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真能下咽？”胖子皺著眉頭問，臉上寫滿了抗拒。

“試試就知道了。”張靜波舀了一勺放進嘴里，臉上露出苦笑。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但還是強迫自己咽了下去。

張智看著老師的樣子，咬了咬牙，也嘗了一口。那味道比想象中還要糟糕，就像是在喝煮沸的糞水，差點沒把他當場嗆死。胃部劇烈地抽搐著，他強忍著不適，努力不讓自己吐出來。

“都別嫌棄了，”張靜波給每人盛了一碗，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再不吃東西，用不了三天就會有人死。在這個世界，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每個人都明白張靜波說的是事實，但要他們吃下這樣的東西，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張智看著碗里漆黑的湯水，那股惡臭仿佛要把他的鼻子腐蝕掉。他的胃部一陣陣抽痛，但還是強迫自己一口一口地喝下去。“這味道還真是夠嗆。”他輕聲嘟囔著。

小月怯生生地看了眼張智，隨后捏著鼻子，端起了碗。她的小手微微發抖，但還是鼓起勇氣喝了一口。瞬間，她的小臉煞白如紙，眼角甚至滲出了淚花。

“咕咚、咕咚”

她像是在吃最苦的藥，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咽下去。張智看著她的樣子，心里一陣抽痛。

朱瑤見狀，也學著小月的樣子捏住鼻子。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猛地將碗里的液體往嘴里倒。

“哇——”

碗“啪”地摔在地上，朱瑤彎腰就開始嘔吐。灰褐色的液體濺得到處都是，混合著她的嘔吐物，散發出更加難聞的氣味。

“對...對不起。”她擦了擦嘴角，臉色蒼白地拿起掃把收拾起來。手還在微微發抖，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惡心感中緩過來。

胖子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僅僅嘗了一口就放下了：“我是真喝不下去，這玩意兒比毒藥還難喝。”

張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自己那碗湯水一飲而盡。

隨著溫熱的感覺在腹中擴散，那股難聞的味道似乎也變得不那么刺鼻了。他能感覺到，折磨了自己一整天的饑餓感正在慢慢消退。

“你怎么能喝這么多？”朱瑤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連一口都受不了。”

張智放下碗，平靜地說道：“習慣就好。”

“用不了三天，你們都會搶著喝的。”張靜波躺在床上，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真正餓起來的時候，什么都能吃。我見過太多人，一開始嫌棄得要死，后來連腐爛的食物都能往嘴里塞。”

他的話像一把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宿舍里頓時安靜得可怕，只剩下角落里兩個生病老人的喘息聲。

張智默默地躺回床上。雖然喝了一肚子湯，但幾乎沒有任何營養，他必須節省體力。身邊的小月蜷縮成一團，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似的。小月在黑暗中輕輕拽了拽張智的衣角：“哥...”

“嗯？”

“明天能跟著你一起去打獵嗎？”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期待和害怕。

張智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他知道，明天將是一場艱難的考驗。但現在，他們都需要休息，養精蓄銳。

他摟著小月，感受著她微弱的體溫。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他們只能相互依偎，互相取暖。

血色的晨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張智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胃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饑餓感如同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五臟六腑。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氣息。張智支起身子，目光掃過周圍的幸存者們。他們的眼中都閃爍著詭異的綠光，那是極度饑餓的征兆。有人蜷縮在角落里低聲啜泣，有人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還有人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著床板，發出令人煩躁的噪音。

昨晚的那一碗稀得幾乎看得見底的粥早已消化殆盡，此刻他們的腹中空空如也。張智能聽見自己的胃在不停地抗議，發出陣陣咕嚕聲。

“今天還會有軍隊送食物嗎？”張智一邊穿著破舊的布鞋，一邊問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喉嚨干澀得像是被火烤過。

張靜波從對面的床上坐起來，他的臉頰凹陷，眼窩深深地陷了進去：“會，但肯定比昨天更少。物資越來越緊缺了，我聽說隔壁基地城已經斷糧三天了。”

張智站在窗邊，看著遠處血紅的天空，內心涌動著復雜的情緒。軍隊大院里的寂靜被遠處偶爾傳來的怪異嘶吼聲打破，讓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這些食物還能支撐多久？”胖子蹲在角落里清點著物資，眉頭緊鎖。

張靜波靠在墻邊，手指輕輕敲打著墻面：“按現在的消耗，最多三天。”

張智回過頭，目光落在蜷縮在角落里的小月身上。女孩懷里緊緊抱著一小包餅干，那是她昨天省下的口糧。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末日，能把食物留到第二天，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必須出去找物資了。”張靜波站直身子，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餓死。”

胖子搖了搖頭：“外面太危險了，你看看那天空，血紅得不正常。而且...”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那些東西，越來越多了。”

張智走到窗邊，仔細觀察著外面的情況。末日來臨后，城市里充斥著各種突變生物，它們兇猛異常，對人類充滿敵意。但比起餓死，他寧愿去拼一把。

“我跟你去。”張智轉身說道，眼神堅定。

張靜波打量了他一眼：“你確定？上次你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張智摸了摸后頸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疤，那是上次狩獵時留下的教訓。一只腐化老鼠差點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張靜波及時出手，他現在已經是具尸體了。

“我學會了，真的。”張智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一瓶香水，“這次我準備好了。”

張靜波皺眉，一把奪過香水瓶：“你是想把所有突變生物都引來嗎？”

“我以為...”張智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張靜波走到角落，拿起一把青菜：“用這個。”

胖子插話道：“你們別去太遠，天黑前必須回來。夜晚...那些東西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