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
秦真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他真的贏了，他擊敗了知書客王道宏，成為了此次離山正式弟子大比的第一人。
王道宏說道：“你贏了。”
秦真笑了一下。
王道宏再次說道：“你贏了。”
“是啊！我贏了！”
秦真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松海洞天這么長的時間，經歷多次大戰，他贏了。
王道宏有些惱怒，聲音加大：“是啊！你贏了，我輸了！”
星輝老人從星海上走了出來，看著兩人非但沒有因為這場戰斗結仇，反而這樣姿態，笑著點頭。
“了不起啊，你們都了不起！”
兩人立馬站好，對這位老人行禮道：“見過平星子。”
星輝老人出現了，那就證明比賽真的結束了，由這位主考官帶領他們離開這座洞天。
王道宏生來如此，他對于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秦真不一樣，練了十年劍，沒有人過問，就在今日一位大人物說了，他很了不起！
星輝老人笑道：“你們兩個真是很出色，尤其是你秦真。”
秦真指向自己，眨了眨眼睛，他不記得與這位大人物有過接觸啊！
“我？”
星輝老人說道：“是啊，就是你，你是最給老頭子我意外的，從你的第一場比賽開始，我就格外關注，最后還真的是你。”
這件事真的出人意料，秦真以笑還之。
星輝老人再次看向王道宏，臉色凝重，給予了警告。
“你也是，俗話果然說得好，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知書客’果然是當今年輕一輩讀書最多的人，不過我還是在這里提醒你一句，有的時候學的多了，不一定是真的強。”
王道宏行禮，說道：“謝平星子前輩教誨，晚輩自會牢記在心。”
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他的語氣和表情，似乎都在說這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星輝老人也沒在意，畢竟王道宏也不是離山的弟子，未來基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關系了，現在也不過是口頭上客套一下。
“好了，你們將這枚丹藥吃下，我為你們護法。”
兩人點頭，一同接下丹藥，將其吞下，開始吸收藥力。
沒過多久，秦真與王道宏身邊的氣息扭轉，開始逆行轉換。
轟！
同一時間，兩人一同站了起來，身上的所有傷勢全都恢復如初。
秦真踏出一步，劍氣似綻放的花朵，不由自主噴發。
王道宏胸口的那一口浩然之氣繚繞全身，如春風般溫暖。
突破了。
兩人在這一刻都突破到了后天五重天。
這一場戰斗，他們的就已經來到了后天四重天的頂點，距離第五重天只差最后一線。
如今在這一枚丹藥的藥效下，紛紛突破，精氣神全都達到了前所未有。
“好……好啊！這才是你們該有的氣勢！年輕人嘛，干嘛天天死氣沉沉的，這個世界屬于你們，未來在你們的手上，如今還有我們這些老古董，所以……”
星輝老人朗聲大笑道：“老夫請你們去享受這個世界，就像魚歸水，鳥歸林，接下來去迎接屬于你們的時刻！”
秦真和王道宏兩人對視一眼，一同伸出手，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異口同聲道。
“我們該出去了。”
洞天內星河倒轉，恍惚之間已然回到現實。
他們已經來到了離山的最深處。
此刻一抹赤紅色的光芒在離山的身后慢慢爬起。
但依舊是在兩人的身后。
星輝老人跟在他們的身后，就在不遠處。
他們走在最前端，象征了時代的滾輪，星輝老人在后面，是上一代人物的顯化，在他們身后的太陽倒是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離山腳下所有參加大比的記名弟子、外門弟子紛紛抬頭。
這些人中有宋靜竹、有孫因、有張明苦……
雖然站在半山腰，可在山頂走下來的人才是這場比賽真正的主角。
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秦真走在最前面，王道宏稍微慢上一步。
平星子站在山的上面，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送兩人走下這座充滿了榮譽的大山。
不少人都注意到秦真走在最前面，頓時明白了由來。
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最后一戰是由那位擊敗了朱猶存的劍修秦真，而他對手就是大名鼎鼎的知書客王道宏。
“秦真……他擊敗了瑯琊王氏的知書客！”
“秦真居然真的贏了？他拿下了今年的榜首！”
“我們是不是應該給秦真起個綽號？要不然到時被外面那些人率先起了怎么辦？依我看就叫‘君子劍’好了！”
眾多離山學徒議論紛紛，從最開始的不敢相信，漸漸的開始接受了現實。
尤其是先前秦真在洞天內松海囂張的那幾名學徒們，尤其是燕莫溟，他一開始還以為只是重名，現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離山的最高峰緩緩走下，眼神中充滿著羨慕。
秦真與王道宏在戰斗的時候，幾乎沒人相信秦真會贏，外界也是同樣的想法。
知書客去了離山，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出知書客一人鎮壓離山通代所有弟子的名聲。
畢竟當時的浩然書院、天山劍宗……就是如此。
雖然天山劍派的那位虹影不在宗門，但更多人都是認為對方就算在，也不會是王道宏的對手，甚至還有人在想陸譯岳是不是提前知道王道宏要來，所以提前逃離了天山劍派。
在出了離山，有一位穿著寒磣的劍客，逢人就說，他在離山結交了不得了的人物，那人會代替他擊敗知書客。
沒有人相信他，甚至都以為這是個瘋子。
當第一縷朝霞落下，這個‘瘋子’無比歡喜，因為他知道，他的這位朋友真的贏了。
用不了多久，全天下就會知道你秦真的名字。
這人正是被秦真擊敗的陸譯岳，他沒有選擇回宗，而是獨自闖蕩江湖。
離山的這條路很長，不少人窮其一生都走不到這里，秦真用了十年時間在這條路走了下來。
秦真走到了半山腰，孫因與王玄云跟在身后。
王玄云瞥了一眼王道宏說道；“你也不過如此嘛，不還是輸了嗎？”
王道宏沒有搭理王玄云，他決定冷靜一段時間，要不然真就被傳染了。
孫因躍躍欲試，還想和秦真再大戰一場，可是卻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銳利的劍意便知道，他突破了，不僅僅是他，王道宏也突破了。
無論是誰，現在都要記住離山有一名劍修叫做秦真。
自今天開始，所有人都要明白這兩個字連在一起，不再是岌岌無名之輩。
一日之內，他將會聲名鵲起，五年之后的青梅宴必有他一席之地！
山腳下，參賽的一些弟子眼神中帶著不甘，越早被淘汰的人身上，越是不服秦真，這人明明是個第二等，為什么可以先后擊敗那么多天驕，現在又是擊敗王道宏登臨榜首？
那個先前多次嘲諷秦真不懂事的少女臉上露出陰狠和憤怒，憑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伊洛羽身軀顫抖，他緊緊握住雙拳，看著山上萬丈光芒加身的秦真，臉色慘白，險些昏倒，有些不愿意相信，連忙推開身邊的弟子，不敢在這里再待一秒。
尤其是在離山山腳下，多位考核長老身旁的那位大晉明珠的楚寒寧。
她抬起頭，覺得無比屈辱，要看到秦真，她必須抬頭，身為大晉的七公主，如今必須要抬頭仰望秦真。
身為公主，站在離山，為了彰顯帝國的雍容，必須要給予尊重，為秦真送上祝福。
前段時間還被他們看不起的人，現在搖身一變，擊敗了所有人，站在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位置。
王英風若有所思，如今的發展已經要脫離了他的掌控。
若秋笑著，十分期待這些人的未來。
這條路明明很長，可是從上面走下來，卻十分輕松，秦真從沒有如此輕松。
漸漸的這四人走下了山，即將來到山腳下。
宋靜竹臉上掛著笑容，真誠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張明苦在秦真與王道宏兩人中看了一會兒，明白了秦真打過王道宏了，于是祝賀道：“恭喜，還望以后秦真師兄多多照看我們。”
另外兩人也走上前，紛紛送上。
“恭喜秦真師兄登臨榜首，日后飛黃騰達可不要忘了我們”
秦真笑道：“謝師弟師妹祝福，今后在外門，我們還要相互照應。”
師妹率先說道：“師兄今日勝了知書客，哪里需要我們照樣？只希望秦真師兄將來記著我們就足夠了。”
走下到山腳，另外八人加入了隊伍，眾多弟子的呼喊聲漸漸的清晰了。
秦真剛想轉頭，去看一看離山道下的弟子，卻被王道宏勸阻了。
“你是榜首，不再是離山的無名小卒，你不再需要看這些人的臉色，你只需要看向前方，只要這條離山大道是值得你看的，你只需要目視前方，走下這里。”
王道宏又說道：“不是要你裝模作樣挺胸抬頭正步走下，而是說，你只要走你自己就好了，那些所謂的繁文縟節是留給弱者的。”
秦真摸了摸頭，覺得當榜首其實也沒那么好，做什么都不行，就像身后的那個書生一直說個不停。
什么你是榜首啊，你為什么要和他們打招呼？
平時走在離山，遇到個人就要打招呼，什么促進離山同門之間友好往來什么的。
他迎著眾人的視線，走下了離山。
所有人都紛紛讓出大道，為這位今年的全院第一讓開道路。
若是放在往年，絕不會如此，畢竟第一年年都有，可今年不一樣。
這位榜首，先是劍敗九大仙宗之一的天山劍宗虹影陸譯岳，在敗離山主院第一孫因，如今又擊敗了瑯琊王氏少主、浩然書院知書客王道宏。
他走下了離山，太陽升了起來，影子被拉的極長，身影越來越遠，漸漸的脫離了眾人的視線。
有不少外門弟子上前，想要上前攔住秦真。
這位當今的榜首，外門六峰誰不想將其收入門下？
忽然，一個老人在不遠處走來，他看了這些外門弟子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其中有位青年在見來人，立馬拿出了峰主的手諭。
可還不等他說話，那張手諭便化作灰飛。
老人沒有覺得被冒犯，而是看了一眼那位青年，笑著說道：“你是澄清峰的弟子吧？替我轉告他一聲，要想收徒就自己來。”
他是誰，他們心里都很清楚，自然那位澄清峰峰主。
見這位穿著整潔的老人一點也不給面子，那幾個澄清峰的弟子臉漲得通紅。
來這里的目的都一樣，將秦真收入峰中。
現在，這老人擋在身前，不能在前進，只能騰出地方。
沒過多久，秦真下了離山主峰，來到了記名學院，來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圍觀的記名學徒紛紛投來好奇的眼神，轉而想到了今天是離山正式弟子大比結束的日子。
他們沒有參加大比，自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這位平日在演武場練劍的師兄得了什么名次。
但看這個架勢，想必成績好上不少。
不過也有弟子自視清高，覺得來年將會比秦真還要厲害，能拿到最高的名次。
當接近了，秦真那股沒有任何收斂劍意的勢力撲面而來，將所有人壓得不得不低頭。
其中不乏那些家族弟子，不甘就這樣被人壓下頭。也有的上詢問如何，想要和秦真交個朋友之類的。
正如王道宏所說的，他不在需要像這樣示意做出任何表示，他只需要一言不發，按照他想要的方式，走過這里。
那些人被無視了，臉色不好，想要出言的瞬間，更多穿著外門弟子的修行者趕來。
一位容貌傾城的少女站在前方，笑容甜美。
“秦真師弟，你想好加入外門哪座山峰了嗎？其實不如考慮我們洛容峰。我們的峰主是天下大名鼎鼎的‘竹塵仙子’，修為雖然不高，可你入了將是她唯一的徒弟，也是我們峰內唯一的男弟子，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聽到這句話，那些記名弟子全都閉上了嘴，洛容峰上次招收男弟子還是五十多年前那一次，而秦真居然可以受到這個待遇，無不證明她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尤其是那些外門弟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這位女弟子，想當初他們要加入洛容峰可是她們追起來打，現在怎么還自覺招收弟子賴了？
又一位已經破開后天枷鎖的先天境界修行者拋出了橄欖枝。
“秦真師弟，你志向高遠，將來是要劍指一代宗師。我神湖峰人雖人丁稀少，可峰主更是還擔任內門長老，更是執掌一方洞天。雖然我說這句話不好……可師兄還是要告訴你，三百年的陳心劍譜就在神湖峰，你來了，這便是你的了。”
陳心雖然被離山上下所不齒，罵這人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等等，可就是沒人噴他的實力，沒人質疑他的劍術。
哪怕是如今的霞云峰峰主都曾經說過。
‘某不及陳心也。’
他們沒經歷過陳心的時代，可是接觸過霞云峰峰主，從而更能證明這位劍道大師的劍術到底有多高了。
季鳴影擠了半天，終于走上前，對秦真說道：“是我師弟！我是季鳴影，你還記得我嗎？你當時考慮的怎么樣了？”
不少外門弟子看向這位修為一般，容貌一般的霞云峰弟子，露出譏諷之色。
若是先前，秦真需要給他面子，可現在不需要了。
那少女又笑道：“秦真師弟不用聽他說的，霞云峰現在什么樣子你也知道，以往拿得出手也就是資源了，可現在呢？峰主不是以高超的煉丹技術上去的，而是靠武力。”
“……”
不一會兒，這些外門弟子便吵了起來，誰也不讓誰，開始掀起了對方的老底。
秦真還是沒有理會，走過他們，來到了院門，對著那老人行禮。
老人正是姬禮。
要是沒有這位老人，他走不到現在，更不可能會戰勝王道宏。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這位院長早已經得到了秦真的認可。
“繼續走吧，向著更高處，這里留不住你，去外門吧！去比外門更遠處的地方！”
秦真點頭，繼續向前走去，路過長老殿的時候，蓋云站在那株已經要枯萎的銀杏樹下什么也沒說。
秦真點了點頭，同樣也行了一禮，隨后來到了演武場。
不知為何，他來到了這里。
他在所有人好奇的眼神中，拿起了一柄劍，又拿起一柄扔給王玄云笑道。
“還記得當時我們約定好的嗎？離山正式弟子大比的時候在見真招。”
王玄云感受到孫因和王道宏的目光，臉頓時漲的通紅。
他將劍扔回了原來的地方，倒退幾步，抱拳道：“見過秦榜首。”
秦真噗嗤笑了出聲，看向除了張明苦以外的人問道：“已經結束了，你們怎么還跟著？”
孫因一臉黑線：“你不知道結束是你說的嗎？你不說之前，我們要跟著你。”
“這樣啊！”秦真剛升起不好意思，于是又想到了王道宏之前說的話，于是笑道：“這怎么能賴我？”
孫因和王玄云聽到，立馬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王道宏。
一定是在走下來，這位書生說了些什么！
有十六強的弟子問道：“秦真師兄，不知你要拜入哪座山峰？”
這不僅僅是他，更是在場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
秦真究竟要拜入哪座山峰，成為哪位峰主的真傳。
常見沉默，在數百人期待的目光中，清風徐來，帶來了一句溫和的聲音。
“若是不嫌棄，老頭子想作為你的老師。”
不遠處的一處小道上，那個披著星輝衣袍的老人，打破了場內的寂靜。
‘平星子！’
擂臺旁的眾多外門弟子心里咯噔一下，眼前這位同時擔任離山大長老的星輝宗宗主，這樣的大人物為何要收秦真為徒？
眾所周知，星輝宗宗主平星子一生從未收徒，除了一些事情以外，從未待在離山，甚至極少待在星輝宗。
此次究竟是因為什么，要收徒秦真？
就算要收徒，也不應該是現在，因為這太早了。
秦真想了不少離山當今沒有一位劍術高超的修行者，就連劍法也不多，一旦到了先天境界，只有《合部三元天心正法》中的《煉化大變神法》中的‘引心火’與‘引腎水’。
太陰太陽之劍更偏向于身體變化的呼吸劍意，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劍訣，只是將心火與腎水的兩種氣體牽引到劍上。
在修煉初期并不明顯，一旦精氣神全都以后天化先天，靈力將會變的十分雄厚，可以修行更為高深的功法。
在與孫因對戰的時候，對方都修行了一個品質極高的刀法，即便是動用了天罡步也無濟于事。
猛烈的刀風足以泯滅一切，所有星光在刀下不值一提。
離山只有陳心留下的劍道簡述，距離真正的劍訣相差很遠，要不然也不會是使得陳心轉修佛門劍術。
秦真思忖稍許，既然離山上下沒有適合他的劍訣，星輝老人就是不二之選了。
無論是他的自創劍訣，還是《合部三元天心正法》中后面的內容，都與星空的力量有關。
星輝老人確實是最佳的選擇。
按常理來說，離山的規則是需要過去外門六峰，才能進入離山主峰拜師長老，尤其是像星輝宗宗主這樣在離山擔任大長老的附屬宗門宗主。
像是星輝宗宗主在離山收徒的例子更是少之又少，像是星輝宗在全天下也不算弱，而離山統御了不少，為了可以固定，鞏固統治，會將這些宗主安置為長老。
宗主將會在門內收徒，收下的下一任弟子同時也會接待在離山的位置。
現在星輝老人主動收他為徒，
星輝老人見秦真愣神的瞬間，繼續說道：“作為我的學生，你或許不能成為離山掌門，但是未來的星輝宗必然屬于你，不知道……”
秦真對著站在陰暗中的星輝老人行禮道：“學生秦真……”
星輝老人打斷了他的動作，走到陽光處，站在了比武臺的正前面，面容認真，聲音嚴肅。
“事先提醒你，老頭子我不會什么通天劍訣，更不會那些驚世駭俗的秘法，甚至就連戰斗都不怎么會打，光是離山上下比我強的不少。但你要是做了我的徒弟，就會成為我星輝宗的少宗主，也是我唯一的弟子成為這一代‘星輝傳人’。”
秦真在聽他說完，重復剛才的動作，只是這回不在擁有那股不可動彈的力量，行禮道。
“學生秦真拜見老師。”
“好啊！好啊！好啊！”
星輝老人連續三次好啊，在演武臺前大笑著，走上前，將秦真扶起。
在知道秦真已經拜入星輝老人門下，那些外門弟子無可奈何，只能離開，別說是他們，就連他們的峰主都不敢在這位老人面前放肆。
尤其是季鳴影，心里十分低落，明明先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可還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至于那部《陰符經》的后面內容，以星輝老人的地位隨隨便便就能要走，甚至看不上。
星輝傳人，自然要修行星輝之法。
星輝老人臨走之前，最后留下了一句話。
“今日你收拾收拾，明日將會進入離山的藏書洞天，在之后你便隨我一同前往星輝宗，在完事之后隨時都可以回到離山。”
秦真一愣，沒想到居然這么著急，還有進入藏書洞天是什么意思？
離山歷屆除了內門第一、或者是青梅宴第一以外，可從來不會允許今日藏書洞天，這是怎么回事？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一旁的王道宏，覺得這件可能和他有關。
王道宏點頭，說道：“這件事確實與我有關，我來之前以瑯琊王氏、浩然書院和離山做了一個條件，才獲得這個名額，不過是要在我能力壓所有離山同境所有弟子的情況下，若是失敗，這個名額將會交給奪得榜首的那人。”
秦真抱拳，說道：“謝了。”
王道宏說道：“謝什么謝，你是憑借自己實力拿到榜首。”
秦真頓了一下，接著問道：“其實我一直好奇，你為什么一定要進入離山的藏書洞天，不惜付出不小的代價。”
王道宏笑道：“我就是喜歡多看些書，因為每個仙宗世家擁有的典籍，都各有不同，有著獨一無二的內容，我就是都想看看。”
秦真倒吸一口涼氣，這究竟是什么氣魄才能做出如此決定？
上一位看完所有典籍的人乃是一人打遍天下無敵手，終結近古以來千年動亂，大晉王朝的締造者，晉太祖。
晉太祖之前幾乎沒有人做到過如此壯舉，現在王道宏也要完成這項壯舉。
不要說這所謂離山正式弟子大比，即便是青梅宴榜首在這件事下都無比渺小。
秦真問道：“這次失敗了，你還會接著完成嗎？”
王道宏毫不猶豫的做出回答：“一次的失敗并不能說明所有，五年后我還會來到離山，希望那時你還可以為離山守住這些書籍。”
秦真說道：“接下來呢？你要去哪里？”
王道宏笑著：“我要繼續開始我的旅行了，下一站便是那古今第一宗的天道宗了，那么，再會了！”
秦真招手說道：“再見面的時候，你可不要忘了今日的豪言壯志。”
王道宏沒有回頭，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希望到那時你也可以找到生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
太陽剛剛升起，清晨的光輝灑在王道宏漸行漸遠的身上，慢慢的消失在了秦真的視線。
秦真扭頭，看向了宋靜竹，微笑著詢問。
“你呢？”
宋靜竹笑著點頭：“到時間了，我也該走了。”
是啊！
都該走了！
相識的時間轉瞬而逝。
現在到了分離的時候。
明明新的一天才剛剛到來，就要說再見了。
宋靜竹接著說道：“我跟你來到這里，就是想要和你告別。”
秦真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宋靜竹笑道：“可天下何處不相逢，誰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會在什么時候再次見。”
秦真點頭，說道：“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可以隨時通知我，我會前往廬陽宋氏。”
“希望不會有那一天。”宋靜竹看了看天，覺得有些熱，這時才明白，原來這已經是春日的最后一天。
一陣陣溫暖的春風拂過衣角，伴隨著少女清冷的聲音，做出了最后的告別。
“再見。”
“再見。”
秦真輕聲回復。
再見的意思自然是再次見到，而不是再也見不到，只是再見不知是何時了。
王玄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去休息吧，今天過后，你要習慣他人的附庸，切記，保持初心，去做那自己想做的秦真。”
秦真說道：“我會的。”
孫因悶哼一聲：“當時不是說了，到外門接著對戰嗎？怎么現在說也不說就要說分別了？”
秦真剛想回答，卻被孫因打斷了。
“我又不是要聽你的解釋，希望你成為星輝傳人后不要放棄你手上的劍。”
張明苦無言，嚴格意義上講，其實他和他們的關系并不是那么好。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著腦袋。
秦真對他說道：“你要好好努力，要獨當一面。”
盧毅來到秦真身前，對他說道：“我會繼續練劍，若是你日后成為新一代的‘星輝之子’，放棄了劍道，我會保護你。”
秦真說道：“好！”
……
……
一日之內。
秦真走到了人生第一次輝煌，第一次站在離山主峰眺望整個離山，站在日落升起之地可以俯瞰人間。
一日之內。
秦真與他們做了告別，所有人的人生都才剛剛開始，全都奔向了屬于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