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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韃子使團(tuán)

“千歲爺,臣明白了。”阮大鋮深深叩首,“臣這就回去準(zhǔn)備,一定寫出最好的戲文。”

“慢著。”朱慈烺叫住了準(zhǔn)備起身的阮大鋮,“本宮還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阮大鋮又跪了下來:“請千歲爺吩咐。”

“你寫的戲,不能太露骨。”朱慈烺的聲音變得低沉,“要委婉,要含蓄,要讓人看了心生同情,而不是憤怒。要讓百姓們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判斷。這才是最高明的宣傳。”

阮大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太子爺對宣傳之道竟然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明白了。”阮大鋮恭敬地道,“臣一定用心琢磨。”

“去吧。”朱慈烺揮了揮手,“記住,這件事要保密。”

阮大鋮剛退出白門閣,還沒走出去多遠(yuǎn),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阮大鋮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跑來。

“阮大人,千歲爺讓您明日一早再來一趟。”小太監(jiān)氣喘吁吁地說道。

阮大鋮點(diǎn)點(diǎn)頭:“有勞公公轉(zhuǎn)告千歲爺,臣明日一定準(zhǔn)時到。”

大明王朝最后的日子,就在這一天,南京城北的朝陽門大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就連城墻和獅子山上也站滿了人。寒風(fēng)凜冽,卻絲毫不減百姓們的熱情。

“聽說今天能看到真正的韃子?”一個挑著擔(dān)子的小販擠在人群中,不停地踮著腳張望。

“可不是,據(jù)說是從北京來的使團(tuán)。”旁邊的老者一邊捋著花白的胡須,一邊壓低聲音道,“聽說還有不少投靠韃子的漢人。”

“漢奸?”小販啐了一口,“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噓——”老者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慎言,慎言。”

朱慈烺站在朝陽門城樓上,目光掃過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寒風(fēng)吹動他的衣袍,也吹散了些許倦意。這兩個月來,錦衣衛(wèi)和東宮侍衛(wèi)營一直在散發(fā)傳單,宣傳韃子的殘暴。但效果并不如預(yù)期。

“殿下,”錢謙益走上前來,躬身道,“南京的百姓對朝廷的宣傳似乎并不買賬。”

朱慈烺輕輕點(diǎn)頭,眉頭微蹙。在南京百姓眼里,他控制的朝廷也是個貪得無厭的政權(quán)。朝廷又打起了鹽稅的主意,然后抄家,接著查田,現(xiàn)在又要征商稅。雖然十月份下了“免糧五年”的令旨,不過這種政策對小農(nóng)戶來說,也就是稍微能喘口氣。

“錢閣老,”朱慈烺轉(zhuǎn)過身,“你說,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路?”

錢謙益愣了一下,隨即道:“殿下何出此言?”

“對士紳地主來說,免征田賦就意味著他們的'詭寄'特權(quán)失去了價值。”朱慈烺望向遠(yuǎn)處的江面,“更讓他們擔(dān)心的是,新設(shè)立的'軍田所'和'總稅務(wù)司',讓不少士紳聞到了朝廷要大興礦稅的味道。”

“殿下,”錢謙益沉吟片刻,“為國計民生,有些事情不得不為。”

就在這時,江面上出現(xiàn)了幾艘官船,緩緩向岸邊駛來。

“來了。”朱慈烺瞇起眼睛。

克難新軍的士兵們早已在岸邊列隊,從碼頭一直排到鼓樓外大街。這些士兵都是剛分到田地和娘子的功臣,個個精神抖擻,軍容整齊。

當(dāng)韃子使團(tuán)從船上下來時,圍觀的百姓發(fā)出一陣驚呼。

“這就是韃子?”人群中有人大聲問道,“看著也不怎么兇啊!”

“傻子,”旁邊有人嗤笑道,“這是漢軍旗,都是投靠韃子的漢人。”

“什么是漢軍旗?”

“就是先當(dāng)包衣奴才,然后立功升漢軍的。”

“包衣奴才又是什么?”

“就是奴隸!”一個中年漢子憤憤道,“咱們的性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想殺就殺,想賣就賣。連老婆都是主子的玩物!”

這番話引起了一陣騷動,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朱慈烺聽著下方百姓的議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宣傳的效果終于開始顯現(xiàn)了。

初春的寒意還未散盡,南京朝陽門外卻已人聲鼎沸。遠(yuǎn)處馬蹄聲漸近,一隊騎兵簇?fù)碇鴥蓚€身著清裝的官員緩緩而來。

“那不是孫之獬嗎?”人群中有人低聲驚呼。

“可不就是他!聽說投靠了韃子,當(dāng)了偽官。”

“噓,小聲些。”

阮大鋮站在人群前方,目光緊盯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曾經(jīng)的同僚,如今卻穿上了異族服飾,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孫之獬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環(huán)視四周。他的目光在阮大鋮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多年不見,阮大鋮之還是這般風(fēng)采。”

阮大鋮瞇起眼睛,注意到孫之獬那光禿禿的腦袋,不由譏諷道:“孫之獬,你那一頭烏發(fā)呢?莫非是看破紅塵,出家為僧了?”

“呵呵。”孫之獬伸手摸了摸腦后那根金錢鼠尾般的辮子,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現(xiàn)在我是大清國的人了,男子都要剃發(fā)結(jié)辮。”

“都要剃發(fā)?”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插入,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說話的是一個身著青布儒衫的胖子,正搖著紙扇踱步而來,“若是不剃呢?”

“羅大公?”孫之獬認(rèn)出了這位明年恩科的熱門人選,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譏諷,“我笑你這百無一用的書生,若是在南直隸,連最基本的尊嚴(yán)都不配擁有!”

羅大公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中紙扇“啪”的一聲合攏:“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在下寧死也不會剃發(fā)結(jié)辮!”

周圍的文人紛紛點(diǎn)頭附和,用仇視的目光盯著孫之獬。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孫之獬神色凝重,殺氣騰騰,目光變得陰冷起來:“本官笑你無知!大清二十四個前程,你可知道?”

“區(qū)區(qū)二十四個前程,算得了什么?”羅大公皺眉問道。

“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從最底層的包衣奴才到親王,共二十四級。”孫之獬的聲音越發(fā)陰冷,“尋常漢人,除非是投誠的官員,否則只能從包衣奴才做起。讀書再多,也不過是螻蟻,科舉之路,豈是說中就能中的?,都得先當(dāng)牛做馬。”

他停頓片刻,繼續(xù)說道:“就連如今大清的大學(xué)士范文程、寧完我,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從最底層一路搏殺而上。范大學(xué)士的妻子因?yàn)樯妹裁溃€伺候過豫親王呢,這可是他的榮耀!”

“榮耀?”羅大公怒極反笑,胸口劇烈起伏,“這等無恥之事也能稱作榮耀?”

“你懂什么!”孫之獬揚(yáng)起馬鞭指著羅大公,聲音陡然提高,“范大學(xué)士文武全才,一筆揮就,文采斐然,能殺南朝兵將。他的富貴是用刀槍搏來的!你這種只會考科舉的書生,有什么資格議論他?”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誰甘心做別人的狗??會種地嗎?會殺人嗎?都不會!那連包衣奴才都沒資格做。若是在大清國,運(yùn)氣好點(diǎn)遇上太宗皇帝,混口飯吃,茍且偷生。若是遇上太祖,直接殺了省口糧!”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在場所有人心頭。人群中發(fā)出陣陣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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