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斜照進圖書館。

鄭飛光倚在檔案柜旁。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工作牌。

三個管理員整理還書車的窸窣聲與掃描槍的‘嘀嗒’聲混作一片。

這是大二學生每周的勤工儉學時段。

總能讓他觀察到許多有趣細節。

比如此刻，他注意到東南角第七排書架前。

大神楊辰那個穿黑色連帽衫的身影，已經保持同一姿勢閱讀了兩小時十七分鐘。

手機在制服口袋震動的瞬間，鄭飛光條件反射般站直身體。

瞥見來電顯示“林教授，”他立即穿過服務臺側門。

皮鞋跟與大理石地面相擊的脆響驚動了正在整理期刊的張姐。

老管理員扶了扶玳瑁眼鏡。

目送年輕人快步走向圖書館大門的身影搖了搖頭。

這些來兼職的年輕人總是風風火火的。

“林教授，我是鄭飛光。”

鄭飛光接起電話后不自覺將左手放進制服口袋。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小鄭啊...”

林教授的嗓音裹著電流聲傳來。

“楊辰現在在圖書館么？我給他打電話顯示電話關機。”

鄭飛光想起今早七點零五分，當自己推著還書車經過閱讀區時。

那個背影已經在晨光中翻閱書籍，手邊馬克杯里的黑咖啡蒸騰著熱氣。

“楊辰他手機可能沒電了吧。”

鄭飛光對著電話這樣說道。

指節無意識地輕敲金屬門框。

這個答案讓對話陷入短暫沉默。

他能清晰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鋼筆帽開合的咔嗒聲。

“那你去幫我叫一下楊辰，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些事情找他”

“好的，林教授。”

掛斷電話，鄭飛光將手機收起轉身快步走進圖書館。

鄭飛光回到圖書館，暖流讓他后頸沁出汗珠。

他繞過修補書脊的工作人員。

卻在第三閱覽區被兩個女生攔住。

她們捧著書，像貓般從立柱后閃出。

扎著高馬尾的女生指尖緊張地卷著發梢。

“學長。”

她刻意壓低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興奮，目光越過鄭飛光肩頭投向東南角。

“那位就是傳說中的楊辰學長吧？”

鄭飛光瞥見遠處圖書管理員投來警告的眼神，他板起臉指了指靜音區標識，

兩個女生瞬間噤聲。

抱著書僵在原地。

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遠處傳來圖書管理員故意提高音量的咳嗽聲。

女生們紅著臉退開。

他加快腳步，皮鞋在地毯邊緣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鄭飛光繞過三個擺滿《電磁技術前沿》的書架。

在D-17號閱讀隔間找到了楊辰。

特種復合材料打造的桌面上。

八本材料科學方面的著作呈扇形展開。

其中三本夾著熒光索引貼。

楊辰的左手正以每分鐘五次的頻率推著無框眼鏡。

右手鋼筆在草稿紙上勾勒出復雜的矩陣公式。

在楊辰從EVE游戲中得到靈感制造出磁軌步槍并完成測試回到學校后。

楊辰依然過著寢室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的生活。

現在仍然在圖書館內按部就班的看著書。

此刻的楊辰正沉浸在手頭這本書里時。

突然察覺身側光線變化。

有人擋住了頂燈投射的光束。

鄭飛光的聲音帶著三分無奈七分笑意。

“大神，看書吶。”

“手機是不是沒電關機了，林教授找你都打電話打到我這來了。”

楊辰合書起身，連帽衫的陰影從臉上褪去，露出熬夜后的蒼白面容。

“手機沒電了。”

他摸向褲袋的手一頓。

“我這就去”。

“行了，大神，快去吧，這些書我會幫你放回去的”。

鄭飛光看著已經走出去的楊辰收拾著座位上的一摞書籍。

此時穿過走廊的楊辰正被穿堂風掀起衣角。

他習慣性地將手插在兜里。

漫步走向林教授的辦公室方向。

-----------------

國防科技大學，林教授辦公室。

林教授將看著電腦屏幕告訴楊辰。

手指劃過屏幕里賬戶摘要中的紅色備注。

“根據《國防科技大學科研成果獎勵條例》第七條，單項發明獎金按預估軍事效益系數折算。”

“你的磁軌武器系統被評定為戰略級（S+），稅后獎金是三十六萬七千元。”

見楊辰要起身敬禮。

老教授抬手示意他坐下。

“這筆錢會優先扣除你上次實驗損壞設備的賠償金，當然，財務處已經幫你處理了。”

皺紋里藏著促狹笑意。

“剩下部分建議購買軍人專屬理財，年化收益比普通產品高1.8個百分點。”

另外校領導認可了你的個人才華，所以還給你準備了這個。

林教授從桌面上遞出一份文件。

7號實驗樓B區的立體平面圖，四十平米的常規實驗室。

“雖然不是學校最頂尖的實驗室，但比學員經常使用的公共實驗室好上不少，另外還有單獨的科研資金，一個億！”

楊辰的手指懸在文件上。

“謝謝學校領導栽培。”

老教授從抽屜取出權限卡推過去。

當權限卡滑過桌面時。

金屬邊緣與實木桌面的摩擦聲格外清晰。

“科研資金審批流程簡化到了三級，單筆五百萬以下采購可以直接找后勤部王主任。”

老教授突然壓低聲音。

“不過超算機時要省著用，上個月材料學院那幫小子模擬晶體生長，差點把天河三號的冷卻系統搞宕機。”

楊辰接過林教授遞過來的附有助手名單的平板。

發現排在第一位的竟是鄭飛光。

“這些學生都簽過二級保密協議。”

林教授指著名單末尾的星號標記。

“特別是那個圖書管理員，他父親在......”

關于專利的部分，老教授特意調出軍事科學院紅頭文件。

“根據《國防專利條例》第九條，所有涉及戰略威懾的發明自動進入特別備案程序。不過你放心。”

他指著條款末尾的加粗字體。

“發明人署名權和后續技術迭代參與權都是受保護的。”

楊辰站直身體敬了個禮。

“謝謝林教授，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我這里沒別的事了，去看看你的新實驗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