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培提爾所料不錯!
劇情里,藍賽爾隨便守了守城,受了點傷,就獲封戴瑞城伯爵的封號,授予麾下領土和賦稅。
“您實在謬贊。”
藍賽爾知道小指頭是在刻意交好自己,至于目的嘛,無非是要利用自己。
不知不覺,他也成了一塊香餑餑了,亦或小指頭眼中可以利用的棋子了。
但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在棋局上,棋手和棋子也是相互轉換的。
藍賽爾自問搞陰謀詭計未必是小指頭的對手,但熟知劇情的優勢讓他占盡了先機,沒道理干不過他。
培提爾點了點頭,深深看了藍賽爾一眼:“我一向樂于幫助年輕人,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難,盡管找我。”
說著,培提爾指了指胸前的仿聲鳥紋章:
“翻遍君臨,你也找不到一個人胸前縫有仿聲鳥紋章,可這并不意味著我培提爾在城中沒有朋友。”
這話可是你說的!
藍賽爾盤算著,怎么利用最大限度利用小指頭,給自己帶來好處?
“培提爾大人,感謝您的善意,日后我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絕對會第一時間找您請教。”
其實“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并非蘭尼斯特的敵人,至少短期內不是。
整個五王之戰,蘭尼斯特家族最終獲勝,除了提利昂力挽狂瀾,小指頭可謂是居功至偉。
小指頭有兩大功績:
一是通過老情人公爵夫人萊莎·徒利穩住谷地勢力,使艾林家族和屬下封臣事實上保持了中立。
不然泰溫可能在綠叉河就已經被“老剝皮”波頓和谷地的“青銅”約恩包了餃子。
二是促成“獅花同盟”。
不管小指頭在苦橋跟提利爾家族到底密謀了啥,獅花同盟的首功總歸還是小指頭的。
不然指望“老獅子”泰溫從赫倫堡馳援君臨,就算在城破之前趕到黑水河,正面未必能打敗史坦尼斯的陸上軍隊。
一己之力搞定東境谷地、南境河灣兩大陣營,小指頭居功至偉,后來獲封赫倫堡公爵,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除了一開始挑起“獅狼之爭”外,小指頭對蘭尼斯特家族而言,絕對是妥妥的功臣。
……
王座廳里的請愿,終于在日落前結束,御前大臣們各回各家。
培提爾走出王座廳,只覺得外面的夕陽無限美好,想起被他忽悠住的藍賽爾,不禁露出標致性的促狹微笑。
“培提爾大人。”身后傳來情報總管瓦里斯軟膩膩的聲音。
培提爾連忙收斂笑容,回頭道:“有何貴干了?瓦里斯大人。”
陰謀家自然不會喜歡陰謀家,同類相斥嘛,所以他對這個太監素無好感。
瓦里斯快走幾步,與培提爾并肩而行:“剛才在王座廳,您似乎表現得很看重藍賽爾爵士?”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商人要學會投資,而我們這些為陛下服務的大臣,更要學會培養忠于王國的年輕人,藍賽爾爵士正是王國的青年才俊吶。
而且你我都知道,藍賽爾爵士和太后陛下的關系可不一般吶。”
瓦里斯呵呵一笑,卻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恐怕沒這么簡單吧,我覺得你是想利用那頭小獅子。”
培提爾一副深受委屈的模樣:“瓦里斯大人,您這話真是傷透了我的心。我是真的一心為了國家的未來考慮,您卻總是冤枉我。”
瓦里斯嘿嘿一笑,湊近了點,壓低了聲音道:
“培提爾大人,先前艾德公爵被砍頭的前一天晚上,有只小小鳥告訴我,您覲見過喬佛里陛下,有這回事嗎?”
培提爾譏諷道:“您的小小鳥認錯人了吧。看來他們不僅蠢,還瞎。”
隨后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瓦里斯一眼:“聽說您和自由貿易城邦潘托斯的富商總督伊利里歐關系匪淺呀……”
兩人相視無言,瞬間卻仿佛交換了千百個念頭。
下一刻,瓦里斯伸手掩住嘴巴,露出了甜膩的笑容:“沒準是我的小小鳥看錯了呢。”
“是啊,”培提爾也露出了標志性的促狹微笑,“沒準您根本沒去過潘托斯,也不認識什么總督。”
“哈哈哈,培提爾大人,您的仿聲鳥唱歌真好聽。”
“瓦里斯大人,您身上女人的味道真好聞。”
兩人走出紅堡,朝著相反的方向錯身而過,臉上的笑容幾乎同時消失。
……
長夜拖著黑色的腳步緩緩走過,已經是深夜了。
這個時候,是大多數人上床睡覺入眠做夢的時間點。
藍賽爾白天一整天參加了喬佛里的朝政,卻依舊精力旺盛無比。
他坐在書桌前,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大部頭書籍,秉燭夜讀。
自從買到瓦雷利亞卷軸,制作出“赫卡忒之面”,藍賽爾對魔法的研究愈發樂此不疲,可所獲寥寥。
畢竟真正的魔法如此罕見!
這樣一想,他也就釋然了。
先前他能從黑市盲眼老頭手里淘到一個真貨,已經是很走運的事了,幸運女神沒有理由一直眷顧某一個人。
藍賽爾慢慢闔上手里與魔法相關的大部頭書籍,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一飲而盡。
甘甜的酒液撫慰了舌頭。
他放下杯子,久久注視著燭火,手掌懸在火焰上,當火苗剛舔到手心,他立即抽回了手,
媽蛋!好疼,
他可不是不焚者!
對了,狹海對岸的龍媽現在怎么樣了……
燭火搖曳中,他的思緒被門上一陣輕敲打斷。
“大人,有人想見您,”女仆芙蕾雅輕輕揉著眼睛,“但他不肯通報姓名。”
“讓他進來吧。”
藍賽爾十分納悶,這么晚了,誰來找他?
來人體格粗壯,穿著沾滿泥濘的破爛靴子,披著用極粗糙的料子制成的厚重褐色長袍,面容被蒙頭斗篷遮住,兩手藏在重重疊疊的袖子里。
這番怪異的打扮,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藍賽爾眼角微微抽搐,不會是死太監瓦里斯吧?
藍賽爾懷疑自己身上是否粘了蜂蜜,白天,仿聲鳥在身邊唱歌,到了晚上,八爪蜘蛛就順著蛛絲爬了過來。
“請問您是?”藍賽爾假裝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是您的朋友,”蒙面人用怪異的低沉腔調說,“爵士大人,我們得單獨談談。”
藍賽爾已經確定來人就是瓦里斯,可他人微言輕,根本不值得大名鼎鼎的“八爪蜘蛛”打扮成這樣來見自己啊!
藍賽爾吩咐女仆:“芙蕾雅,你先去睡吧。”
等門關上,房里只剩他們兩人之后,瓦里斯方才掀開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