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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慘劇

蘇萊曼又在床上靜養了幾天,身體雖然仍有些虛弱,但已經能夠下地行走。

他急于了解自己眼下的處境,和領地的情況,便喚來了老尼肯和兩名護衛。

那兩名農夫被赦免并任命為護衛后,便盡職盡責地扮演著護衛的角色。

他們被安排住在塔樓的底層,老尼肯給他們找來了兩套破舊的皮甲和生銹的長劍。

雖然破敗簡陋,但已經是領地里最好的領好劍,領好甲,自此迅速進入角色。

每日站在塔樓大門處,一左一右,手握劍柄,眼睛不斷掃視四周。

每當有領民路過,他們便用自認為可怕的眼神緊緊盯著對方,以至于再沒有領民敢從塔樓處路過。

蘇萊曼也知道了他們的名字:那個每日一臉畏懼畏畏縮縮的叫做勞斯林,另一個相對穩重卻沉默的是盧深。

他們都是三十出頭的漢子,卻長著一張五六十歲疲憊的臉,飽經風霜,手掌粗糙,勞動使人變老,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農夫。

老尼肯再次進來時,手里木碗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

“少爺,先喝點熱湯暖暖身子。”老尼肯將湯碗遞給他。

熱氣帶著寡淡的魚腥味飄上來,幾塊顏色可疑的根莖和魚塊在渾濁的湯水中載沉載浮。

蘇萊曼接過,表情猙獰,每日都是各種食材水煮,什么未來發展,宏圖偉業先放一邊去,必須首先馬上立刻招個廚子。

不能再讓老尼肯負責飲食了,再這樣下去,蘇萊曼甚至能清晰地預見到自己的結局,我一定會比他更先去見七神。

暖意順著喉嚨蔓延開來,驅散了身體的寒意。

“尼肯管家,現在領地里還有多少人?”蘇萊曼隨手將這該死的魚湯放到一邊問道。

“回少爺的話,領地里現在只有三十來人了,老弱婦孺居多,青壯年都跟著老爵爺去海疆城,再也回不來了。”老尼肯嘆了口氣。”

“葛雷喬伊的叛亂怎么樣了?”蘇萊曼沉默嘆息。

“戰爭任然在持續,鐵民艦隊四散出擊,到處進攻洗劫防御薄弱的地區,然后在我們的增援來到之前,迅速撤離。”老尼肯偷偷觀察蘇萊曼的神情,害怕蘇萊曼再次想到父親和兩個兄弟,情緒崩潰。

見沒有異樣才繼續說道:“蘇萊曼少爺不用擔心,往來的貴族和士兵們越來越多了,都是去前往前線的,大家都在說勞勃國王在王領集結了無數軍隊馬上就會來支援河間地和西境,鐵民們要完蛋了,戰爭肯定很快就會結束。”

老尼肯猶豫著說到,“相比擔心離我們綠叉河還很遙遠的鐵民,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我們的糧倉快見底了,去年的收成不好,領地本就沒有多少錢,攢下的銀鹿,老爵爺又因為這次出征花光了。”

蘇萊曼皺起眉:“能打魚嗎?”斯萊曼想到自己這些天每天都喝的魚湯。

他的記憶告訴他,他的領地,食物主要靠河里捕魚,那是肉食的唯一來源了。

老尼肯搖了搖頭,“這兩年河里的魚也越來越少了,現在剩下的,也就勉強能捕些小魚小蝦了,我們領地的收成一直是勉強夠糊口,好的年份能存一點點余糧。土地不肥沃,也容易被河水淹。

蘇萊曼聽著,感覺前途一片灰暗。這是一個靠天吃飯,勉強維持生存的領地,沒有任何積累,沒有任何抵御風險的能力。

家族的貧困不是沒有原因的。

領地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現在不僅要面對家族的衰敗和貧困,還要領地爆發饑荒前盡快穩住領地局勢。

“尼肯管家,我現在醒了,是不是就可以繼承爵位了?”蘇萊曼問道,在現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這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沒有正式的頭銜,他什么都不是。

老尼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少爺您是唯一的繼承人,家族的爵位自然是您的。”

“但是,要正式成為‘臭堡爵士’,得得到您的領主的承認,您必須前往綠叉河領主戴丁斯家族的城堡戴丁斯城,面見巴隆·戴丁斯大人,向他宣誓效忠,請求他的冊封和認可。”

蘇萊曼看著窗外的蘆葦地,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等我身體好些,我們就去戴丁斯城。”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哭聲,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絕望,鉆進了房間,每個角落都塞滿了回音,如此刺耳。

老尼肯停了話頭,抬起渾濁的眼睛看著蘇萊曼。

蘇萊曼站起身,椅子腿在石地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音。

“出去看看。”

聲音不高,兩個護衛卻立刻挺直了背,跟隨蘇萊曼前往大門。

蘇萊曼率先跨出門檻,老尼肯佝僂著身子跟在后面,勞斯林,盧深一左一右,警惕地護在蘇萊曼身前。

雖然只是破舊的武器,但他們握得很緊,蘇萊曼感覺的出來,他們很緊張。

塔樓外是一片空曠的泥地,勉強算是城堡的庭院。

遠處樹下,背靠大樹縮著一個身影。

是個女人,穿著打滿補丁的破爛粗布衣服,跪坐在地上,頭深深埋進臂彎里,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抽搐,參疼而尖銳的哭嚎就是從她那里傳來的。

蘇萊曼帶著老尼肯和勞斯林,盧深,走到她的身邊。

“抬起頭來。為什么在這里痛哭?”

那女人聽到聲音,身體猛地一僵,尖銳的哭聲也像被掐斷了脖子的雞,戛然而止。她緩緩抬起頭,

散亂干枯的頭發,遍布的全身泥土,蠟黃憔悴老婦的臉,眼睛紅腫,滿是驚懼。

她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驚慌失措,卻只是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她看了一眼蘇萊曼身上干凈的衣服,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手腳并用地想要爬起來。

“我,我,我這就走,領主老爺。”她的聲音細若蚊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說完就踉蹌著轉身,想要跑走。

可她沒跑出幾步,因為長時間蹲著,雙腿僵直,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腿一軟,又一次跌坐在地上。

這次,她沒再發出聲音,只是把臉埋得更深,肩膀聳動的幅度卻比剛才更大,無聲的哽咽比嚎啕更讓人心頭發堵。

老尼肯站在蘇萊曼身后,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著地上的泥土,不言語,本就佝僂的身子,顯得更加低矮。

勞斯林則把視線投向別處,似乎在研究天上的云,只是他微微顫動的身體,顯示出他的內心并不平靜。

空氣凝滯了數秒。

旁邊的侍衛盧深,一個臉膛黝黑的壯實漢子,平時最為沉默寡言。

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胸膛起伏了幾下,低著頭,渾身戰栗,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聲音發悶:

“老爺,她是,她是哈克。她的丈夫,老哈克是跟著老爵爺,死在海疆城的農夫之一。”

盧深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嚨。

“老哈克死了,家里還有兩個孩子,沒男人,她,她,她家會餓死的。”

在維斯特洛貴族與平民的身份天差地別,無法逾越,已經深入人心。

在這個世界八千年都沒有變化,大陸上到處都是傳承幾千年的貴族家族。

說完,盧深也低下了頭,不再吭聲,渾身顫抖,仿佛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氣和勇氣。

只剩下風聲,還有那女人壓抑不住的、細碎的抽泣聲,在布萊曼四周飄蕩盤旋。

蘇萊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內心壓抑,目光垂落在那個蜷縮在地上、絕望顫抖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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