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見著勞倫了
- 唏,可以和解嗎?反派皇女
- 薄荷奶綠牙膏
- 2866字
- 2025-05-24 21:27:29
尤莉·克洛羅威爾是個相當傲慢的女人。
即便她能夠用出畢生所學的所有辭藻來稱贊某樁美事,最后在旁人聽來也會像是在苛責或者是貶低。
勞倫并非認為自己必須受人器重,所以有人不認識自己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問題的核心在于,尤莉是明天會和勞倫見面的人。
甚至是她本人要求要和勞倫見面的,這樣的人甚至就連了解一下勞倫·費舍樣貌以及性格的想法都不存在。
這還不是一種傲慢嗎?
而她本人對此并不了解,更不在意,甚至不是刻意而為之——這也是一種傲慢。
她時常使用居高臨下的口氣,對所有事情都抱有一種輕蔑和傲慢,經常使用令人煩躁的反問句,有時候還會露出無辜的表情嘲弄某人……
在旁人而言的這份傲慢,在勞倫的眼中其實更像是一個雌大鬼。
彩繪玻璃的斑斕光影中,尤莉的銀白長袍泛起圣潔微光。
她昂著天鵝般的脖頸,鎏金綬帶在胸前蕩出傲慢的弧度,連發梢都浸染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密爾神甫會簡單為您做個檢查,如果在您身上發現了什么污濁混沌的東西,一定會為您祛除,請不必擔心。”
“不是,我都說過我沒事的,身體健康,吃飯很香,睡覺能睡一整天——”
“睡一天……這與家畜無異。”
“……”
“啊……抱歉,我一不小心說了實話,不過我還是覺得睡太久不好……”
勞倫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隔著屏幕時覺得這毒舌皇女萌點十足,可當真人胸前的圣徽幾乎要戳到他胸口,連她發間鳶尾花香都成了某種精神攻擊。
老實說,當時覺得她可愛是因為隔著電腦屏幕,勞倫再生氣也都不會和一個紙片人計較,但現在的問題是尤莉是活生生的人。
是走路的時候會帶起一陣芳香,說話會輕輕歪頭,行走的時候胸脯的波濤會輕輕搖曳的女人,這些種種因素使得勞倫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她。
但即便是知道她的秉性并不壞,性格也是受了人設影響,勞倫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尤莉忽然踮起腳尖,金絲般的睫毛幾乎掃過他的喉結:“您知道嗎?修會的圣泉可以簡單甄別一下一個人是否帶有邪祟之物,您方才經過,已經驚起了波瀾……”
“當然我并非是質疑,只是覺得您身上有一些異象,”尤莉開始簡單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們圣靈修會不能看著需要幫忙的人得不到幫助。”
這句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顯得正義凜然,可她眼神中的虔誠和真摯卻打動不到勞倫,原因很簡單——
勞倫剛來到這里就碰見一位俯伏在地渴求神明幫助的信徒,那位信徒是否真的得到了幫助勞倫不得而知,只清楚他那紅腫的眼眶以及不斷渴求著神明垂憐的卑微姿態。
不過即便是在解釋,她也依舊像是上位者向一位下位者不厭其煩的贅述一般,口氣聽起來令人很不舒服,感覺就像是你那個懂王同學在你擅長的領域語重心長地教你一般——
是你懂修會還是我懂修會?我都不知道發動過多少次宗教戰爭了。
現在她走在勞倫前頭帶路,目的地是側殿之一的“凈身通明”,顧名思義是用來檢查和凈化污穢的。
只是在圣水前接受檢查,診斷是否曾經有過黑魔法、禁忌或者是精神操控類型魔法的痕跡,并且采取應對,也就是魔法界常說的“解咒”。
而且那位進行檢查和洗禮的神甫據說對邪祟之物極為敏感,能夠一下就看出對方是否被邪祟上身,又或者有什么奇怪的詛咒,是個相當神奇的人。
順帶一提,尤莉身為主教之一負責的工作是傳教,同時也是征伐,施行這項工作需要一位慈愛又果斷、殘忍又寬容的信徒——
這些條件看起來真的很矛盾,但是尤莉是一個能夠在手刃異教徒的同時,對他們進行臨終關懷,并且勸導這些人來世一定要成為圣靈修會信徒的人。
“行吧,我聽你的,繼續走好嗎?”勞倫揉著太陽穴,有點兒受不住這位“神人”的言行,自顧自地向前走。
鑲嵌著彩繪玻璃的回廊冗長,但是盡頭的庭院一定靠近“凈身通明”,所以接下來的路就算沒有人指引也沒關系,但見到勞倫重新開始前進的尤莉也不甘落后,立刻趕了上來。
“說起來,勞倫這個名字還挺耳熟的,”尤莉開始打開話匣子,路上還朝迎面而來的修女點了點頭,“我的妹妹經常在信紙上提及這個名字。”
尤莉的確是從信上了解到勞倫·費舍的。
但神圣霍爾海雅帝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同名同姓倒也不是稀罕的事兒,所以她當然沒有第一時間就認為眼前的人就是妹妹寄來的信箋上提及的男人。
她說有個男人,上課不帶教材,用魔力打碎了自己的水杯,說有個男人半夜巡邏偷看她的睡臉,還說這個男人救了她的命,還開發了一種過于超前的魔法,給了她許多的啟示。
所以尤莉才決定去一趟格洛克學院,見一見這尊大佛。
超前的魔法到底有多超前呢?會不會顛覆這個時代呢?尤莉十分好奇。
勞倫如果現在將真相說出并且討好這個女人,說不定能夠用救過薇爾莉娜這件事來賣個人情。
本來薇爾莉娜就已經欠他一個人情了,現在再讓這位大皇女,圣靈修會的成員再欠自己一個人情的話,豈不是雙贏?勞倫贏兩次!
但是他沒這么做,因為這倆神人都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拿捏的。
即便是知道尤莉睡覺小概率磨牙,大概率抱著被子的勞倫都不可能在現在將其拿捏,遂放棄。
“那您的妹妹和您關系還挺好的,居然連這些事情都寫進了信里。”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只不過她比起小時候生分了許多,寫信給我也是因為回信需要,基本上都不會主動給我寫。”
尤莉嘀咕著這些她和薇爾莉娜的瑣碎,甚至還談到了她是怎么被那個叫勞倫的老師扣分的。
總之當她談及薇爾莉娜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停過。
而當兩人推開“凈身通明”室的大門,看見那坐在玉臺上的神甫的時候,卻狠狠地被嚇了一跳。
準確來說,是神甫被嚇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骯臟!至暗至邪之人!啊啊!”
……
“十分抱歉,”尤莉雙手交疊在透過黑色布料也隱約可見輪廓的小腹,“沒想到密爾神甫也有見了鬼的一天。”
尤莉的蛾眉緊皺,憂心之余還狠狠地辱罵了勞倫一句,只是看她臉上那點無辜和自然,好似一點不知道剛才做了什么一樣。
因而,勞倫只得放棄追究她陳述事實的同時順帶責罵了他這一點。
勞倫抬起頭,望向“凈身通明”室內忙碌的幾位牧師,又看看抬著擔架的信徒,密爾神甫正在那上面掙扎著。
老神甫想來也是第一次遇到勞倫這種正體不明的人,受到的刺激、或者說是窺見的內容太多,所以才會忽然昏厥,醒來之后又重復著尖叫、抓撓甚至于自我傷害的行為。
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尤莉立刻通報了修會內的醫護人員,并且請來其他負責檢查和凈化的人看看,結果也挺蹊蹺的:目前看不出來什么問題。
希望老登人沒事。
見密爾神甫被端走,“凈身通明”室因為調查而展示封鎖,尤莉也抬起頭,用那張瓷白的臉和嬌媚的眼望著勞倫。
“很抱歉今天給您帶來了不好的體驗,關于您的檢查,下次會由我本人親自負責,今天只能讓您先回去了,萬分抱歉……”
都說道歉的時候必須露出肚子,你這個規矩都不懂的嗎?
勞倫在心底里嘀咕了一句,然后接受對方的歉意,十分痛快地離開了“凈身通明”室前。
原本尤莉還準備送一送的,可是因為密爾神甫似乎在混亂中呼喚了她的名字,遂不得不留下來。
臨走之前,勞倫瞄了她一眼,發現她跪在地上,盡量和擔架上的神甫保持同樣的高度,她盡量靠近神志不清的神甫,努力傾聽他一邊口吐白沫,一邊眼珠打轉狀態下說的話。
離開的時候,勞倫特地走了一遭來時的路,即便這條路遠比直接從側門離開來得遠,但他還是想看看最開始的那個人現在如何了。
可惜的是,當勞倫回到了回廊,那個俯伏在地渴求神明垂憐的人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