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老李頭的第一想法是‘完了’，然后他才慌慌張張地去找身邊的槍，他還想垂死掙扎在最后關(guān)頭給野豬致命一擊。

雖然這一擊，命中的概率微乎其微，他也要試試。

不試的話難道等死么？

他在山上看人參這么多年，獨自一人，誰都靠不了，關(guān)鍵時刻只能靠他自己。

老李頭的槍剛拿在手里，然后下一秒野豬已經(jīng)憤怒地沖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辦？怎么辦？老李頭的手都在顫抖，打了一輩子的槍，臨了了，他咋不知道咋開槍了呢？

‘嘭！’

一聲槍響。

一道血霧在野豬腦袋上炸開，鮮血呲了老李頭一臉。

‘嘭！’

又是一槍。

這一槍打在了野豬身上。

野豬沒了力氣，渾身一軟癱軟在地上。

倒下去的時候，野豬腦袋還砸在了老李頭的腿上。

嚇的老李頭‘嗷’的一聲慘叫。

“可算打中了。”周凡臉色煞白。

李海捂著胸口，“也太嚇人了，那老頭差點就死了。”

他說話聲不大，可對面的老李頭還是聽到了。

老李頭轉(zhuǎn)過腦袋，臉上的血也不擦，沒好氣地說道：“你說誰要死了？說不出好聽的話來可以閉嘴！”

“本來就是那么回事么？”李海白了老頭一眼，“要不是我兄弟救了你，你現(xiàn)在說不定就去地府報道去了呢。事到臨頭了，還這么嘴硬。”

“你再說一遍！”老李頭氣的不行，“信不信一會兒我去揍你！”

本來就受了驚嚇，現(xiàn)在還要被個晚輩指手畫腳，老李頭額頭青筋直跳。

李海還要做多說什么，可是被周凡攔住了。

“李海，救完他了，咱們可以走了。”周凡對李海說道。

老李頭還在氣頭上，眼睛斜著，將火力拋向周凡，“什么救完我了？我用的著你救？你剛剛就算不出手，我也不會有什么事情。你知道你是什么嗎？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那兇巴巴的表情，惡狠狠的眼神，就好像是周凡不是救了他，而是害了他一樣。

周凡無語，直覺上來看他覺得老李頭不是什么心眼壞的人，可是這話也太嗆人了，說三句話，這三句話都能將人噎死。

外人傳言老李頭性格怪異，真不是虛的。

他真的不適合在村屯子里居住，確實就適合一個人離群索居在山上看人參，不和人打交道，只和畜生打交道。

“真是多余管你了！沒見過你這樣不講道理的人！比村里的那些娘們都不講道理！”李海簡直要氣死了。

“算了，咱們走吧。他性格就那樣，我救他只是下意識的行為，也不求他感激我。”周凡轉(zhuǎn)身說道。

“等一下！”老李頭沒好氣地喊了一聲。

“咋了？”周凡轉(zhuǎn)身。

“這野豬本來應該是我一個人的，你們偏要摻和一腳，按照打獵的規(guī)矩，我還要分你們一半！”老李頭說話很蠻橫，“你們割一半肉回去！我不想壞了規(guī)矩！還有，我家里還有一副滑雪板，等以后你們上山過來我給你們，就當還了你們剛才幫忙的事，我可不想欠你們什么東西！”

話聽著還挺像樣，可好聽的話一配上老李頭硬邦邦的語氣還有死氣白咧的臭臉，這話聽著就讓人心頭無端升起一抹怒火。

李海想沖過去扇老李頭一巴掌，好讓他學會怎么和人好好說話。

周凡想了想，這肉他該拿，滑雪板人家送他，那他就要。

總不能出了力，還要受人家的罵，兩手空空的回去吧？

“行吧。那我就割一半的肉。下次我上山的時候再去你那取滑雪板。”周凡說道。

老李頭把頭扭到一邊，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正常哼唧一聲也沒啥，可老李頭哼唧那一聲就仿佛是在說，看我說的沒錯吧，早看穿你了，你就是貪我的肉！貪我回報你！

反正李海覺得老李頭罵的挺臟的，然后他氣不過又瞪了老李頭一眼。

“瞪我做什么？”老李頭嘴角抽抽著，“我用的著你們救！下次你們就是看我快死了，也別出手救我！用不著！多管閑事！”

“行，行……”李海咬牙切齒的。

真是的，誰家要是攤上這么個老頭準能氣死，幸好老李頭這輩子都無兒無女！

第一次上山合作打獵，周凡先示范了一下如何給野豬開膛破肚，李海在旁邊觀看，等下次的時候李海就能自己上手開膛了。

給野豬開完膛后，周凡開始喂狗。

他將豬心切成兩半，老李頭一半，他一半，然后周凡將自己的那半豬心又分成兩份給了黑焰和閃電吃。

然后他和李海才扛著肉走了。

老李頭踉蹌兩步站了起來后，又一屁股跌坐地上，然后他又站起來，轉(zhuǎn)而又沒力氣摔在地上。

一連好幾次，他才從地上站起來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等他快到家的時候，李剛和李有才已經(jīng)在他家門口等候兩個多小時了。

“李大爺，你老這是去哪了？怎么才回來了？”李剛笑呵呵的說道。

“下的套子套中了一頭野豬。”老李頭不愿多說，看了兩人一眼，“大老遠過來，有什么事情么？”

“我和你說……”李剛興致勃勃的。

老李頭聽完，沉默良久，最后還是答應了，“行，你們兩個沒經(jīng)驗，明天過來找我吧。”

“那我們先走了。”李剛拉著李有才滿意離開。

老李頭扶著腰有氣無力地往家里走。

走出去很遠，李有才回頭有些擔憂的說道：“老李頭看著沒啥精氣神，體格也沒那么好，明天他能幫到咱們么？”

“能，咱又不需要他做啥，他就當個指揮的就行。而且我琢磨著，萬一咱們明天殺禿嚕了，老李頭跑的慢，咱們也能先逃走。當然我就是這么一說，應該不會遇到那倒霉事情。”李剛笑著說道。

“也是。”李有才點頭，“不過，爸啊，老李頭為啥對咱們這么夠意思？我看他對誰都那副要死不活的樣！”

“我啊，知道他點秘密，哈哈……”李剛哈哈大笑。

“啥秘密？”李有才好信。

“他兒子的事情，”

“他不是無兒無女么，這你就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