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雖然不情愿，但還是分別坐在了沙發的兩端。陳玉雨站在一旁，眼淚還在往下掉，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

我揉了揉太陽穴，這種爛桃花真是讓人頭疼。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想辦法解決。

“先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問道，目光在三人之間掃過。

陳斯特咬牙切齒：“我剛才在樓下看到這家伙鬼鬼祟祟地上樓，就跟了上來。結果發現他直接往玉雨房間走...”

“我和她約好了見面！”外國小伙插嘴道，聲音中帶著憤怒，“是她讓我來的！”

“放屁！你明明知道她有男朋友！”陳斯特猛地站起來，拳頭又攥緊了。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我趕緊打斷：“都別說了！”

我轉向陳玉雨：“你來解釋吧。”

陳玉雨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眼淚掉得更兇了。她的肩膀不停顫抖，像是被秋風中的落葉。

這種場面我見得多了，無非就是腳踏兩條船被抓了個現行。只是沒想到會在國外，還鬧出這么大動靜。

“事情很簡單，”我說，“你們三個，誰都沒對誰負責。”

“我對玉雨很認真！”陳斯特激動地說，聲音都有些發抖。

“是嗎？那你為什么要去非國待那么久？”我反問，“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

陳斯特一時語塞，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至于你，”我看向外國小伙，“既然知道她有男朋友，為什么還要糾纏？這就是你們外國人的道德標準？”

外國小伙低下頭，沒有說話。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沙發扶手，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還有你，”我對陳玉雨說，“既然答應等陳斯特，為什么又和別人曖昧不清？你覺得這樣對得起誰？”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窗外的風吹動窗簾，發出輕微的響動。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有時候，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有力量。它能讓人靜下心來思考，看清自己的問題。

外國小伙首先投降：“我退出”，說完就走出別墅。

我轉身走向陳斯特。房間里的氣氛依舊凝重，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方才打斗的火藥味。

陳斯特靠在墻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的襯衫有些凌亂，領帶歪在一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更讓人心疼的是他眼中那種難以掩飾的痛苦。

“沒事吧？”我走近些，仔細打量著他的傷勢。雖然看起來嚇人，但應該沒有傷到要害。

“我沒事。”陳斯特擺擺手，目光卻轉向還蜷縮在墻角的陳玉雨。他的眼神很復雜，有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陳玉雨顫抖著站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親愛的...對不起...”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打破這份沉默。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陳斯特的聲音冷得像冰，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就...就今天...第一次...”陳玉雨低著頭，手指不停地絞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你當我是傻子嗎？”陳斯特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他連家里鑰匙都有，還能那么自然地上我們的床。你昨天才從奧蘭回來，怕是在留學時就勾搭上了吧？”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鬧劇，心里直嘆氣。這種場景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那種被背叛的痛苦，那種憤怒與悲傷交織的感覺，簡直要把人逼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不是的...親愛的...我發誓不會有下次了...”陳玉雨抓住陳斯特的手，淚水終于落了下來，在臉上劃出道道淚痕。

陳斯特猛地甩開她的手，仿佛被燙到一般：“有些事情，一次就夠了。你走吧。”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我看見他眼角有淚光閃過。那一瞬間的脆弱，讓人心疼。

這個女人，真是糟蹋了一片真心。我看著陳玉雨，心中涌起一陣厭惡。有些人總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彌補。

“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陳玉雨哽咽著問，聲音里帶著祈求。

我心里一陣惡心。現在裝什么可憐？當初做那些事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后果？

“沒有了。”陳斯特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

陳玉雨的表情突然變了，像是撕下了偽裝的面具：“好啊！那我就說句實話！要不是你非要跑去非洲扶貧，我能做出這種事？你在外面當什么感動華夏的志愿者，讓我一個人在家守活寡？”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怨恨。

“我去非洲之前是經過你同意的！”陳斯特的聲音帶著顫抖，情緒終于有些失控，“我邀請你一起去多少次？每次都是你找借口拒絕。你說會等我，就是這么等的？”

陳玉雨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上的怒氣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堪。

“算了，你走吧。”陳斯特疲憊地擺擺手，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陳玉雨轉向我，聲音里帶著幾分示弱：“沈巖大哥，我們走吧，不能再住這了。”

我點點頭，默默地開始收拾行李。東西不多，很快就整理好了。

陳玉雨還在樓上整理行李。

陳斯特的眼神里滿是迷茫，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

我看著這個年輕人，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五年的感情，說放下就能放下嗎？

“她...她或許只是一時糊涂...”陳斯特低著頭，聲音里帶著幾分期盼，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窗外的夜色漸深，秋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那個叫陳玉雨的女孩，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小陳，感情這種事情，沒有對錯。”我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得想清楚，是繼續堅持，還是放手。”

陳斯特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我...我只是...”話沒說完，他又低下了頭，手指緊緊攥住沙發的布料。

客廳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在回響。我看著茶幾上擺著的相框，里面是陳斯特和陳玉雨的合照，兩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是去年夏天在巴黎鐵塔下拍的，現在想來，恍如隔世。

年輕人啊，總是容易陷得太深。我沒有再多說什么，這種事情，外人說得再多也沒用。

“行了，我先出去等陳玉雨。”我拖著行李箱往外走，“你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