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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樹下約定

見艾德公爵如此固執,“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只好建議從長計議。

不如先和瑟曦假意和好,釋放“小惡魔”提利昂。

通過女兒珊莎和王子喬佛里的聯姻,和蘭尼斯特結成政治聯姻共同體。

然后等局勢平穩,如果喬佛里不聽話,揭穿他的小秘密。

到時候無論是迎接史坦尼斯登基,亦或推勞勃國王三弟藍禮公爵上位,進退都有轉圜的余地。

同時也可以以全境守護攝政王的身份,一直把握七國的最高權力。

艾德公爵表示,你這是叛國!

你還有沒有榮譽?

這時候,小指頭培提爾終于對艾德公爵的政治智商徹底失望。

他才意識到居然忘記了自己在和史塔克家的人說話。

很難想象史塔克家這種鐵憨憨們,能統治北境數千年?

這真是諸神保佑了!

不然在邏輯上,實在說不過去。

艾德公爵緊接著提出自己的計劃。

他想得到都城守備隊的支持,武力逼宮,以此逼瑟曦和喬佛里就范。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但他自來君臨以后,忙著調查老瓊恩·艾林公爵死亡的真相,忙著調查勞勃國王的私生子,從未關心過這支部隊的情況。

現在卻把身家性命,寄托在都城守備隊這股勢力的立場上。

甚至連私下接見都城守備司令杰諾斯·史林特這種事,都懶得去做。

你好歹找一下那只青蛙臉,談談騎士的榮譽、理想和正義,許諾個一官半職什么的。

沒準杰諾斯那蠢貨一時腦袋發熱,誤判了局勢,亦或覺醒了久違的騎士之魂,

跟著艾德公爵大干一票,也有幾分勝算。

可是艾德公爵什么也沒做!

如果說“好兄弟”勞勃·拜拉席恩是個小事上糊涂,大事卻從不含糊的國王。

那么艾德·史塔克公爵恰恰相反,在一些細枝末節上過分強調騎士榮譽,大事上反而拎不清。

現實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事也無法改變。

所以,藍賽爾也不知道艾德公爵是蠢還是聰明,還是說久居高位,腦子懈怠了。

艾德公爵讓小指頭培提爾想辦法拉攏都城守備隊,

小指頭很直白地說:“誰付錢,他們就聽誰的話。”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你個窮鄉避壤的北境窮鬼,能有到處都是金礦的蘭尼斯特有錢?

可艾德公爵在北境待久了,身為最高統治者也從來不用揣摩別人的意思,沒聽懂小指頭話里話外的意思。

他以為身為財政大臣的小指頭,能用金錢收買都城守備隊。

小指頭最后打了個圓場:“所以,我親愛的好大人,您別擔心,為了凱特琳,我這就去找杰諾斯·史林特,確保都城守備隊站在您這邊。”

小指頭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明白。

即便艾德公爵這個政治白癡能夠采納自己之前的計謀,也絕對會害死自己。

其實小指頭也算對起凱特琳夫人的囑托,盡心盡力給艾德出謀劃策。

但奈何這是一只扶不起的豬隊友,偏偏還固執己見,不聽人勸。

不可否認,艾德·史塔克是一個好人,好父親,好丈夫,一輩子只遵循內心的榮譽和正義。

但他不是一個好領主,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國王之手、御前首相、全境守護者,勞勃國王的托孤大臣,

因為他不愿意承擔起責任,更不在乎七國是否血流成河,只想著放下一切,回到北境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其實,他一直在逃避。

逃避首相職位,逃避踏入君臨的漩渦,進了君臨又逃避握住權力。

可殊不知,不牢牢握住權力,

他連逃避的資格都沒有!

害死了自己還有從臨冬城帶來忠心耿耿的管家和侍衛們,兩個女兒一個被囚禁為人質,一個離亂天涯。

最后引爆“五王之戰”……

為什么說“引爆”,因為七國本就是個火藥桶!

其中的背后的深層次原因相當復雜……

權游里的角色每次死亡,都有各自的原因。

有的是無法預測的外力,有的是命運的捉弄,藍賽爾大多都能釋懷。

唯有艾德·史塔克,讓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真他媽是蠢死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艾德人頭落地,拉開了權力游戲的序幕。

……

月光下,少女惹人憐愛的眸子眨了眨。

看著眼前的騎士,珊莎意識到這也許是個逃離紅堡的機會。

“我們或許可以逃走,”珊莎壯起膽子,“爵士大人,如果你能幫我的話。”

女孩的聲音很低,帶著懇求。

這句話她已經練習過幾百遍了,然而直到今天她才說出口。

她不知道錯過這次機會,還有沒有下一次,但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上面。

“您應該注意到了城門口的守衛,他們一直替換,從不空缺,我們沒有機會的。”

藍賽爾雖然也想把珊莎掌握在手中,但現在不是時候。

獅狼兩家正在對峙,手里多個人質,對蘭尼斯特是個政治上的保險。

起碼等到黑水河之役后,獅狼之間局勢落定之后。

到時候他在紅堡來個大變活人,把珊莎弄到自己手里,也不是不行。

“我照太后陛下的要求做了,給臨冬城寫了信,內容也都是照她的話寫的。

她答應我會手下留情,結果卻砍了我父親的腦袋。

求求您,幫我回家吧,我會很乖、很聽話,我發誓。”

想起應該注重禮節,珊莎垂下頭。

“小姐,我很抱歉,這真的無法做到。”藍賽爾語氣飄忽地回答。

“我害怕待在這里,他們會殺了我,我做夢都會夢到伊林爵士拿著我父親的寶劍寒冰,砍了我的頭。”

“你勿要憂慮,蘭尼斯特正在河間地和史塔克、徒利開戰,只要你哥哥沒吃敗戰,你就是最好的人質。

他們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害。”

“真的嗎?”

“以騎士的榮譽發誓。”

藍賽爾記得劇情里珊莎雖然一直被喬佛里借機羞辱欺凌,但確實沒受過什么傷害。

“謝謝你,爵士先生,和你說話之后感覺好多了。”

雖然理查德爵士沒答應幫她逃走,但珊莎依舊向他道謝。

因為她是個乖女孩,隨時隨地都要記得有禮貌。

藍賽爾溫柔得拍了拍珊莎的小腦袋:

“珊莎小姐,我向你保證,終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個囚籠。”

到時候,你這只小小鳥又進了一個新的囚籠。

那可不關我的事,藍賽爾心中暗笑。

說完他鞠個躬:“時間不早,你趕快回去吧,現在,請容我告辭。”

“爵士,我們還會再見嗎?”珊莎不舍得挪動腳步。

“史塔克小姐,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如果我想找你的話,怎么辦?”

珊莎已經把這位谷地騎士當作一根救命稻草。

“我會定期來這座神木林巡邏,如果你想找我的話,就提前把約定的時間寫在紙上,然后藏在我們身后這棵心樹的樹干里。”

“那我們約定好了。”珊莎露出微笑。

這是個羞怯的、私密的、只給眼前這位騎士的微笑。

“是的。”藍賽爾輕輕躬身,然后轉身返回處女居。

珊莎目送他離去。

藍賽爾暗自慶幸現在的珊莎到底是個不諳人事的少女,還沒有徹底黑化。

雖然經歷痛楚,有所成長,但跟日后那個冷血腹黑的北境女王差得遠了。

夜色中,藍賽爾搓著手,齜牙咧嘴地笑。

君臨動蕩的局勢,即將到來的黑水河之役,在墻角偷聽的八爪蜘蛛,暗中謀劃陰謀的小指頭,自大又愚蠢的瑟曦……

眼下又多了一個想逃出紅堡的小小鳥。

這個世界,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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