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交兩張大紅票子
- 七零老宅通現(xiàn)代
- 花時節(jié)
- 2238字
- 2025-06-16 00:04:28
林巧云心里一暖,正要道謝,余光卻瞥見錢春菊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眼神里帶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讓她心里突然一沉。
林巧云裝作沒看見錢春菊,只顧著和韓二嬸說話。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圍裙邊角,眼神時不時瞟向生產(chǎn)組的院子。
“這天氣越來越冷了,”韓二嬸搓著手說,“今年怕是要提前入冬。”
林巧云點點頭,目光落在韓二嬸那雙因常年勞作而粗糙的手上:“二嬸,您這手都凍紅了,要不先進屋暖和暖和?”
韓二嬸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就回去了。家里還有一堆活兒等著我呢。”
錢春菊在不遠處急得直跺腳,像是被火烤著似的坐立不安。她幾次想上前,又硬生生忍住了。大隊長家的母老虎可不是好惹的,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可不敢貿(mào)然打擾。
寒風呼嘯,吹得院子里的柿子樹葉子沙沙作響。錢春菊縮了縮脖子,把衣服又往上拉了拉。她看著林巧云和韓二嬸有說有笑的樣子,心里直打鼓。
容易等到韓二嬸走了,錢春菊剛想湊上前,就見林巧云一轉(zhuǎn)身,徑直去幫林主任準備明天的菜了。這一下可把錢春菊給急壞了,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生產(chǎn)組的廚房里,林巧云先是幫林主任揉面。灰白色的面團在她手下漸漸變得柔軟,散發(fā)出淡淡的麥香。二合面的饅頭要提前一天揉好,明天直接上鍋蒸。
“巧云啊,”林主任一邊切菜一邊說,“你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林巧云笑了笑:“都是跟您學的。”說著,她又麻利地包起了菜包子。
白面皮裹著香噴噴的菜餡,一個個圓潤飽滿。
做完這些,林巧云仿佛還是沒看見錢春菊似的,又跑去幫亮巧媽他們切泡菜。
案板上的白菜被她切得整整齊齊,蘿卜絲細如發(fā)絲。
錢春菊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從滿懷期待到失望透頂,最后只剩下無奈。手頭的事情早就搞定了,卻還是不肯走,就守在生產(chǎn)組門口那棵歪脖子樹邊上。
寒風吹得她直打哆嗦,可她就是不肯離開。樹上最后一片葉子飄落,正好落在她的肩頭。
她輕輕拂去,眼神卻始終沒離開廚房的方向。
等到林巧云終于從生產(chǎn)組出來時,天都快黑了。她身上沾滿了面粉,頭發(fā)也有些凌亂。錢春菊已經(jīng)沒了脾氣,看著林巧云拍打身上的面粉,就要從自己身邊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巧云,你還記得咱們之前說的事兒不?”錢春菊小心翼翼地問,聲音里帶著幾分討好。
林巧云眨了眨眼,裝作思索的樣子:“哪件事?”
“就是...就是豆薯粉的事兒啊。”錢春菊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蚊子哼哼。
“哦,你說那個啊。”林巧云拖長了聲調(diào),眼神里帶著幾分戲謔,“不是你說我在做夢嗎?”
錢春菊頓時漲紅了臉,連耳根子都紅透了:“那個...那是說別人,不是說你。”她低著頭,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
林巧云只是笑,也不說話。這種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讓錢春菊更加著急,生怕林巧云真的生氣了。
錢春菊左右看看沒人,拉著林巧云往老院走。
路過的幾個社員朝她們打招呼,錢春菊都是匆匆應(yīng)付過去。
“我回娘家問過了,”錢春菊壓低聲音說,“他們說可以教你們做粉的法子,不過...得交兩張大紅票子。”
說完這話,錢春菊緊錢地看著林巧云的反應(yīng),生怕她一口回絕。
林巧云心里盤算著,現(xiàn)在工人一個月才三四十塊,兩百塊可不是小數(shù)目。
她沒說話就這么看著錢春菊。
錢春菊被看得心里發(fā)毛,連忙又說:“要是你覺得多,一百八也行...”
這話讓林巧云想起昨天亮巧媽說的,哪個收購商會主動加價啊。
突然蹦出個商販自己要打折?她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你能做主?”林巧云問得很認真,目光如炬,“收了錢可別反悔。”
“當然能做主!”錢春菊拍著胸脯保證,“我婆家在這村上,你還不知道嗎?要不這樣,你先給一百,等我教會你再給剩下的?”
看著錢春菊期待的眼神,林巧云突然明白為什么秦春珠說錢家人不太行,卻也不計較了。
就這個腦子,計較起來,還真有點欺負人的意思。
錢春菊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還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說著回娘家的事。
上回她回老家探親,把林巧云的條件說了,結(jié)果娘家人不但沒站在她這邊,反而埋怨她怎么不早說。
“手藝能賣錢多好啊!”她學著娘家人的語氣說,“每年能產(chǎn)三千斤地瓜粉,這得賺多少人民幣!他們都這么說。”
錢春菊說到這里,語氣里帶著幾分委屈:“我當時就不服氣了,問他們以前干嘛不讓我跟我姐學做粉?”
“他們怎么說?”林巧云問。
“我娘說,'誰不讓了?就是打死也不告訴你們,但你們看也都看會了,不是嗎?'”錢春菊學著她娘的口氣,“這話倒是不假,我確實會做豆薯粉,手藝比不上那些親戚老油條。”
夜風吹過,帶來一陣寒意。錢春菊縮了縮脖子,繼續(xù)說:“我娘又說,家傳秘方不外傳,是怕你們帶去婆家跟娘家搶生意。但要是你們真有難處要做豆薯粉賣,我們這做爹娘的,哪能不管?'”
聽到這話,錢春菊又是感動又是憋屈。原來這些年她跟姐姐“偷學”的事,爹娘全知道。
想到這里,她的眼圈有些發(fā)紅。
林巧云看著錢春菊的樣子,心里也有些觸動。
她知道,在這個年代,能把手藝教給外人的,都是真心實意想幫忙的。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教我們?”林巧云問。
錢春菊眼睛一亮:“你是說...你答應(yīng)了?”
林巧云點點頭:“不過得先說好,教會了我們,這錢一分不少地給你。”
“那是自然!”錢春菊連連點頭,“我回去就跟我娘說,讓她準備準備。趁著現(xiàn)在天氣冷,正是做豆薯粉的好時候。”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細節(jié),這才各自回家。
林巧云站在自家門前,手里攥著那張剛寫好的協(xié)議,心里還在琢磨這筆買賣是賺是虧。
初秋的風裹挾著稻田的清香,吹得她發(fā)絲輕揚。
“兩百塊買個手藝,到底值不值呢?”她輕聲嘀咕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協(xié)議紙的邊角。
這一次沒有“未來預言”的指點,全憑她自己拿主意。
青松回來時,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涼粉和兩個煎蛋。鍋里的熱氣騰騰,勾人食欲。
“姐,這粉怎么這么軟?”青松才吃了一口就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