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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Mona Lisa Overdrive

毫無征兆的,一股冰冷徹骨的惡寒,沿著郭熵崖的脊椎猛地竄上后頸,讓他汗毛根根倒豎,如同被無形的冰針瞬間刺穿皮膚。

郭熵崖說不出來那是什么感覺。

那肯定不是一股出來的冷風,也不是什么殺氣殺氣,而是一種更深沉的警報。

那感覺,就好像他腦子深處流動的信息組成的網,被遠方的什么驟然觸動了一樣---仿佛有一種危險的波動,穿透了鋼筋水泥的叢林,在他的腦子深處震顫,就像有一只睜著數不清的復眼,揮舞著好多蛛足的蜘蛛正沿著網向他爬來一樣!

他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像一面被重錘擂響的破鼓。

【危險!】

這個詞甚至還沒來得及在他的思維皮層形成清晰的音節,虛擬的身體已經做出了最原始、最迅猛的反應:

大腦中的理性區域還在徒勞地試圖分析這股惡寒的來源和應對策略,更深層的有些代碼已經運轉起來,讓不存在的肌肉纖維像被高壓電流瞬間激活的引擎,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郭熵崖的視線余光捕捉到身旁仍在說話的劉未弦——她正微微側頭,臉上還帶著一絲未褪去的輕松神情。

【不好!】

郭熵崖左腳猛地踏前,堅硬的路面仿佛在他腳下呻吟了一聲。腰腹力量瞬間擰轉,帶動肩臂,如同甩開一條沉重的鋼纜。他的右手飛快的伸出,精準地扣住了劉未弦纖細卻意外堅韌的手腕,觸感冰涼滑膩,他能清晰感覺到對方腕骨在自己掌心的觸感。

力量爆發!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猶豫,完全是千鈞一發時的全力施為。他手臂肌肉繃緊,利用腰力帶動全身旋轉,將劉未弦整個人像投擲鏈球般,朝著側后方安全區域狠狠甩了出去!

“啊?!”劉未弦的驚呼被巨大的慣性扯得支離破碎。

她只覺得一股突然出現的巨力猛然攫住了自己,雙腳瞬間離地,世界在眼前瘋狂旋轉。她試圖穩住身形,但那股力量來的實在太突然,只來得及踉蹌地踩了兩步,重心便徹底丟失。

劉未弦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狼狽不堪,如同滾地葫蘆一般郭熵崖的側后方滾去,而郭熵崖也緊跟著向旁邊撲倒。

錚——嗡!

就在劉未弦被甩離原地的下一個瞬間,時間仿佛被拉長、扭曲。空氣中驟然響起一聲極其怪異,令人牙酸的銳鳴!

那聲音尖銳得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過最細的琴弦,又像是空間本身被某種無形巨力強行繃緊到極限后,終于不堪重負地崩斷,仿佛帶著穿透耳膜直抵大腦的破壞力。

緊隨其后的,是毀滅的轟鳴!

“轟隆!!!”

巨響如同平地驚雷,震得地面都在劇烈顫抖。

劉未弦前一秒還站立的位置,此刻已被一道從天而降的恐怖力量精準命中!沒有特別劇烈的爆炸,更像是一柄無形的、沉重的巨錘,裹挾著幾乎純粹的動能,從極高的蒼穹狠狠砸落!

地面瞬間被撕裂、粉碎!

堅硬的路面如同脆弱的餅干般向上崩解、激射!

一個直徑有幾米的淺坑在煙塵彌漫中顯現,蛛網般的裂痕以落點為中心,瘋狂地向四周蔓延開去,發出令人心悸的“咔嚓”聲。

巨大的沖擊波以落點為核心,形成一圈肉眼可見的、狂暴的灰白色氣浪,如同海嘯般呈環形轟然擴散!

煙塵混雜著碎石,被沖擊波裹挾著,形成一道致命的、高速移動的墻壁,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橫掃一切!

郭熵崖雖然成功推開了劉未弦并且自己也撲倒了,但他自己正處于沖擊波擴散路徑的邊緣,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還是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上!

嗡…

距離彈著點數公里,一棟寫字樓的頂層天臺邊緣,陰影之中,一個身影微微動了一下。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男孩,穿著考究卻便于行動的深色作戰服,稚嫩的臉龐上此刻卻凝固著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冰冷專注。他半蹲著,身體前傾,目光并非投向樓下混亂的戰場,而是聚焦在面前空無一物的某一處。

然而,他的視野,卻詭異地并非來自他自身。

通過植入式神經傳感陣列和散布在空中的微型偵察節點,他的意識仿佛被抽離,以一種絕對垂直的“上帝視角”,清晰地俯瞰著下方街道上發生的一切。

每一個細節——郭熵崖臉上瞬間的驚駭、劉未弦被甩飛時的弧度、沖擊波掀起的煙塵軌跡,這一切都如同高清影像般直接投射在他的大腦中樞。

“嗯?”一聲極輕的、帶著純粹疑惑的鼻音從男孩喉間溢出,打破了天臺的寂靜。他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就在剛才,在他思維凝聚,即將通過神經指令激活高空中那臺搭載了“動能打擊模塊”的無人機,并鎖定下方那個女性目標的前一個瞬間---那個走在后面的男人,那個舊世代的考生,竟毫無征兆地動了!

那不是看到威脅后的反應,更像是一種純粹的、未卜先知般的本能!他精準地抓住了那個女人,用盡全力將她從死亡落點上推開。

“他在我下達攻擊指令之前,就行動了…?”男孩低聲自語,聲音清脆卻毫無溫度,如同冰珠落在玉盤上。控制臺上流淌的數據流在他清澈的瞳孔中映出幽幽藍光,他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懸停在虛擬按鍵上方。

這不是巧合。攻擊指令的傳輸速度接近光速,人類的神經反應不可能快過它。除非…他提前“感知”到了鎖定?或者…是純粹的、野獸般的直覺?

男孩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近乎研究性的興趣,但隨即被更理性更窒息的殺意覆蓋。

無論原因是什么,結果都一樣:目標未清除。而且,目標二(郭熵崖)展現出了危險的潛質。

疑慮只在男孩腦中停留了不到半秒。作為新世代的一員,他深知戰斗中最忌諱的就是猶豫。

反派死于話多,疑惑可以留待戰后分析,此刻,唯有徹底的執行。

“消滅目標。模式:飽和打擊。”冰冷的指令通過意念瞬間發出。

懸停在更高空云層之下,數臺造型猙獰、涂著震旦北方重工標志性暗灰色涂裝的高空武裝無人機,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瞬間被激活了!它們原本如同幽靈般靜默懸浮,此刻機身下方的裝甲板“咔噠”一聲滑開,露出了隱藏的武器吊艙。

嗡鳴聲陡然加劇!那是高能電容充能的蜂鳴,是電磁軌道加速器線圈預熱的低吼。每一臺無人機的腹部都有一根閃爍著金屬寒光的修長炮管迅速伸出、校準,炮口周圍空氣因強磁場而微微扭曲,散發出淡淡的電離臭氧氣息。

目標鎖定:地面上剛剛掙扎爬起的郭熵崖,以及不遠處正試圖撐起身子、一臉驚魂未定的劉未弦!

沒有警告,沒有多余的聲響。殺人蜂亮出毒刺,只為致命一擊!

尖銳刺耳的裂空之聲驟然響起!八道幽藍色的細長光束,如同來自天庭而降下的神槍,瞬間撕裂了空氣!

那不是傳統火藥武器的火光和硝煙,而是高速金屬彈丸在電磁加速軌道中被加速到極致,與空氣劇烈摩擦、電離后留下的短暫等離子尾跡!

彈丸的速度遠超音速數倍!聲音還未傳來,毀滅已然降臨!

八發特制的小口徑電磁動能彈丸,帶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與破壞力,精準而冷酷地覆蓋了郭熵崖和劉未弦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彈道交織成一片代表死亡的幽藍光網,無情地籠罩而下!

彈丸擊中地面的聲音并非爆炸,而是更加沉悶,更加令人心膽俱裂的噗噗噗噗聲!

那是金屬撕裂混凝土、穿透路基、鉆入深層泥土的聲音。

每一發彈丸落點,都炸開一個碗口大的深坑,堅硬的建筑材料如同豆腐般被輕易洞穿,粉碎,激起的不是火光,而是更加濃密,帶著焦糊味的灰白色煙塵和碎片霰彈!

郭熵崖剛剛撐起半個身體,死亡的陰影已如冰水澆頭!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高速彈丸撕裂空氣時產生的灼熱激波擦過皮膚!堅硬的金屬表面被緊隨而至的彈丸打得“當當”作響,劇烈震顫,凹陷變形,火星四濺!碎石和滾燙的金屬碎片如同雨點般砸落在他身上,頭上。

轉瞬之間,兩人原本的位置以及周邊數米范圍,已被密集的彈雨徹底犁了一遍!煙塵彌漫,遮蔽了視線,空氣中充斥著臭氧的刺鼻氣味,粉塵的嗆人味道,以及金屬被高速沖擊后散發的淡淡焦糊味。死神的鐮刀,剛剛以超越人類反應極限的速度,從天空之上,當頭劈下!

天臺上的男孩,冰冷的瞳孔倒映著控制臺上反饋的實時攻擊數據和下方翻騰的煙塵。他的手指,從下一波打擊模式的虛擬選擇鍵上剛要松開,卻又突然停下了。

【不對,沒看到考生人數減少的提示!!!怎么可能?!那可是電磁炮彈的覆蓋打擊?!】

煙塵之中,郭熵崖穩穩當當的站了起來,他全身的傷口閃過怪異的光芒,血肉中代碼糾纏在一起,全身的傷口瞬間便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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