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笨蛋！”五珠倔強地瞪著大眼睛，小臉漲得通紅，兩只小手緊緊攥成拳頭。

孫明遠看著女兒氣鼓鼓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你說說，什么是笨蛋？”

“憨憨都是被憨到骨子里，就跟雞生雞蛋一樣。老媽把我帶到這世上，所以我不是笨蛋?！蔽逯橐槐菊浀胤治鲋?，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孫明遠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揉了揉五珠的小腦袋，“你這個解釋還真是...獨特。”

“五妹你才笨呢！”四珠從屋里沖出來，蹦蹦跳跳地湊到五珠面前，“笨蛋是很笨很笨的蛋，四菊老說我是笨蛋，其實她才笨！”

“你說誰笨呢？”三珠不知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雙手叉腰，瞪著四珠。

“說你笨！”四珠做了個鬼臉。

“你才笨！”

“你比我笨！”

“你最笨！”

兩個雙胞胎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懟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孫明遠看著這熟悉的一幕，無奈地搖搖頭。這對雙胞胎雖然長得一模一樣，性格卻南轅北轍，但吵架的默契倒是十足。

“我數到三?！倍椴恢螘r出現在門口，語氣平淡地開口。

話音剛落，原本還吵得熱火朝天的兩個小家伙立刻噤聲，乖乖坐好。孫明遠看著這一幕，不禁莞爾。在這個家里，二珠雖然年紀不大，卻總是扮演著“小大人”的角色。

夜幕降臨，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秦雨荷端上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餃子，香味四溢。

“今天是五珠生日前夕，咱們吃頓好的?！鼻赜旰尚χf道，目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們。

“媽，我要吃三個！”小樂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劃著數字。

“慢點吃，別噎著。”秦雨荷溫柔地提醒道。

飯后，孫明遠喂完了院子里的狗子，一家人洗漱完畢，躺在暖和的炕上。炕頭的小煤爐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屋里暖融融的。

轉眼三天過去，終于到了五珠的生日。孫明遠特意沒有進山也沒去松江市，就在家里陪著媳婦孩子。這幾天他過得悠閑，干點農活，嗑嗑瓜子，小酌兩杯，日子過得舒坦。

天還沒亮，秦雨荷就起床煮了兩個雞蛋。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五珠的炕邊，將溫熱的雞蛋塞進被窩里。這是東北的“滾蛋”習俗，寓意著美好的祝福。

“從天靈蓋到腳丫子都充滿喜悅，衣食無憂樂逍遙...”秦雨荷輕聲念著，手里的雞蛋在五珠身上輕輕滾動。

五珠被滾得咯咯直笑，睜開惺忪的睡眼，“媽媽，癢！”

其他幾個孩子也被吵醒了，看到這一幕，紛紛湊了過來。

“我也要滾！”

“讓我來試試！”

“我要先來！”

孩子們爭先恐后地搶著雞蛋，你推我搡，鬧得不可開交。小樂這時也醒了，看到姐姐們手里的雞蛋，咽了咽口水就要往嘴里塞。

“不行！”四珠眼疾手快地攔住。

“雞蛋...”小樂委屈地扁著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孫明遠見狀，連忙安撫道：“等會爸爸多煮幾個，大家一起吃?！?

早飯是長壽面配雞蛋。雖然簡單，但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飯后，孫明遠趕著驢車帶著全家去趕集。

驢車在鄉間小路上緩緩前行，車輪碾過泥土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孩子們坐在車上唱著童謠，歡聲笑語不斷。

“小黑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

“蝴蝶飛呀飛，飛到花園里...”

清脆的童聲在田野間回蕩，惹得路過的村民紛紛駐足微笑。孫明遠聽著這熟悉的歌謠，心里暖暖的。

集市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孫明遠給每個孩子都買了糖果，又給五珠特意買了一個小風車。五珠拿著風車，在風中轉啊轉，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回到家，孫明遠開始張羅午飯。今天是五珠的生日，自然要豐盛些。他足足準備了七八個菜，有紅燒肉、燉雞、清炒白菜、土豆絲等等，擺了滿滿一大桌。

“吃飯啦！”孫明遠的吆喝聲響徹院子。

孩子們蜂擁而出，看到滿桌的菜肴，驚喜連連。

“今天是五妹的生日，每人都要說一句吉祥話。”孫明遠舉著一個金黃的雞腿說道，“說得最好的，這個大雞腿就是你的了?！?

四珠趕緊湊到秦雨荷耳邊，小聲問道：“媽媽，啥才是好兆頭？”

“就是好聽的祝福話?！鼻赜旰赡托慕忉?。

“那我知道了！”四珠拍著胸脯，一臉自信。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愿意第一個開口。最后還是二珠率先打破沉默。

“五妹，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不錯?！睂O明遠點頭贊許。

三珠也跟著說：“祝五妹開開心心，漂漂亮亮。”

大珠深吸一口氣，鉚足了勁：“我祝五妹一帆風順、好事成雙、三羊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一連串的吉祥話說得眾人連連叫好。

正當孫明遠要宣布大珠獲勝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秦雨荷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孫巧玉，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包裹。“我來給五珠過生日啦！”她笑著說道。

包裹里是一頂精美的虎頭棉帽子，帽子上繡著漂亮的花朵，做工精致。五珠愛不釋手地戴上，在鏡子前左照右照。

其他姐妹看得眼熱，紛紛圍著孫巧玉撒嬌。

“姑姑，我也想要...”四珠拉著孫巧玉的衣角。

“好好好，等你們過生日，姑姑給每人都做一頂?！睂O巧玉笑著應承。

“爸爸，爸爸！我還沒說祝福話呢！”突然，四珠急得直跺腳，奶聲奶氣地喊著，小臉漲得通紅。

孫明遠正在廚房里忙活，聽到女兒的聲音，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計。轉身看到小丫頭著急的模樣，眼角不自覺地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