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的青銅大門在面前緩緩開啟，趙無燼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七層高的塔樓內部比外觀更加宏偉，螺旋上升的書架仿佛沒有盡頭，每一層都漂浮著數十盞青銅古燈，將整個空間照得通明。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紙張與特殊藥香混合的氣息，那是為防止典籍蟲蛀而特制的熏香。
“這里收藏著趙家三千二百年的積累。”
趙清羽語氣中帶著自豪，“一層是雜學典籍，二層是基礎功法，三層以上才是真正的秘傳。老太爺特許你直接上五層挑選。”
趙無燼跟隨趙清羽踏上中央的懸浮階梯。
這階梯沒有支撐，純粹由靈力構筑，每一步踏上去都會泛起水波般的紋路。
經過每一層時，他都能感受到強大的禁制波動，若有若無的威壓警告著未經許可者不得擅入。
“藏經閣有七重禁制。”
趙清羽解釋道，“第一重是身份驗證，你已經通過了。后面六重分別對應貪、嗔、癡、慢、疑、惡六障，若心術不正者強行闖入，輕則神魂受損，重則當場斃命。”
趙無燼暗暗心驚。
經過第三層時，他明顯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掃過全身，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審視他的內心。
灰燼道種自動運轉，在體表形成極薄的保護層，七個轉輪虛影也在識海中微微轉動。
“不用緊張。”
趙清羽回頭笑了笑，“禁制只會攻擊那些心懷歹意之人。你是趙家血脈，又有老太爺手令，不會有事的。”
到達第五層，眼前的景象讓趙無燼眼前一亮。
這層的空間比下面幾層小了許多，但每一部典籍都單獨存放在水晶祭臺中，由法陣籠罩，祭臺上浮動著功法名稱和簡介的靈光文字。
“《玄蛇九變》在那邊。”趙清羽指向中央最大的一個水晶祭臺，“那是趙家鎮族絕學，只有家主和嫡系核心才能修煉。老太爺特意囑咐，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趙無燼走近那個格外精美的水晶祭臺。
祭臺懸浮著一卷青玉簡，簡身上纏繞著一條栩栩如生的玄蛇雕像，蛇眼是兩顆碧綠的寶石，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祭臺上的靈光文字詳細介紹了這門功法的特性：
《玄蛇九變》——以遠古玄蛇九次蛻變為靈感，修煉者需經歷九次重大轉變，每次蛻變后實力暴漲。
但伴隨力量而來的，是身體逐漸向玄蛇形態異變，異變程度越深，威力越強。九變圓滿可化身玄蛇，擁有吞天食地之能。
趙無燼眉頭微皺。
這門功法確實強大，但異變代價也不小。
他想起之前柳青璃的說法——這個世界的力量大多伴隨著異變，而異變程度往往決定實力強弱。
“趙家歷代修煉《玄蛇九變》的前輩，最后都...”趙無燼試探性地問道。
趙清羽神色復雜：“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蛇化特征。老太爺是三百年來唯一練成九變而不失本心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瞳孔突然變成豎瞳，又迅速恢復，“我只練到第三變，就有了一些小變化。”
趙無燼若有所思。他現在的《輪轉觀想圖》和灰燼道種已經足夠特殊，再加上《玄蛇九變》的異變風險，恐怕會產生難以預料的后果。
“我可以看看其他功法嗎？”
“當然。”趙清羽引領他在五層轉了一圈，“這里共有高階功法四十三部，每一部都足以支撐一個中型世家。你慢慢挑選，我去六層取點東西。”
趙無燼點點頭，開始逐一查看。這些功法各有特色，有側重攻擊的《焚天訣》，有擅長防御的《不動明王身》，還有精于身法的《幻影千蹤》...每一部放在外界都會引起腥風血雨。
但奇怪的是，隨著查看的功法越多，趙無燼體內的灰燼道種反而越平靜，七個轉輪虛影也轉動得越發緩慢，仿佛這些功法都不足以引起它們的興趣。
直到——
在五層最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祭臺前，趙無燼突然停住腳步。
這個臺子比其他小了一圈，表面甚至有些灰塵，顯然很少有人關注。
但就在他靠近的瞬間，識海中的灰燼小人猛地站起，七個轉輪同時加速旋轉！
祭臺上是一張泛黃的古老皮卷，上面繪制著九頭蛇怪的圖案。
每個蛇頭都張著血盆大口，口中含著不同的象征物：火焰、寒冰、雷霆、毒霧...最中間的蛇頭口中則是一個旋轉的黑洞。
祭臺上的介紹極為簡略：
《九頭噬影觀想圖》——九層完整版，據傳來自上界。修煉者需在識海中構筑九頭蛇怪法相，每修成一頭可獲一種特殊能力。
九頭齊出，可噬天吞地。注：趙家歷代嘗試修煉者共十七人，皆失敗，其中九人神魂俱滅。
“上界帶來的功法...”
趙無燼心跳加速。灰燼道種的異常反應告訴他，這部觀想圖絕對不簡單。
更妙的是，他的《輪轉觀想圖》恰好可以學習強化其他觀想圖，或許能克服修煉難關。
就在這時，趙清羽從六層下來，看到趙無燼站在《九頭噬影觀想圖》前，她明顯愣了一下。
“你對這個感興趣？”她語氣中帶著擔憂，“這部觀想圖太過兇險，已經三百年沒人嘗試了。最后一個修煉者是老太爺的弟弟，結果...”
“神魂俱滅？”趙無燼接話道，目光卻未從皮卷上移開。
趙清羽嘆了口氣：“不錯。這部觀想圖要求的靈魂強度太高，普通修士根本承受不住九頭蛇怪的意志沖擊。“
她猶豫了一下，“不過...你身具天烽軍傳承，或許有所不同。”
趙無燼沒有立即決定，繼續在五層查看。
片刻后，他在另一個角落發現了第二部引起灰燼道種反應的功法——一部青銅封面的厚重典籍：
《玄武鎮岳固元真功》——三十六層完整版，上古玄武觀想配套真功。
每修成三層可凝一道鎮岳真紋，三十六層圓滿身如太古神山，萬法不侵。注：殘缺本僅余前十二層，后二十四層為趙破軍將軍補全，效果未知。
“這部真功...”趙無燼手指輕觸祭臺，感受到灰燼之力在經脈中歡快流動，仿佛遇到了久別重逢的老友。
趙清羽走過來查看：“《玄武鎮岳固元真功》？這是出了名的難練。前十二層正統修煉需要水磨工夫，一層比一層慢。據說是趙破軍先祖補全的后二十四層...”
她搖搖頭，“至今無人驗證是否有效。”
趙無燼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灰燼之力最擅長的就是加速真功修煉，這門對常人而言進度緩慢的真功，對他來說可能正合適！