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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開頭。

很久以前，在我必經之路邊，有棵小樹，樹上有個鳥窩，鳥窩里有只正在孵蛋的鳥。

每隔一段時間，窩中鳥便會咕咕咕的呼鳴，它的配偶則會飛回來換班，很和諧，小鳥也順利的孵化了出來。

然而，沒多久，窩中鳥不論怎么呼鳴，它的配偶都沒有回來。結果與我料想的一樣，大鳥飛走了，而小鳥夭折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我想，或許是配偶出現了什么意外吧。

但……？

那些時日，縱然人來人往，卻或視而不見，或冷眼旁觀，沒有一個對它們施以援手。

這里不禁要問一個問題：人們錯了嗎？

在特定的法則下，是可能有錯的。比如，佛法之下，會認為那些冷漠的人們沒有善心，是錯的。

但在其他法則下呢？

現實的律法會因為人們沒有救助它們而被判錯嗎？顯然不會。

所以，我想說的是，世間本無善惡，只因有了法則，才有了立場，也才有了對錯。

世間一切，原是自然。

君若篤信善惡之分明，這本書，懇請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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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陰暗的地牢中，宋千看著十字架上被綁著的垂死男人，一言不發。

男人艱難的抬起頭，眼中充滿乞求與渴望，嘴唇不停的顫抖，仿佛要說些什么。

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任何掙扎，除了無盡的怨念，什么也不能給他留下。

最終，男人還是在不甘中死去。

宋千思緒遠飄……

這個死去的男人，名叫楊益，多年前曾在呂鎮讓他走投無路，而今卻在他面前如此卑微的死去了。

真是造化弄人。

吱呀～

牢門打開，飛虎幫副幫主曹飛急切問道：“小上使大人，楊益承認了？”

宋千點頭。

曹飛大喜道：“小上使大人出馬，果然手到擒來，這狗東西嘴硬的很，小的費了九牛……”

宋千一擺手，不耐煩道：“行了，廢話就不要說了，我師兄呢？”

“他老人家受不了這里，先回了。”曹飛恭敬道。

宋千搖頭笑道：“我這師兄最愛干凈。好了，回去找他吧。”

“是是，小上使大人請～”

回到飛虎幫大廳，一名高大年輕男子正坐在主位品茶。此人便是宋千的師兄，燕月峰，生的一表人才、英俊瀟灑。

“師兄，楊益承認了。”宋千坐到燕月峰旁邊，曹飛則喜哄哄的為宋千倒茶。

燕月峰輕輕一笑，若無其事道：“現在證據確鑿，曹副幫主，你好好準備一下，明日公布，順道的，再選一位幫主出來。”

曹飛狂喜，連忙謝恩。

接下來，在曹飛的精心安排下，燕月峰與宋千被帶到一處幽雅的小院住下。

待一切妥當，曹飛將要走的時候，忽然問道：“對了，小上使大人。楊益雖然做了些不地道的事，但畢竟與小的同門多年，這份情義還是有的，他有沒有交代什么后事？”

宋千搖頭道：“那倒沒有。”頓了頓，又笑道：“城里有什么好玩的？”

曹飛眼珠一轉，笑道：“等晚些時候小的帶小上使大人去，保證精彩絕倫～”

燕月峰輕咳一聲道：“曹副幫主，你想歪了，我師弟的意思是有沒有聽書的地方？”

曹飛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哦~，哦哦~，有有，趕明兒小的親自帶小上使大人去聽。”

宋千目光大放，拉住曹飛的手，激動道：“何需明日，此時此刻正好。”

燕月峰又輕咳兩聲道：“你要想去的話，自己去便行了，曹副幫主還有要事要做。”

宋千大喜，生怕燕月峰反悔，只扔下一句“不用等我吃飯”，便頭也不回的飛奔出去，也不問曹飛聽書的在哪。

曹飛正要追喊，卻被燕月峰叫住，說什么“他自己會找到的。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與你商量，先留下來。”曹飛心里正瞅著幫主之位，自然沒有意見。

……

出了飛虎幫，宋千七拐八拐，來到一條僻靜小巷。

等再次出來，他已經變成一個丑陋民婦，若不近觀，根本發現不了她就是宋千。

當年宋千從一具無面尸體上得到的殘書，是一本記載著如何改音換容的筆記，非常詳細。不僅在外形的改變上講述深刻，更是在神態氣質上有獨到的見解，可以看出，筆記的主人非常癡心于此道。

不管是陰差陽錯也好，還是冥冥中注定也好，宋千的這本筆記在遇到他師父塵不歸之前就損毀了。

好在宋千從小過目不忘，記憶力非凡，筆記上的內容倒是給記得牢牢實實。

或許是有緣，也或許是悟性高，宋千對筆記中的內容一觀就能融會貫通，并無晦澀之處。

所以，這么些年來，宋千的易容之術，可以說獨步江湖，許多自詡易容大師的高手，在他看來，不過是些皮毛之術。

最讓他慶幸的是，沒有在最信任塵不歸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塵不歸。所以，面對塵不歸，這也成了他唯一的底牌。

他來到一處普通民房，反手將門扣上，將目光落在背對著他的民夫身上。

“見過師父～”宋千恭敬施禮。

民夫轉過身，露出一張粗糙的面龐，五十來歲模樣，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眼神中透露的那種光芒，與其庸俗的外表并不相稱。

此人便是塵不歸。他緩緩打量宋千道：“你最近是否能隱隱感到丹田不適？”

“是的。”宋千面不改色道。

“那是在警告你，還有一年，你身上的隱毒就要發作了。”塵不歸同樣面不改色道。

宋千默然。

塵不歸手腕一抖，向宋千扔去一顆蓮子大小的白色藥丸。

宋千接在手中，只瞟了一眼，并未多問。

“發作前三個月服用，不可早，也不可晚。”見宋千沒有說話，塵不歸又道：“你這次的任務是除掉你的師兄燕月峰。”

宋千神態如常，內心卻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