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幫老頭子收拾了一下，兩人坐村子里的牛車到了山腳下，周凡就背著老李頭去了山上。

上山是真累啊，尤其還背著一個人，周凡每走幾步就要喘一下。

這惹得老李頭頻頻側目，非常直言不諱地說他不行，年紀輕輕身子糟的竟然連他這個老頭子都不如！這要是娶了媳婦還得了！

有好幾次，周凡都想將老李頭扔雪地里讓他自生自滅去了。

說他什么都可以，唯獨不能說他不行！

老頭子說話真是刺耳！

等目的達成了，他再也不要和老頭子有什么交集了。

就這么一步一步的挨著，差不多在山上走了一個半小時，周凡終于將老李頭運到了家里。

老李頭家門口有有柵欄圍著，才到柵欄門口。

周凡便看到了一只黃色的大狗，那大狗沖著周凡汪了兩聲，然后就要掙脫鎖鏈往老李頭的身上撲。

狗一邊撲還一邊叫著，只是和沖周凡吼叫的聲音不同，黃狗沖老李頭叫的時候聲音明顯溫柔，細聽之下還能察覺到它的委屈。

老李頭拍了周凡的肩膀一下，“一會兒趕緊給它扔點熊肉，然后再幫我煮點苞米面喂它！兩天沒回來了，他的食物早就吃沒了，現在它說不定餓成什么樣了。”

“嗯。”周凡點頭，再一看那只黃狗，眼睛里似乎蓄著一汪湖水。

這一刻周凡才明白過來，老李頭傷還沒好為啥著急忙慌趕回來了，除了人老戀家外，還有就是家里有他的伙計啊。

這只黃狗應該不只是看家護院的狗，更應該是一只獵狗，這是老李頭出生入死的同伴。

周凡有點動容，“行，那我一會兒進屋放下你就給它肉吃。”

“快點！”

“嗯！”

周凡去看院子里的房子。

老李頭的房子不是這個時代普遍見到的泥土房，老李頭住的是地窨子。

地窨子這樣的房子，房身有大半截入土，房體支撐主要是木頭，然后用泥土和烏拉草糊墻體。

進了地窨子，入目便是一個石頭沏就的灶臺，灶臺周圍也抹了黃泥。

這還是周凡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地窨子呢。

待在地窨子里讓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古代茹毛飲血的生活中。

該說不說，老頭子雖然說話嗆人，可人卻利落，屋子里每個角落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碗筷，掃帚，被褥啥的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著，上面沒有一絲灰塵。

不到30平的地窨子，瞧著很像一個家。

就是兩天沒住人了，屋子里沒生火，瞧著冷冷清清的。

將老李頭放下后，周凡按照老李頭告訴他的位置找到了熊肉，然后他用侵刀割了一塊熊肉給黃狗吃了，又在灶坑里懟了柴火，給黃狗弄了苞米面吃。

等做好這一切后，老李頭將周凡叫到眼前。

“滑雪板在那個柜子的下面。”

老李頭指了指五斗櫥，又說道：“看你幫了我的份上，等我好了我可以再給你做一副新滑雪板。還有你想夾大皮，那就去47大班的高山上，那是我前天剛發(fā)現的地方，應該還沒有人去。看足跡紫貂應該不少。”

“行，我知道了。”周凡很開心，果然有收獲。

“行了，走吧，別在我面前礙眼了！你一過來，這屋子就乒乒乓乓的，我聽著心煩！”

老李頭一揮手，臉上很快就顯現出一抹嫌棄。

周凡無語，剛才他乒乒乓乓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你那破狗？

走就走！

當誰愿意和你這個老頑固一個屋子呢。

周凡彎腰將一副九成新的滑雪板拿在手里，有些新奇。

野豬皮做的滑雪板是帶毛的一面在下面，上面的鬃毛還很堅挺。

“走了。”

周凡出了屋子。

關門的時候，屋子里只剩下老李頭一個人。

年輕人在的時候，他覺得吵鬧，可人一走，屋子里安靜極了，安靜到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屋子里沒有電燈，灰暗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各種物體的影子。

老李頭靠在身后的墻上，心里突兀地涌起一抹失落。

“臭小子，讓走就走，怎么就那么聽話呢！”老李頭有些生氣，就那么干坐著，半天也不換個姿勢。

周凡呢，出來就覺得餓了。

他也折騰一天了，還是要趕緊下山，肚子咕咕叫了。

只是手里拿著滑雪板，還是讓周凡突兀地想起一件事。

自己都餓了。

那老李頭呢？那會兒護士可是說老李頭從早上到現在就只吃了一個窩窩頭啊，而且那窩窩頭還是隔壁床的人看他可憐給的。

這……

回去做飯？

哎，自己還餓著呢，只想吃現成的。

周凡繼續(xù)往前走，可走了一會兒，他心里又不得勁起來。

罷了，在老李頭那做飯吧，管他樂不樂意，在他那吃完飯回家，要不然他要走不動了。

院子狗叫了一聲，老李頭心里一驚，瞬間伸長脖子往外瞅。

第一想法，周凡回來了？

再一想，不可能！

他話說的可不好聽，沒有年輕小伙子樂意聽……

可心里還是忍不住裝滿了期望。

“老頭子，我餓的走不動了，要在你家吃口飯。”周凡的聲音還是從廚房傳過來了。

老李頭的嘴角瞬間就勾起來了，想說點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的尿性，老李頭還是覺得少說為妙。

于是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等了半天，周凡只聽到了一個‘嗯’字，老頭子竟然沒說難聽的話？

換芯子了？

周凡往屋子里探了一下腦袋，老李頭察覺有動靜，趕緊合上眼皮，似乎是在假寐。

“看來是困了。”周凡喃喃自語。

人家也沒說自己不準吃啥，那自己就做點好的吧，也把老頭子這兩天的伙食做出來，省著自己不在山上的時候餓到他。

老頭子屋子里裝了不少黃皮子，松鼠皮，還有兩張猞猁皮呢，熊膽也也有三個……

這是不差錢的主！

周凡還真沒客氣，他燜了一大鍋的米飯，又做了一個大蔥炒熊肉，炒雞蛋，野豬肉燉酸菜。

總共做了三道菜，每道菜的分量都是足足的，還舍得放油。

這應該夠老爺子吃個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