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無聲地拍打在車窗上，模糊了這座城市的燈光。王映雄的手指輕輕敲擊方向盤，雨刷以固定的節奏抹去水痕，像是在努力為他清除視線障礙，可擋風玻璃上的霧氣依舊固執地籠罩著視野。

車載廣播播放著軟搖滾的歌謠，是柳如煙曾經最愛的一首曲子。女主唱的聲音沙啞而壓抑，像是撕裂的絲綢，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王映雄伸手將它掐斷，車內一瞬間陷入寂靜中，只余下他自己的呼吸聲和雨水的悶響。

手機的震動打破了沉寂。屏幕亮起，是一條來自律所合伙人孟晴的消息：

「資料已經整理完了，陳氏集團的資金流向不太干凈，握在我們這邊的東西足夠讓他們痛一陣子。」

他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卻依舊停留在擋風玻璃上那些被雨刷分割的模糊光線中。雨水依舊在下，黑夜中的高樓只剩下閃爍的燈光，像是無數無聲的眼睛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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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時前】**

雨水沿著窗玻璃蜿蜒而下，咖啡廳內的柔和燈光將王映雄的身影倒映在落地窗上。他的西裝熨帖整齊，指尖無意識地碾磨著茶杯邊緣。對面坐著一個短發女子，眉眼冷冽，舉手投足間皆是干脆利落的意味。

「孟晴。」她伸手與他短暫相握，「李律師介紹來的，聽說你有些法律需求？」

王映雄微笑，從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件夾遞給她：「這些是基礎資料，你可以先看看。」

孟晴翻開文件夾，內頁密密麻麻附上了各項合同、收據、轉賬記錄，其中不少是柳如煙的消費明細和不明資金流入。她瀏覽片刻，眉頭微微一挑：「資金轉移涉及境外賬戶，你們的關系？」

「未婚妻。」王映雄輕聲道，「準確地說，曾經是。」

孟晴并未露出意外神色，只是手指在某一頁上輕輕點了點：「這個金額足夠立案了，但他們顯然已經清理過痕跡。」

「沒關系。」王映雄端起茶杯，茶水面映出他平靜的眼神，「我只需要壓制陳世昌，讓它足夠龐大到讓她感到恐懼，但不足以徹底摧毀她的退路。」

孟晴饒有興致地瞇起了眼：「復仇？」

王映雄指尖輕輕摩挲著文件最后一頁——那張他在公寓里拍下的照片復印件，照片里，柳如煙倚在另一個男人懷里，笑得燦爛。

「不，只是一場公平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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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雨勢漸小，夜色愈發深邃。王映雄啟動車子，駛離停車場，導航目的地顯示的是陳氏集團的私人會所。

車的后座擺放著一份精致禮物盒，盒面上燙金花紋在昏暗的車廂內依舊清晰可見。他將依計劃出席陳世昌舉辦的慈善晚宴，這是他正式走入仇人視野的第一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柳如煙正站在一家高檔酒店的房間里，赤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剛剛泡好的紅茶冒著裊裊熱氣。她盯著手機上王映雄剛剛更新的社交媒體照片——他站在某個高級酒會的一角，而在照片邊緣，隱約可辨的是一個女人的側影。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緊，差點捏碎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