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媽，小鬼子裝死！是裝死的小鬼子殺過來了！”

“2連陣地被突破了！”

‘嗖！’王不棄正打算帶著兄弟們支援，空中的炮彈落下。

‘轟！’‘轟！’‘轟！’...

小鬼子真不是傻逼，炮彈的落點正是洼地中央。

“撤！撤，去支援2連！”爆炸中，王不棄揮舞著雙手指揮部隊四散防炮。

“別喊了，都是老兵，不要傻呼呼的站著，你也快撤！”歐陽盯著炮彈軌跡，飛快的撤退。

一道軌跡劃過，歐陽猛然回頭，大呼：“蠢貨，快跑！”

王不棄拔腿就跑，可惜來不及了，‘轟！’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從身后將王不棄掀翻在地。

“日踏馬！”已經跑出爆炸范圍的歐陽咬了咬，折身跑了回去。

從地上一把扛起王不棄，飛身就跑。

第二輪炮越發密集。

歐陽腦子急轉，想靠數學計算出炮彈前后落點及安全距離，可惜沒那個腦子，操！老子數學不及格！

最終跟著感覺走。

曲線折返跑，一陣不規則的運動后，終于將他帶出了炮擊范圍。

扛著他一頭栽進戰壕，再把摔岔氣的王不棄拖進防炮洞。

“奶比的，沒被鬼子炸死，卻要被你摔死！”緩過氣的王不棄大罵。

翻進來的，讓這小子當了墊背。

歐陽沒說話，上下檢查他，卻見他左肋下冒出血液打濕了棉衣，正在一團團擴散。

他中彈了。

操！歐陽撒開衣物一看，一個不規則的彈片插在他的肋骨間，歐陽輕輕觸碰，讓他疼的喊出了豬叫。

“我滴娘咧，痛死我了！”

歐陽全身檢查，發現只有這一個傷口，不由為之一松，“彈片卡骨頭里了，也不知道你肋骨斷了沒有，你好好休息，炮停后，自己去找顧醫生。”

說完，歐陽搶過他的二十響，順著戰壕，去了2連的防線。

趕到時，戰斗已經結束。

20多頭躲在尸體里裝死的小鬼子，被缺槍少彈，冒著風險打掃戰場的戰士發現。

小鬼子不得不提前發動了進攻。

2連忙著打掃戰場，被這群王八蛋鉆了個空子。

還好，就近指揮的副營長及時帶部隊滅了它們。

“王不棄被炮彈咬了一口！”歐陽對著副營長說道：“你把集合起來的拼刺刀的老手都派回去加強防線，暫時不放小鬼子進來了！”

上尉副營長應了一聲，歐陽也沒別想，準備回身送王不棄去急救。

誰知這小子怕死，不等歐陽，自己就先到了急救站。

“哎，哎呀，我滴個娘咧！”歐陽去時，顧采薇正在給他的傷口消毒，他咧著嘴鬼哭狼吼，“顧醫生，輕點，輕點，痛死我了...”

“麻藥還剩下幾支，要不要給你用麻藥？”側躺在手術臺上的王不棄被醫療兵高舉起左手，顧采薇剪開他的棉衣后，正在手電筒燈光下，仔細打量他的傷口。

就差沒喊媽媽的王不棄立即停止吼叫，“不用了，我這小傷，顧醫生，你直接處理吧！”

他不知從哪里掏出條毛巾塞嘴里，緊張的豆大的汗從額頭落下，“來吧，我不怕！”

顧采薇沒有跟他客氣，拿出一把大鉗子夾緊彈片，“注意了，王營長，我喊一二三就拔了！”

王不棄點點頭，死死咬住毛巾，眼神閃過一絲緊張。

“一！”剛數一個數，顧采薇使勁一拔，一股污血箭一般射了出來，落在旁邊沒了條腿的戰士臉上，讓昏昏欲睡的戰士直接打了個激靈。

打下手的醫療兵，正準備消毒止血縫合。

“等等！”顧采薇喊住了他，仔細打量彈片，然后神色凝重的用長攝子探入王不棄的傷口，“手電筒。”

醫療兵照辦，認真觀察后，顧采薇嘆了一口氣，對著醫療兵，“先不縫合，止血吧！”

王不棄疼的打抖，正死死咬著毛巾倒咬涼氣，沒注意顧采薇的表情，歐陽上前一步，詢問。

“顧醫生，怎么啦？王不棄沒事吧。”

顧采薇看了眼直哆嗦的王不棄，夾起了彈片，“你自己看。”

彈片不大，一個大拇指蓋大小，可帶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前尖后寬，一個針頭模樣的尖銳體沾滿了暗紅色的紅液。

“我懷疑彈片扎到了他的脾臟...”顧采薇看著緩過來的王不棄，“脾臟很脆弱，他的脾臟極有可能破了！”

歐陽一驚，脾臟破裂，那可是要人命的。

王不棄吐出嘴里的毛巾，“疼是挺疼，這點小傷應該沒問題吧。”他坐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臂，又開始呲牙咧嘴，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破了，你短則能活幾小時，長則幾天！”顧采薇嘴里吐出冷冰冰的話。

“我滴娘咧...”王不棄臉色迅速蒼白，嘴里結結巴巴，“顧醫生，不要嚇我，我，我這是小傷，就擦破點皮，連骨頭都沒斷，沒，沒那么嚴重吧...”

顧采薇沒有回答他，轉身看向歐陽，“你應該知道嚴重性吧？”

“你沒有看錯？”歐陽表示疑問，然后追問，“那你有沒有辦法？”

“我應該沒有看錯，我有八成的把握，他的脾臟破了！”顧采薇神情疲憊，“送到長城后，我師兄在那，他是器官摘除手術的高手，由他來救，問題不大。”

歐陽明白了她一直看著他的意思，這里，也就他有能力把王不棄送回長城。

“沒那么夸張吧！”王不棄不信。

“如果只是其它內臟縫合，我還能一試，脾臟太脆弱了，我不敢賭！”顧采薇看了一圈傷員，“他們我還能吊著，等到晚上找機會回送，你這個，我怕你等不了。”

“懂了！”歐陽接話，指著一個過來包扎的輕傷員，“你，跑步去叫副營長過來，交接指揮權！”

“踏馬的，王不棄你個王八蛋，本來我還打算趁你受傷，奪你指揮權，指揮個營過過癮呢...”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我還在呢！”歐陽話音未落，副營長走了進來，“怎么回事，大老遠就聽說你找我？”

副營長不放心營長的安全。

歐陽笑罵了一句，把詳細情況說了說，副營長表示明白，轉身就走，“我現在就組織部隊，對日本人發一個反沖鋒，你們抓住機會返回長城。”

“等老子回來了，這個營的指揮權，你可不要跟我爭！”歐陽沖著他的身影大喊。

副營長跑的比兔子還快。

“尼瑪！”歐陽罵了一句后，看向顧采薇，看著她烏溜溜的大眼睛，半天沒說話。

“怎么啦？”顧采薇清理手術器械，剛剛幾場肉搏戰為主，生死一線，活著的傷員不多。

“注意安全！等我回來！”

歐陽吐出幾個字，直接扛起了王不棄。

這家伙山東大漢，雖然歐陽個子不矮，可背著他，他那兩只長腿亂晃，相當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