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次赴京
- 重生之我是周沫
- 半畝荒塘一人闖
- 3633字
- 2025-07-31 17:26:26
執法局的鐵門在身后發出沉重的哐當聲,將里面的爭執與調解都鎖在了夜色里。晚上八點的縣城已經浸在濃稠的暮色里,沿街的商鋪大多拉下了卷簾門,只有幾家雜貨鋪還亮著昏黃的燈泡,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周沫拎著梅蘇的帆布包,并肩走在狹窄的巷子里,鞋底碾過碎石子發出細碎的聲響。
“剛才再執法局時,那幾人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梅蘇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忽然笑出聲。
周沫側頭看她,路燈在她臉上投下長長的睫毛陰影:“他們還能怎么樣,這事被抓現成,他們知道再鬧下去,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只能時和解,活該被揍,沒找他們麻煩就已經不錯了。”他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個皺巴巴的筆記本,“這是我整理的近期訓練計劃,和行程安排,可能要缺課一個月左右了。”
梅蘇接過筆記本,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字跡:“5月中旬要去大阪?中間有個三模考試。”她忽然想起什么,從包里翻出本《高考英語高頻詞匯》,“這個你帶著,候機或者訓練間隙能背幾個是幾個,訓練的同時要記得學習,但多一分總比少一分強。”
周沫接過詞匯本,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像有顆小火星濺在皮膚上,兩人都觸電似的縮回手。巷子里的風帶著晚春的潮氣,吹得墻頭上的狗尾巴草輕輕搖晃。
“其實你不用這么拼。”梅蘇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聲音輕得像嘆息,“聽老師說你都拒絕了報送,你都進了國家隊,文化課稍微過線就行。”
“不行。”周沫的語氣很堅定,“高考是我心中的一道坎,我一定要邁過去。”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幸好夜色夠濃,沒人看見他發燙的耳根。
梅蘇的腳步頓了頓,忽然加快速度拐進另一條巷子:“前面有家冷飲店還開著,我請你吃冰粉吧。”
玻璃柜里的冰粉顫巍巍地晃著,紅糖漿在碗底畫出黏膩的弧線。梅蘇用小勺攪著碗里的山楂碎:“你去大阪參加 100米預賽,對手里有日本那個叫山縣亮太的嗎?我看資料他最好成績 9秒 95。”
“應該有。”周沫咬碎顆花生米,“方導說這次黃金聯賽一組都是硬茬,里約站還有美國的科爾曼,我都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你等我好消息就是。”他忽然想起什么,從包里翻出個筆記本,“這里面是我分析的十個頂尖選手的起跑技術。”
梅蘇接過筆記本看了看:“沒問題。你就吹牛吧,你。”她從筆記本上撕下張紙,飛快地畫著動作示意圖,“試試這個單腿跳臺階的變式,落地時膝蓋彎曲角度控制在 135度左右。”
周沫看著她筆尖飛舞的樣子,忽然覺得碗里的冰粉甜得有些發膩。遠處傳來收廢品的鈴鐺聲,在寂靜的夜里蕩出悠長的回響。“等高考結束,”周沫忽然開口,“我帶你去看奧運會,你讓家里幫你辦好護照。”
梅蘇的筆尖頓在紙上,墨點暈開一小團:“真的?”
“真的。”周沫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那些枯燥的訓練計劃都有了意義,“你高考一定會超常發揮的。”
“那你可得好好比。”梅蘇把畫好的示意圖推給他,“要是拿不到總決賽資格,我可不去看你丟人。”
兩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又在巷口慢慢交疊在一起。周沫把帆布包遞還給梅蘇時,手指不小心勾到了她的鞋帶,彎腰幫她系好的瞬間,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味。
“明天見。”梅蘇抱著書包跑上臺階,在門后探出頭朝他揮手。
“明天見。”周沫站在原地,看著那扇木門關上,才轉身走進夜色里。
五月的風帶著燥熱的氣息掠過訓練場,梧桐樹的葉子綠得發亮,蟬鳴聲像被點燃的導火索,在枝頭炸開一片喧囂。周沫剛沖過 100米終點線,計時器顯示 8秒 12,比上周又快了 0.03秒。他自己微微一笑,如果這個成績公布出去,會轟動整個世界體壇。
田徑系列大獎賽分一組和二組,獎金額不同。一組大獎賽為:5月13日-大阪;5月14日-里約熱內盧;5月17日-羅利(美國);5月24日-尤金;5月26日-雅典;6月5日-洛桑;6月8日-尼斯;6月11日-斯德哥爾摩;6月15日-倫敦;總決賽:6月22日-多哈(卡塔爾)。二組大獎賽為:5月18日-亨格洛(荷蘭);5月19日-塞維利亞;5月25日-赫爾辛基;5月28日-布拉迪斯拉法;6月3日-薩格勒布;6月8日-林茲;6月12日-蓋茨黑德;6月15日-列蒂;6月18日-新德里。
大獎賽項目為:男子-100米、400米、1500米、3000米、400米欄、跳高、撐竿跳高、三級跳遠、鉛球、鏈球;女子-100米、400米、1500米、3000米、100米欄、跳遠、鐵餅、標槍。
“周沫!體委又在催你進京了。”校體委主任找到了周沫說,“大阪站過兩天天就開始報到,你再不去,就趕不上了!”
周沫用毛巾擦著臉,汗水順著下頜線滴在跑道上:“知道了楊主任,我下午就去買票。”
“你這祖宗!跟你說,體委好不容易才給你和陳凱爭取到兩個一組資格,這孩子最近狀態神勇,100米能穩定在 10秒 15左右——”
北京體育大學訓練館的空調壞了三天,悶熱的空氣里彌漫著塑膠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周沫剛推開玻璃門,就聽見沙坑那邊傳來爭執聲,像是有誰把塑料水瓶踢到了墻上,發出刺耳的哐當聲。
“陳凱,你算個什么東西?”高個子隊員易寒把訓練服甩在地上,胸口的號碼布被汗水浸得發皺,“選拔賽贏了就了不起了?告訴你,接力隊的位置不是靠一次成績就能搶的!”
旁邊矮胖的王朋正用腳碾著陳凱的釘鞋,藍色的鞋面上已經多了幾個灰黑的腳印:“就是,當初要不是維哥帶你跑彎道,你連省隊都進不來。現在想踩著我們上位,良心被狗吃了?”
陳凱攥著接力棒的手指關節泛白,虎口處被磨出了紅痕:“選拔賽是公平競爭,教練組定的名單。”
“教練組?”易寒突然笑了,伸手推了陳凱一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摔斷腿,看教練組還怎么讓你上?”
陳凱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腰撞到沙坑邊緣的木板,疼得他齜牙咧嘴。他看著易寒抬腳要踩向自己的釘鞋,突然紅了眼:“別碰我的鞋!”
“我就碰了怎么著?”易寒的腳懸在半空,臉上的嘲諷像淬了毒的針,“有本事你——”
“有本事沖我來。”
周沫的聲音像塊冰砸進滾燙的油鍋,訓練館里瞬間安靜下來。他幾步走到沙坑邊,身上還帶著火車上的風塵味,眼神冷得能凍住空氣。
易寒的腳僵在半空,臉上的囂張瞬間變成了錯愕:“周……周沫?你怎么來了?”
周沫沒理他,彎腰撿起那雙被踩臟的釘鞋,掏出紙巾一點點擦干凈。陳凱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鼻子發酸,那些天忍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來。
“沫哥……”
“站好。”周沫把擦干凈的釘鞋塞進他手里,轉身時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易寒的臉,“聽說你們覺得他不配進接力隊?”
王朋縮了縮脖子,強撐著說:“我們是覺得……應該按資歷排……”
“資歷?”周沫忽然笑了,走到跑道邊拎起個起跑器,“那就按實力說話。易寒,100米,敢不敢跟我比一場?你贏了,他的名額讓給你。”
易寒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整個田徑隊誰不知道,周沫的 100米能穩定在 9秒 98,而他自己最好成績才 10秒 32,這根本就是羞辱。
“我今天狀態不好……”
“那就比接力啟動。”周沫把起跑器釘在跑道上,指節敲著計時器,“三次機會,誰反應時慢,誰就給陳凱道歉。”
周圍漸漸圍攏了看熱鬧的隊員,有人開始小聲議論。易寒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走到起跑器前:“比就比!”
方教練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看臺上,抱著胳膊沒說話,嘴角卻悄悄勾起一絲弧度。發令員被臨時拉來當裁判,舉起了發令槍。
“各就各位——預備——”
“砰!”
槍聲響起的瞬間,周沫像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動作干凈利落,起跑器的指示燈幾乎與槍聲同時亮起。而易寒明顯慢了半拍,身體前傾時還踉蹌了一下。
“0.123秒!”裁判報出成績時,易寒的臉已經白了。
第二槍,周沫 0.121秒,易寒 0.147秒。
第三槍還沒響,易寒突然抬腳踹飛了起跑器:“不比了!”
訓練館里一片嘩然。周沫走過去,撿起那個被踹飛的起跑器,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現在,可以道歉了嗎?”
易寒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看臺上忽然傳來方教練的聲音:“怎么?輸不起?”
易寒的肩膀垮了下去,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慢慢轉向陳凱,聲音細若蚊蠅:“對……對不起。”
王朋見狀,趕緊跟著道歉。陳凱看著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突然覺得那些委屈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周沫把起跑器放回原位,忽然提高了聲音:“我知道大家都想參加比賽,這很正常。但接力賽靠的是速度,不是資歷;靠的是配合,不是排擠。”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從今天起,誰要是再敢找陳凱麻煩,就是跟我周沫過不去。”
看臺上突然響起掌聲,方教練走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得好。去器材室領裝備,下午三點合練。”
陽光透過訓練館的天窗斜射進來,在跑道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周沫看著身邊的陳凱,忽然發現這小子好像長高了些,肩膀也寬了。
“愣著干什么?”周沫捶了他胳膊一下,“走,練交接棒去。別到時候掉鏈子,丟我的人。”
陳凱用力點頭,跟著他走向跑道。風吹起兩人的訓練服下擺,露出同樣結實的小腿肌肉。遠處的鉛球場地傳來悶響,像是誰投出了個好成績,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沫哥,”陳凱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發顫,“謝謝你。”
周沫沒回頭,只是加快了腳步:“謝什么?有這功夫不如多練幾次接棒,大阪站的對手可不會跟你客氣。”
跑道上的腳步聲漸漸變得整齊,像節拍器一樣敲打著地面。陳凱看著周沫的背影,突然覺得心里踏實了許多。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是一個人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