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說今天有什么好事的話,就是昨天烏蒙不暢了一天,今天的東方終于放晴了。
那顆灼熱的恒星藏在山體之后,洛堂目前只能透過車窗玻璃看到山體外的天空上,所流露出的日暉。
紅黃藍紫黑,色彩逐漸變更過渡,直到西方還是墨黑的顏色。
假雨看到逐步升起的太陽,頭歪了下來,靠在車窗玻璃上,神色昏昏沉沉。
現在開車的是洛堂,從二區駐地開過來的兩輛越野皮卡,一輛被特戰隊開走,另一輛由他們駕駛朝著離前沿城市反方向的地方前進。
在上報現場的相關事宜到指揮處后,他們被指定從前線調離,帶著那個紫色的魔法少女,去往遠離前沿地帶的城市。
總而言之,他們暫且從戰場上撤離,連續兩個月密集的執行任務,127隊本來就到了該調離的時候。
無論洛堂是否還能撐不撐得住,但127隊的魔法少女也沒有保持更高強度作戰的能力。
特別是剛剛調任成為指揮官助理的假雨。
“洛堂,逃兵按照我們處置方法,一般是什么流程。”
洛堂微微扭頭,他以為假雨已經快要睡著了,她是一副累到要昏迷的樣子,卻還留著精力講話。
如果還有精力,洛堂覺得她應該保有精力,然后保持警戒。
“按照流程來說,是扭送到軍事法庭審判,審判過后會放回前線戰場,但不允許持有武器,會被編入工兵的行列,并且無法調回。”
“哦……那魔法少女呢?”
這個問題讓洛堂不禁扭頭,看著假雨有點死沉沉的模樣,沒法看出她在想什么。
以這個問題而言,說實在的,對于作為魔法少女指揮官的洛堂有點敏感了,洛堂停頓了許久,才道。
“處置流程細節是保密事項,你們到時候會由監察委員會直接審判,并不會到軍事法庭上。結果大多是坐牢或者是死刑。無論是軍人還是魔法少女,這種時候的罪名都是叛國。”
這不止是說給假雨聽的答案,也是說給還尚且清醒的魔法少女們的,嚇一嚇她們說起來也算一種好事。
后座微微發出響動,沒有人回聲。
“洛堂,你怎么看這個紫色的家伙啊。”
假雨指的是現在同樣在車上,被俘虜的那個紫色的魔法少女。
鑒于她重傷的情況,洛堂并沒有取走她的魔杖,好讓她保持變身,能活著抵達醫院治療,目前她已經昏迷。
出于個人感覺,洛堂很討厭她。
“閉上眼,別看了。怯戰者本來就不應該上戰場,他們不是能適應戰場環境的生物。”
“這個我知道,我沒問你這么客觀的評價,我想知道你的感覺。”假雨更進一步強調自己的意思。
“你可憐她?感同身受?你想要叛逃嗎?”
“如果我有叛逃的可能,監察委員會可不會讓我來當你的助理。”
“那就別問了。”
打住了假雨的話頭,踩緊油門,車速加快,一陣加速度襲來,車內人過了好一會才舒緩過來。
洛堂思考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就論怯戰而言,對于常規軍隊并不是什么難以管控的事情,從兵源至戰場紀律都極好管理。
與之相對的是魔法少女,僅僅是從符合條件者這一檢測條件上,就讓魔法少女的來源變得極其狹隘,沒有可以進行大篩選的條件。
絕大多數魔法少女的精神狀態都極其不穩定,有著難以解決的心理問題。
在怯戰方面,魔法少女才是問題頻發的地方。
所以,因此啊,指揮官這個角色應運而生,不僅是擁有作為指揮者的權利,也有著督戰的作用,同時也有可以未經審判殺掉逃兵或精神不正常者的授權。
而作為127隊的指揮官,洛堂一直做的很好。
洛堂的眼角偷偷從后視鏡上觀察后座的四位少女,她們都已然昏睡。
已經遠離了前沿地帶,暫且放寬也沒有關系。
。。。。。
在抵達目的地時已經下午,那是只有束北一個城區大小的城市,本玻良。
車輛在本玻良的軍屬醫院,本玻良中央醫院內停下。
“傷者推入七號手術室,你,去通知巴赫醫生至七號手術室主刀。”
早已有人等待在這里,一位極其具有指揮力的醫生招手一揮,將紫色魔法少女抬上了轉運床,護送離開。
極為冷酷的情緒從他身上釋放,他是一位軍人,是一位身處高位的軍醫。
之后的事情全部交予他們,在紫色魔法的傷治好后,相關研究人員還要通過她研究敵方魔法少女技術與我方出現的差異,特別是一名稀少的紫色魔法少女,這是少見的樣本。
在價值被研究完之前,她還是相當重要的。
“洛堂,那我們呢?”
假雨已經醒來了,從車窗內探出腦袋,頭發凌亂且潦草。
同時,皮卡的后車頭上,屈膝而坐的夏野揮揮手,提了提自己的衣肩。她沒有解除變身,因此,因為光弧而出現在她身體上的粉白服飾還在。
與正常的布料無限相似,但終究不是真的,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這種魔法服飾會時不時升溫到一百多度的情況。
她歪歪頭。
“指揮官,我的軍服已經燒了。現在只剩下內衣了。”
“我知道了。”洛堂先是敷衍回應,一邊簽下了交接用的名單后,才回應她們。
魔法少女的衣著還真是相當難以解決的問題,每次完全變身時,都會釋放超高的熱能,燃燒掉衣服、鞋子,只有經過耐熱處理的內衣能勉強保留。
這種麻煩的事情至于要怎么處理,那也只有讓她們保持變身,或者重新領一套衣服。
“后勤處在醫院內,假雨,你去進行相關程序流程,搶占一處宿舍后全體待命。”
“是,誒喲。”
洛堂把皮卡的鑰匙扔給假雨,假雨從車窗探出身去接,險之又險的差一點點沒有接到。
嘆聲氣,洛堂繞過醫院內醫生、護士、士兵,徑直進入醫院樓內,通過躺滿傷員病號的走廊,與一位推著一車藥品的護士一同進入電梯。
電梯的樓層顯示屏幕變化,一路直抵七樓,區別于一樓,這一層人煙稀少,洛堂來到一間辦公室前。
推開門,里面有一個中年白發的男人坐在里面。
“朗先生,許久不見。”洛堂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