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陳宇從床榻上起身,體內的氣旋徹底穩固下來,現在的他,是一名真正的練氣期修士。
不過,陳宇并沒有就此停止。
在吃了一些干燒餅墊肚子后,陳宇取下墻上掛著的那把凡鐵劍,登山,來到那日采氣的大樹下面。
抽出鐵劍,陳宇開始做出揮劍、劈劍、挑劍等等各種基礎的動作。
這些動作,陳宇已經堅持了一百余年。
哪怕是他在金丹境界時,也從未停止過。
半日后,等陳宇揮劍揮到雙臂發抖,額頭汗如雨下,他才盤坐在大樹下面,抱著鐵劍,同時捏起劍訣。
《山岳正氣訣》,原為四品金丹級劍訣,經過陳宇的改良,已經成為一門適應性劍訣。
身為一名金丹劍修,改動有關劍術的法術、竅訣,對陳宇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從練氣期到金丹期,《山岳正氣決》的威力可以隨著修士的修為提升而不斷提升。
與人斗法,此訣勝在劍術持久。
其劍鋒沉穩,劍氣綿長,借助山岳清氣,可以達到此消彼長、劍勢愈發鋒銳的效果。
此劍訣倒十分貼合陳宇這第一縷山岳清氣。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
陳宇每天除了花極少一部分時間用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他都在練劍術、劍訣,幾乎全身心沉浸到當中去。
在陳宇眼中,這世間絕沒有什么比劍能更讓他歡喜的了。
說來,自那日后,張元便真的沒有再找過陳宇。
而且似乎在張元的提醒下,其他同門弟子也沒有再來打擾他。
這一點倒是讓陳宇頗為滿意。
直到這日清晨,外面傳來動靜。
陳宇走過去開門。
張元站在門外,神色有些郁悶,他盯著陳宇,開口道:
“陳宇,今日......就是外門弟子考核了。”
“我知道。”陳宇轉身去洗臉。
“所以你準備得怎么樣了?”
張元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喂,陳宇,你可是我在這混元宗唯一熟悉的人了,我還要靠你提前進入外門,替我打理好里面的人脈,你可別稀里糊涂地就死了。”
陳宇沒有接過話茬,洗完臉,往懷里塞兩塊燒餅,取下墻上的鐵劍,就這樣出了門。
張元額頭浮現一縷黑線。
這家伙根本沒有將他的話聽進耳里!
不過下一秒,一道人影又出現在張元面前。
陳宇站在門口,皺著眉頭,說道:
“聽說考核內容有改動......張元,你前面帶路。”
......
在張元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修道峰山頂的校吏殿。
大殿門外,浩浩蕩蕩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這些人盡是來參與此次考核大比的雜役弟子。
排了半天隊,終于輪到兩人,從殿內師兄那里領了此次考核的身份牌。
“兩位師弟,這身份牌中有一道火彈術的神通,遇到危險,以靈力催動即可,只要不是遇上實力特別恐怖的妖孽,基本可保你們無恙。考核即刻開始,兩位多加小心。”
殿內,男子掃了眼陳宇和張元兩人,揮揮手,示意下一個排隊的弟子上前領取身份牌。
出了校吏殿,張元表情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片刻后,才松了一口氣,道:
“運氣不錯,沒在這里碰上許成和陳蓮那兩個家伙,不然,只怕咱們第一場考試還沒通過,就要被這兩人盯上了。”
見著陳宇那旁若無人的平靜神情,張元微微嘆氣,繼續低聲說道:
“今年的考核內容和往屆不一樣,新增了下山斬妖這一項,雖說要斬的妖都是些未化形的普通小妖,但條件未免還是有點苛刻。”
當然,張元心里明白,之所以突然增加這一項,歸根結底,還是要怪罪到幾年前,虞國境內出現了一只紫府級別的化形大妖。
紫府大妖,其手段已然通天,排山倒海不過一念間。
人族修士這邊,能與其對抗的修士十分少有,這就導致底下的妖族越發猖獗。
近年來,妖族后生不僅愈發泛濫,有的甚至大肆屠戮村莊百姓,以人肉為食。
即便有著仙宗弟子屢屢下山除妖,但相比起妖族的生育能力,人族的數量,終究是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也正因如此,聽說自今年始,虞國三大修仙門派的外門、內門弟子考核當中,皆加入了下山斬妖這一項內容。
“是不太方便了。”
一旁,陳宇輕輕點頭。
張元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陳宇,這家伙難得贊同了一次自己的觀點。
要他說,就應該取消雜役弟子斬妖這一項考核。
畢竟那是妖不是野獸,他們只不過是雜役弟子,一些天賦好的,突破了練氣期或許還能輕松應對。
可那些沒突破的弟子,最多丹田中有些許靈力,比尋常凡人有些氣力,真要斬妖,實在不知該從何下手。
不過,張元并沒有高興太久,就聽陳宇低聲說道:
“多了一項考核,廢掉許成這件事,反而要往后拖一拖了。”
聞言,張元神色一滯,有些無言。
張元的神色變化,陳宇并沒看在眼里。
他只想快點通過混元宗的外門弟子考核,廢了許成,然后獲得考核獎勵,一品法劍,其他的,陳宇并不關心。
法器的等級之分與功法、法術等一樣,一品最次。
但不管怎么說,此次考核獎勵的法劍哪怕只有一品,卻好歹是個法器,陳宇有了此物,實力能提升不少。
而且即便是一件一品級別的法器,坊市當中,至少也要價值三十塊下品靈石。
這個價格,相當于外門弟子三個月的酬勞了。
心念轉動間,陳宇和張元兩人已經來到了山腳下的縣城里。
同縣衙中的捕快一番簡單了解,由捕快騎馬載著他們趕到了城外的一處村莊前。
“兩位上仙,那妖孽就在前面的村子里了。”
見著兩人下了馬,捕快指著前面寂靜一片的村莊,臉色難看地說道。
陳宇目光一掃,看見了前面田野間那一片接著一片倒伏的麥子,像是被什么東西給蠻橫地踩過一般。
麥子堆里,似乎有一灘暗色痕跡,還有一塊森白的骨頭。
這種體型的骨頭,不大不小,不像是家養的牲畜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