲地揚起小臉。

“難怪這么好吃。”小鵬連連點頭，又夾了一筷子。

“媽媽，我夠不著！”小樂和五珠坐在桌邊，急得直晃悠，“要吃肉！”

孫雨梅趕緊給兩個小家伙夾菜：“慢點吃，別噎著。”

酒過三巡，孫明遠和孫明德都有了醉意。兩人臉上泛著紅暈，說話也開始大舌頭。在老媽和嫂子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回房休息了。

“爸爸好厲害！”四珠崇拜地看著孫明遠，“把爺爺和大伯都喝倒了！”

“鐵柱叔說爸爸很能喝。”三珠也跟著附和。

“爸爸是英雄好漢！”二珠補充道。

孫明遠哭笑不得：“誰說能喝酒就是英雄好漢了？”

“廣播里播報的！”四珠奶聲奶氣地回答，眼睛亮晶晶的。

“那四珠也想當英雄好漢？”

“想啊！”四珠用力點頭，“我也想做那種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可是媽媽說小孩子不能喝酒。”

孫明遠暗自慶幸：這丫頭要是敢偷喝酒，非打她屁股不可。

“明遠。”秦雨荷端來一碗溫水，輕聲說道，“喝點水，以后少喝點酒。”

“知道了媳婦。”孫明遠接過水碗，笑著說，“今天難得一家人團聚，高興。”

他看著秦雨荷的側臉，打趣道：“這些天想我沒？”

秦雨荷臉一紅：“胡說什么。”

“媽媽說謊！”三珠突然大聲說，“她天天念叨爸爸！”

四珠學著秦雨荷的語氣：“你爹現在去哪兒了？見到姥姥沒？”

小巧也跟著學：“你們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啊，不曉得伙食咋樣...”

“夠了！”秦雨荷羞得滿臉通紅，“我可沒念叨那么多。”

“每天都說好幾遍呢！”四珠得意地補充。

“媽媽晚上還說夢話。”五珠添油加醋。

“說什么夢話？”孫明遠來了興趣。

“叫明遠～”五珠學得惟妙惟肖。

秦雨荷連忙轉移話題：“對了，門口那些樹都挖了，我想種果樹，你說種啥合適？”

“種棗樹！”四珠第一個嚷嚷。

“不要，種桃樹！”三珠反對。

兩個小丫頭爭得面紅耳赤，你一言我一語。

“我數三聲...”二珠剛開口，屋里立刻安靜了下來。

四珠乖乖躲進秦雨荷懷里，不敢再吭聲。三珠也低下頭，不再說話。

孫明遠笑道：“都種，棗樹桃樹梨樹都種，再養些蜜蜂，以后咱家就是果香滿院。”

看著秦雨荷臉上綻放的笑容，孫明遠突然想起現在正是采蜂蜜的好時節。不過剛回來，暫時不急著進山。

夜深了，給孩子們洗漱完，一家人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