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堡，王座廳。
今天，是喬佛里·拜拉席恩國王登基后首次上朝聽政，攝政太后瑟曦以及御前大臣陪同。
大廳兩邊站滿了蘭尼斯特衛士，以及身穿金色披風的都城守備隊士兵。
供旁聽的樓臺上，卻沒有多少平民百姓。
只有一小群貴族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
他們為數不過二十，要知道從前勞勃國王的時代，出席者可是動輒百人以上的。
黑皮膚的賈拉巴·梭爾，神情郁悶的艾倫·桑塔加爵士，一直咳嗽的蓋爾斯·羅斯比伯爵，醉酒滑稽的唐托斯爵士，勇武強壯的巴隆·史文爵士，以及雷德溫家的雙胞胎恐怖爵士和流口水爵士……
瑟曦把這兩對胞胎兄弟扣押在君臨，算是為數不多的明智之舉。
為此青亭島的雷德溫艦隊沒有加入藍禮·拜拉席恩的陣營，與蘭尼斯特家族為敵。
鐵王座上，喬佛里一身大紅絲衣和綢緞裝束，繡滿騰躍雄鹿與怒吼猛獅，頭戴金冠，乍看上去，還算有半點王者風范的。
太后瑟曦坐在兒子身旁的高座上，穿了一襲繁復至極的黑色禮服，頭發后面戴著黑鉆石頭紗。
更下方的議事桌上，派席爾大學士兩手撐在胡子下，那樣子像是睡著了。
旁邊是情報總管瓦里斯伯爵，然后是生著一張青蛙臉的杰諾斯伯爵。
再往后，藍賽爾正在與財政大臣培提爾·貝里席伯爵閑聊。
培提爾·貝里席，綽號“小指頭”。
這是源于他的家族領地五指半島，在地圖上的形狀像個小指頭。
他真正的綽號應該是權力游戲中的頂級玩家，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一個信奉“混亂是階梯”的權謀大師。
培提爾才識出眾，藍賽爾更是經歷過前世信息時代的洗禮。
兩人都算得上知識淵博之輩，聊得十分投機。
從七國怪談奇聞，海上趣事，魔法巫術，聊到了各地風情。
待談及培提爾的家族領地五指半島時，
培提爾臉上閃過回憶之色：
“貝里席家族在島上有一座無名塔樓，那里巖石遍布，其上貧瘠荒涼，草木不生，而且海邊常常狂風大作。
據說在顫抖海的深處，生活著無數冰巨人，祂們日夜不停地跳著舞，掀起可怕的狂風驟浪，足以吞沒任何海船。”
“那可真是嚇人！”藍賽爾故作驚嘆。
“誰說不是呢。”培提爾聳聳肩，“藍賽爾爵士，現在輪到你了，不妨和我說說蘭尼斯特家凱巖城有何特別之處？”
凱巖城是一座高大宏偉的巖石城堡，位于維斯特洛大陸西部沿海，俯瞰著對面的蘭尼斯港和日落之海。
它是西境首府，蘭尼斯特家族的統治所在。
“這……凱巖城沒什么特別的地方，”藍賽爾思索片刻，回答道，“也就是金礦比較多。”
“這我知道，”培提爾笑著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據說泰溫大人拉的屎里都有黃金！”
培提爾這話自然是開玩笑，而且看得出來他并無惡意。
“培提爾大人，這完全是個謠言。”
藍賽爾表情肅穆，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忍俊不禁，
“若是果真如此，那凱巖城的掏糞工早成七國首富啦！”
培提爾聞言憋不住了，藍賽爾也哈哈笑了起來。
一時間，包括瑟曦在內的幾位御前大臣紛紛投來詢問的目光。
藍賽爾趕緊噓聲，培提爾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朝政終于開始了。
司儀高喊：“恭迎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國王，七國統治者，蘭尼斯特家族和拜拉席恩家族的喬佛里一世陛下，恭迎陛下的母親大人，西境之光，全境守護者，攝政太后，蘭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
瑟曦和喬佛里起身示意，
底下的貴族們如同訓練過的獵狗一般，紛紛站起來鼓掌喝彩。
鐵王座的朝政大多是臣民請愿，國王依據律法或者主觀意愿做出判決。
瑟曦和喬佛里——這對剛當上攝政太后以及國王的母子倆，對初次朝政興致盎然。
賈拉巴·梭爾第一個上前請愿，作為流放中的盛夏群島王子，他身份最高。
只見他穿著明亮的羽毛披風，外表十分光鮮，但說出口，卻是卑謙至極的求懇：要鐵王座資助他軍隊，好去奪回家鄉紅花谷島。
喬佛里立即表示自己要組織一支軍隊，替賈拉巴王子奪回家園。
瑟曦則是皺起眉頭：“眼下王國叛亂四起，陛下有自己的戰爭要打，賈拉巴王子，目前沒有一兵一卒可以抽調。等明年吧，再看看情況。”
這是勞勃慣常的回答，而瑟曦決定拖到明年，直接讓賈拉巴滾回盛夏群島。
但如今君臨局勢動亂，還是別徒惹事端了。
煉金術士公會的哈林智者第二個上前。
他聽聞狹海對岸發現了龍蛋，請求鐵王座出資收購龍蛋，讓他手下的火術士來加以孵化。
這回沒等喬佛里發話，
瑟曦就忍不住斥責：“如果真能孵化巨龍，坦格利安家族也不會覆滅了！”
自坦格利安家族最后的巨龍死去以后，所有試圖將龍喚回世間的努力，不僅徒勞無功，反而帶來了死亡、災禍與恥辱。
為此，維斯特洛大陸的貴族們早已對巨龍絕望。
緊接著，一群自由貿易城邦的商人要鐵王座居中調解他們之間的糾紛。
七神教會的修士則對城市內妓女數量的驟增而感到不滿，覺得有傷風化。
“我們的身軀是由天父與圣母形塑而成，雌雄結合，代代繁衍，女性出賣身上最神圣的部位，乃是罪大惡極。七神傳來旨意，我們必須與這種邪惡罪行做殊死搏斗。”
難民大量涌入，其中不乏有錢富人和落魄貴族。
欲望和悲傷總是需要發泄的，這也導致絲綢街的妓院爆滿，妓女們忙得合不攏腿，自然會更多女人想掙這個錢。
瑟曦十分厭惡教會的虛偽。
她心知肚明教會的許多修士在絲綢街的妓院都是熟客，包括眼前這位。
“搏斗？你說該怎么搏斗？在絲綢街里宣揚貞潔？
你以為妓女在七神面前禱告之后就會變回處子？
如果君臨城連間妓院都沒有，那商船寧可去暮谷城或海鷗鎮，也不會來這里，明白嗎？
我們需要的是君臨城的安寧穩定，窯子嘛，正是維持穩定所不可或缺的東西。
一旦剝奪了人們行淫的權利，人們就會轉向強暴！
如果這點道理都不懂的話，閣下還是待在自己的圣堂里好好禱告，那才是你該做的事。”
瑟曦的這番言論引得臣民一陣喝彩。
御前大臣們紛紛點贊，藍賽爾也不禁刮目相看。
雖說瑟曦愚蠢又自大，但那看跟誰比，例如艾德·史塔克？
平心而論，她絕對稱得上權力的游戲中妥妥的第二梯隊玩家。
隨著請愿者一個接著一個，王座廳里的氣氛逐漸火熱起來。
這次上來請愿的是守夜人兄弟。
一位名為尤倫的守夜人“浪鴉”。
藍賽爾乍一聽到“尤倫”這名字，就覺得有點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誰，只得暫時擱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