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打開，一陣清新的香水味飄了進來。

身著淺色連衣裙的東照美女低頭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纖細的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動。她踩著細高跟，步伐優雅地走進電梯，卻不料右腳突然一崴，手機瞬間從指尖滑落。

“啪嗒”一聲，手機精準地掉進了電梯的縫隙中。

美女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那道狹窄的縫隙，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的表情從震驚到無奈，最后化作一聲輕嘆。

“斯米馬賽！”她對著電梯里的人微微鞠躬，轉身快步離去，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里漸漸遠去。

張德明目睹全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張海川。他的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擔憂：“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我替你告訴他們你身體欠佳......”

“都已經出門了，而且老前輩們也等著呢?！睆埡４柫寺柤纾Z氣輕松地說道。

張德明心里苦啊，嘴上卻說不出什么。從出門到現在，張海川就沒消停過。先是在酒店門口莫名其妙地摔了兩跤，轉角又被清潔工的拖把糊了一臉。好不容易躲開幾個玩鬧的小孩，不料房門未鎖，一靠就栽了進去，還正好摔在一個東照大媽的短裙下面。

這特么也太倒霉了！

“黃歷這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張德明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　?

張海川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身為春國受過九年制教育的新時代青年，我選擇相信科學依據?！?

張德明無語了。你出門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電梯又停了一層，涌進來一群衣著光鮮的上班族。張海川和張德明被擠到最里面，動彈不得。一個穿著毛衣裙的東照女人站在張德明面前，似乎聞到前面有異味，往后靠了靠，幾乎貼在了張德明身上。

張德明眼睛一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這運氣也太好了！看來跟張海川沒關系啊，是我想多了。

電梯到了一樓，人群開始緩緩走出。那個女人剛邁出兩步，忽然回過頭來。她低頭一看，毛衣裙竟然鉤在了張德明牛仔褲的拉鏈上。

“啪！”

一聲脆響，張德明左臉瞬間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疼。

中餐廳里，武協的人陸續入座。餐廳裝修典雅，處處彰顯著中式風格，墻上掛著幾幅水墨畫，讓人仿佛置身于春國的高檔餐廳。

“德明哥，這邊這邊！”張海川朝張德明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張德明揉著發麻的臉，訕笑道：“不了不了，我跟老前輩們聊聊。”說完快步走向另一桌。

剛坐下，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就拉著他開始嘮嗑：“德明啊，你這年紀都奔三了？有對象了嗎？對了，你的那部作品我拜讀過了，你一個練龍虎拳的，怎么跑去打詠春了？你爹沒罵你??？”

張德明欲哭無淚，這下是真的跑得更遠了。

張海川跟桌上其他人打了招呼，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右邊的空位上，那應該是留給吳師姐的。雖然他在武協只是個普通新人，但作為會長張馬玄的親傳弟子之一，大家對他的態度都很客氣。提及他可是那個雷劈神廁的傳奇英雄，幾個老前輩都在那夸他。

吳師姐姍姍來遲，今天頭戴粉白相間的短發假發，衣著雖然還是那么奇特，但比平時保守了不少。她一來，桌上的氣氛明顯安靜了許多。

張海川偷偷打量著她。說起來，他至今未見吳師姐真容。每次見面她不是扮這個就是扮那個，雖然妝容不濃能看清五官，但戴著假發穿著奇裝異服，總覺得不是真實的她。

兩日后的武術交流盛會，她總該以真面目示人了吧？

十多分鐘后，一大盆冒著熱氣的魚湯端了上來，香氣四溢。

“這家店可是正宗國風料理，魚都是從春國空運來的，不是東照本地的?！币晃毁Y深前輩含笑解釋著，臉上寫滿了自豪。

“小明，來嘗嘗這魚。”老前輩給張德明夾了一片魚肉，又轉向吳煙，語重心長地說道：“小煙啊，要好好聽從張會長的教誨，莫要總是觸他霉頭。你這什么幻想祭的愛好，偷偷瞞著他......”

吳煙直接把旋轉玻璃轉了過去，語氣冷淡：“忘了，不愛吃魚。”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眾人面面相覷。

“海川，來，你嘗嘗?！崩锨拜呣D向張海川，試圖緩解尷尬。

張海川剛把碗轉過去，吳煙又把盤子轉了回來：“他也不愛吃?！?

“您不必操心我們，您隨意享用?！睆埡４ㄚs緊打圓場。

張德明實在受不了旁邊老前輩的盤問，轉移話題道：“對了，海川今天出門前還說黃歷上寫他運勢不好呢，幾位老前輩信這個嗎？”

老前輩們立刻來了興致，從古聊到今，氣氛漸漸活躍起來。

“讓我為眾人留個影，發武協群里，分享給缺席的人瞧瞧。”副會長站起來拿出手機，剛要拍，手機震動了一下，直接掉進了魚湯鍋里。

眾人：“......”

“抱歉抱歉，手滑了?！备睍L尷尬地笑道，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借我手機拍攝如何！”旁邊有人熱心地遞過手機。

副會長接過來，剛要繞圈拍，忽然手機響起刺耳的鈴聲。

嘟！

又一部手機報銷了。

“你音量調那么大干嘛！”

“是您不小心按到音量鍵了......”

“不拍了不拍了！”

張德明正要去撈手機，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叫起來。緊接著，整桌人都捂住了肚子，臉色難看。

“海川，小煙，你們兩個竟然平安無事？”副會長疼得直冒汗，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我和師姐還未嘗過魚味......”張海川無奈地說道。

經理趕緊過來道歉，沒多久老板也來了。

“實在抱歉，查清楚了，這魚是東照海魚，昨天不知怎么跳到春國魚的缸里去了。今天這頓我請了?！?

眾人面如土色。這運氣也太邪門了。

等等，運氣？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張海川。

“咱們回房休息吧，德明哥，我送你？”張海川一臉無辜地說道。

“不用不用...你護送副會長一程吧！”

“你別過來...我能自己回去......”

“我要去方便一下......”

“等等我啊......”

看著眾人狼狽離席，吳師姐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吳師姐，我送你回去？”張海川走向她。

“你莫挨勞資！”吳煙躲開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嫌棄。

張海川看了眼面板，倒霉日子還剩五小時，現在周圍也沒人幫分擔了。他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是黑芳櫻發來的一個鏈接。

點開一看，是東照社交網站上的投票：“在東照最不受歡迎的春國明星”。

張海川赫然排在第七名，7700多票。

冠軍居然是個段子手，以諷刺抹黑東照出名，國內粉絲無數，在東照卻是黑到發紫，票數高達十多萬。張海川雖然因為辱罵戰犯獲得了一些黑粉，但跟人家比起來還差得遠。

不是，才第七名？

你們小日子過得不錯啊，這是瞧不起誰呢？

張海川搖搖頭，收起手機。走廊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他加快腳步離開了餐廳。今天這運氣，確實邪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