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反手鎖門的動作沒有一絲遲疑，清脆的“咔噠”聲，像是某種儀式的開始。

她將洛宸死死的摁在墻上，那雙漂亮的眼眸里，質疑與困惑交替出現，再也尋不到半分平日里的從容與嫵媚。

洛宸倚著冰冷的墻壁，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你看上去很緊張。”

“剛剛我作為天降神兵，從戰艦下來的時候，你不是挺驚喜的嗎？”

“怎么現在這副表情？”

凱瑟琳的雙臂環在胸前，將她本就驚心動魄的曲線勾勒得更加分明，她的聲音壓抑著，像一頭即將失控的野獸。

“你特么給我翻譯翻譯，什么特么的叫做驚喜！”

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帶著美妙的弧度。

“再見你的第一刻，我就聞到了那股該死的味道，該死，純度比我還高，我甚至以為遇到了更高級的‘同類’！”

“我甚至都以為你把龐培獻祭了！”

凱瑟琳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封閉空間內回響。

“你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

凱瑟琳質問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原以為，你想引起那個存在的注意，只是說說而已！”

“你這個瘋子，你居然真的敢去撩撥那只怪鳥！”

洛宸感到一陣頭痛——他確實還沒想好怎么跟這個不可或缺的盟友解釋自己的狀況。

自從亞空間陰影籠罩了這片星域，這個女人說話是越來越不講究了了，就連那條調皮的藍色尾巴，也隨著她的話語搖擺著，立場鮮明。

她的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還有一絲被欺騙的惱怒。

“我是沒想到，你的膽子居然這么肥！”

洛宸聳了聳肩，坦然得有些無賴。

“你以為呢？那只怪鳥早就盯上我了。”

“為了坑色孽一把，你覺得祂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凱瑟琳的呼吸一滯。

她思索著自己“最初印象”教主的身份，又聯想到了色孽對洛宸那近乎病態的興趣，覺得這套說辭倒也嚴絲合縫的合理。

可這并不能平息她內心的驚駭。

洛宸卻完全不顧她剛剛緩過來的心神，話鋒一轉。

“正好，我找你也有事。”

“你有沒有什么信物，或者儀式，能在這種情況下，溝通上那位歡愉之主？”

“我需要跟祂，好好談談。”

凱瑟琳覺得洛宸徹底瘋了。

“先前沒有亞空間陰影的時候，你明明對這種接觸避之唯恐不及！”

“為什么現在……”

洛宸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落寞，帶著一種看破世事的滄桑。

“混沌感染就想被那個啥，既然不能反抗，那還不如主動一點——至少也算有所收獲...”

當然是因為他確實被奸奇搞怕了，與其自己嚇自己，不如跟那個對自己還算“核善”的邪神開誠布公的談談，興許還能有些轉機。

色孽多少還有邏輯可循，至于其他幾位...

我作戰也超勇的好伐，恐虐救一下啊。

他的目光落在凱瑟琳身上，意味深長。

“你不是也一直想通過儀式，成為神選大魔嗎？”

她眼中的風暴瞬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落寞與疲憊。

“從某種程度上，你是對的。”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但是我跟你不一樣。”

她低聲說著，像是在對自己耳語。

“我一出生，便被打上了奸奇的烙印。”

“我的過往是無數破碎的、混亂交織的碎片，我時常分不清，哪些是我的真實經歷，哪些是我最恐怖的夢魘。”

凱瑟琳的聲音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

“我的記憶里，既有硝煙與戰火的刺鼻，也有香水與體液混合的甜膩。”

“我的耳邊，既回響著戰友臨死的怒吼，也縈繞著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呻吟。”

“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是如記憶中那般，致死不渝的女戰士，還是周圍人口中，以色娛人的商品。”

洛宸沉默了。

這種對命運的肆意編織，這種混亂到極致的惡意，確實像是奸奇的手筆。

“但是，為什么是你？”

他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理由是什么？”

凱瑟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看著洛宸，眼神里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還要謝謝你最近給我的那些書。”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也算想明白了。”

“有時候，身份本身，也可以是一種帶來災厄的詛咒。”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

“我會幫你找到你需要的東西。”

兩人推開隔間的合金門，低沉的離開了盥洗室，凝重而壓抑的氣氛環繞著他們。

就在走廊的轉角處，埋伏在此的蝕靈和凌分別迎上了兩人。

凌的眼神里充滿了痛恨和惋惜，而蝕靈則是一臉的姨母笑。

他看到洛宸，微微躬身。

“家主。”

“家主？”凱瑟琳和凌同時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洛宸則是云淡風輕的擺了擺手：“義父也是待我不薄...”

“......”

“那個妖女又聯系我了，想讓我去給她當保鏢。”

“你自己決定。”洛宸拍了拍蝕靈的肩膀。

“我總感覺，那幫湊在一起的貴族，沒憋什么好屁。”

他的目光瞟向貴族云集的本地總督府，意有所指。

“作為外圍圈子，現在靠過去，有可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蝕靈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尤利烏斯·尤莉婭那曼妙惹火的身段，以及她那雙仿佛能勾魂攝魄的眼睛。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點了點頭，用一種深以為然的語氣說道：“代價確實很大。

目送著凱瑟琳帶著滿腹心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蝕靈才湊到洛宸身邊，壓低了聲音。

“家主，看到剛剛你們從盥洗室出來的樣子，我突然覺得……”

“那個凱瑟琳，和開普勒行星總督，很像。”

他頓了頓，用一種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洛宸，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

“另外，你們才進去了十分鐘二十三秒。”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尤莉婭那個女人別的不說，手里的偏方靈藥可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